“如果看到小白,記得告訴他一聲,玩夠了就早點兒回去。”他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我這纔敢走到房間中央,靠近放着齊悅的屍體的牀,心裡卻還在疑惑着,看大黑這態度,也不像是絕對不讓小白出來玩的樣子啊,他那麼躲大黑是個什麼鬼。
只是那些事都與我沒關係,我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齊悅身上。
這麼久以來,我也算見過不少屍體,經歷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了,按理說,早就該有免疫了纔對,然而現在,我注視着齊悅的身體,居然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躺在牀上,整張臉都因爲車禍毀容,包裹着厚厚一層紗布,身體被白色的牀單蓋着,我看不出來有什麼,也沒打算掀開牀單。
房間裡靜悄悄的,剛纔大黑還在的時候,我還沒感覺到這種詭異的窒息和壓迫感,現在卻是真真切切的嘗試到了。
我伸手想觸碰齊悅的身體,還沒碰到,冰冷的寒意就從指尖傳來。
我一下子縮回手,心有餘悸的看着她,最終還是沒敢再有什麼動作,正當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牀上躺着的齊悅,一隻手露在了外面。
我敢打包票,剛纔齊悅的手,絕對不是這樣的……
那隻白皙的手緊緊地攥着,就像手心裡握着什麼東西一樣,我嚥了咽口水,讓自己鎮定起來,走過去,試圖掰開她握成拳的手。
誰知,比我想象中的輕易太多了,我輕而易舉的掰開了她的拳頭,從裡面取出來一枚吊墜。
我愣了愣,不明白這個吊墜怎麼還能留到現在。
許北林明明在懷疑齊悅的真正死因,那就更不可能會忽略這麼顯而易見的線索,我看了看齊悅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面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我拿着那枚吊墜走出房門,就看到許北林在外面一臉擔憂。
“怎麼了?”我奇怪的問道。
從見面開始,許北林就一直面帶微笑,從沒見
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警察說,讓你去一趟警局。”他無奈的把我的手機遞出來,給我看上面的通話記錄。
我看了一眼,果然是上次在醫院見過的那個警察,我皺起眉,不明白怎麼會讓我再次過去:“他有說什麼事嗎?”
他抿了抿脣,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出口:“他說,你同學的車禍加失蹤案,在現場發現了對你不利的證據,讓你過去配合調查。”
在現場發現對我不利的證據,還能算什麼調查,分明就是把我當成犯罪嫌疑人好嗎!
許北林自然清楚這一點,才這麼擔憂:“如果你不願意去的話,我找人幫忙看,能不能解決。”
他說着話,就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我連忙攔住他,搖了搖頭:“就算現在用這樣的方法解決,也不可能真的一直逃避下去,我沒做過的事,我自己清楚,那樣反而會讓人抓住話柄。”
“那我送你去吧。”他看了一眼齊悅的房間,重新鎖上門,對我說。
這次我沒拒絕,我們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事情越來越糟糕,看起來連我都有被牽扯進去的樣子,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到了警局,我下了車,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站在車旁向我揮手,示意等我出來。
我問了路之後,才找到那個警察所在的房間,他看到是我,客氣的把我請進房間,讓我坐在他對面,順便遞給我一杯水。
我捧着那杯水,看着他關門,再打量了幾眼房間裡的擺設,如果此刻,給我加上手銬,那就毫無疑問的變成審問犯人了。
他看出我的想法,尷尬的對我笑了笑:“沈同學,這是公事公辦,還請你配合一下,不要爲難我們。”
那個‘我們’中,包括的就是旁邊一個年輕女人。
我不耐煩的皺眉,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裡去:“你們有什麼問題,儘管說吧,我還等着回學校學習呢,要是耽誤了課程,你們
怎麼補償?”
那個女人見我這樣的態度,一拍桌子,立刻就要發作,幸好中年警察擋住了她的動作,一個勁兒的說好話,才讓她坐下,即使現在還是滿臉怒火。
我諷刺的看了他們一眼,就這樣的素質,還能當警察,不去危害社會就好了。
“這是陳鬆出車禍時的監控錄像,你可以看看。”他拿出一張光盤,在電腦裡播放,讓我看。
錄像播放時,發出‘滋滋’的聲音,我聽得極爲不舒服,又不好表現出什麼,只能耐着性子去看那些車來車往的視頻。
陳鬆的身影出現在馬路中央,他被幾個同學簇擁在中間,幾人說說笑笑的過馬路,我一下子怔住了,因爲視頻中,我也在其中。
我清楚的看到,走到馬路的一半的時候,我伸手推了一把陳鬆,陳鬆沒有防備,被我的力道推出去幾米遠,就在這時,一輛價值不菲的豪車從一側開了過來,沒有任何減速。
陳鬆的身體一下子被撞飛,整個人倒在血泊中。
而視頻中的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身影。
室內開着空調,我進來的時候還因爲熱拉開了領口,此刻看完視頻,才發覺,我的額頭和後背已經全部被冷汗浸溼了,我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我還是第一次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從這個視頻來看,恐怕我是無法輕易脫身了。
“哼,證據都在這裡了,你還是早點認罪比較好,說不定看在你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能從輕處理呢。”那個女人趾高氣揚看着我,滿臉的幸災樂禍。
中年警察瞪了她一眼,她才收斂幾分,但臉上的表情明顯的還是輕蔑。
“沈同學,你也看到了,這份證據對你極爲不利,如果有必要的話,最好找個律師。”他誠懇的建議我,完全沒有因爲那份證據輕視我。
我對他的印象改觀了幾分,禮貌的拒絕:“很多同學都能證明我當時不在場,而錄像也是能作假的,所以我並不覺得自己因此就是嫌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