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母子暫離

衛長嬴回到太傅府,蘇夫人自要詢問宋羽望的病情:“司空怎樣了?可還要緊?”

“回母親的話,季神醫說舅父是操勞過度,如今需要靜養些日子。”衛長嬴留了一句話沒說——季去病的原話,是宋羽望的病,一大半是心病。

這心病,看宋家三兄妹的神情,十有八.九和宋羽望的亡妻有關。那位既是舅母又是堂姑的女子去了已經這許多年了,宋羽望也非等閒之輩,至今不能解脫……加上江南宋氏常出情種的傳統,宋家三兄妹束手無策,衛長嬴就更沒辦法了。

以宋羽望的身份權勢,如此沉溺在對亡妻的追憶裡不能自拔,不免叫一些人小覷了他。衛長嬴覺得自己一個晚輩沒必要提說長輩的情事,橫豎宋羽望書房裡的那幅字畫,外頭各家也不可能全不知道。

蘇夫人嘆了口氣,道:“司空成日爲國操勞,着實辛苦。”又細問了兩句,便道,“光兒在我這裡,本來你既然回來了,該給你帶回去。只是我看你如今管着家事不說,常有外頭的事情要你去奔波,怕也沒多少功夫去看他,不如就放我這兒罷。免得你不留神的時候,叫下人怠慢了他。他一個小孩子又不能告訴你,被虧待了也沒人知道。”

衛長嬴怔了一怔,明白過來婆婆這是想要把沈舒光抱在上房撫養了。她過門不到一年丈夫就去了邊疆殺敵,這一去若無意外三年才歸,現下就這麼一個兒子,又是頭一次做母親,自然是百般捨不得他離開身邊。雖然曉得不答應會得罪婆婆,但還是下意識的道:“光兒如今還小,常要哭鬧,媳婦怕吵着了母親。”

蘇夫人道:“這有什麼關係呢?哪有小孩子不哭鬧的?鋒兒他們兄弟姐妹,還有舒景、舒明,哪個不是我看着長大的?自家孩子哭鬧起來只有心疼,哪有嫌棄的?”

又意味深長的道,“你兩個嫂子管家多年,既有功勞也有苦勞,這十幾年來她們替這府裡上下可操了不少心!如今好歹你來了,總該替下她們來,叫她們歇一歇了是不是?可你這樣年輕,乍然管這一家子的事情,我看你也累得夠嗆,豈還有精力再看好了光兒?如今鋒兒又遠在西涼,光兒若在金桐院,只你這個做母親的能依靠,你沒功夫顧他,萬一叫下人疏忽害了他,你說說到時候後悔來得及嗎?不如放我這兒,我是他嫡親祖母,難爲還能不給你和鋒兒看好了他?”

衛長嬴心頭一嘆,知道蘇夫人把話說到這份上,再不答應就是不識擡舉了,忙道:“媳婦怎麼會覺得母親看不好光兒呢?只看家裡的兄弟姐妹們就曉得母親是多麼會養孩子了。母親能親自養光兒,這也是他的福氣。媳婦就是心裡慚愧,自進門以來,從未爲母親分過憂盡過孝,如今連孩子還要母親幫着養,委實覺得愧對母親。”

見她答應了,蘇夫人這才展露笑容,和藹的道:“你進門不到一年就生了光兒,這還不算分憂盡孝嗎?好孩子,你不要多想,做母親的給你們搭把手那都是應該的。你這一日奔波想也累了,且回去歇一歇,明兒還要處置家事呢!”

衛長嬴強顏歡笑的告退。

回到金桐院,黃氏等人見沈舒光竟沒跟衛長嬴一起回來,有些詫異,就提醒道:“之前少夫人才出門,夫人就打發人來把小公子抱過去了。這會小公子是還在夫人那兒嗎?”

衛長嬴不免悶悶不樂,進了屋才道:“母親說我現下要忙於家事,肯定照顧不好光兒,想把光兒養在膝下。”

萬氏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失望,她是個老實人,不愛也不會掐尖爭權。之前衛長嬴還沒過門的時候,萬氏就替沈藏鋒管着他近身伺候的人。自衛長嬴進門帶來大批陪嫁,尤其是黃氏、賀氏,一個賽一個的能幹利落,現下她早就形同榮養一樣賦閒了。

論起來萬氏也還算得壯年,做慣了的人難免歇不下來,她又不好意思去跟黃氏、賀氏他們爭什麼。好容易盼來了沈舒光的降生,而衛長嬴坐完了月子又要開始接手管家之事,黃氏、賀氏得給她幫手,沈舒光這兒自是萬氏帶着,萬氏幾乎是不錯眼的看着這位小公子,覺得充實極了。現在蘇夫人把沈舒光接過去養,萬氏又不可能跟到上房去,少不得又要失了差事。

黃氏與賀氏倒不像萬氏這樣失望,一來她們都有事情要處置,二來她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就勸說衛長嬴道:“少夫人何必爲此憂悶?夫人說的其實也沒有錯,少夫人如今接手的還只是一半的家事,倘若大少夫人與二少夫人完全撒了手,少夫人肯定比現在要忙碌許多。咱們小公子又那麼小,沒個人盯着肯定是不成的。”

黃氏又說:“當然婢子不是說萬姐姐不夠仔細,實是小公子太小,萬姐姐又是個心腸軟的,下人裡頭若有那等奸猾之徒,打量着萬姐姐好.性.子,又趁少夫人不注意,苛待了小公子可怎麼辦呢?”

萬氏忍不住道:“這個應該不會的,我一直盯着她們呢!”

黃氏笑盈盈的道:“萬姐姐您盯着的時候自然不會有差錯,可像您這樣能叫夫人和少夫人放心的,咱們這院子裡到底只您一個。您看我跟賀妹妹都得給少夫人打下手脫不了身,您一個人總也有顧不到的時候,是不是?”

萬氏想了想跟自己換班的人確實還不夠資格叫蘇夫人與衛長嬴完完全全的放心,只好點頭。

“所以小公子交給夫人撫養是最合宜的,諸位公子都是夫人撫養長大的,且看咱們家的幾位公子,哪個走出去不是交口稱讚呢?可見夫人最會教導公子了。”黃氏轉向衛長嬴道,“有夫人親自看着小公子,少夫人既放心,也能沒有後顧之憂的處置家事,少夫人以爲如何?”

衛長嬴嘆道:“姑姑你說的這些我哪兒不知道?只是……我如今就光兒這麼一個孩子,平常忙碌着難得抱他一抱已經十分虧欠了,現下又索性養到上房去,心裡難免有點捨不得罷了。”

黃氏笑道:“少夫人這樣的心情是難免的,然而您想小公子只是被養到上房去,又不是抱到別家去了。少夫人每日不都要去上房請安的嗎?夫人只是代您養着小公子,您閒下來要去探望,夫人難道還會攔着您?”

賀氏也道:“少夫人現下是剛剛開始掌家,難免手忙腳亂。等少夫人把諸般事情統統上了手,自然就能空下來了。到時候沒準夫人索性就會把小公子又送回來了呢?”

衛長嬴心想婆婆對小孫兒那樣鍾愛,如今提出來要把沈舒光留在上房撫養,一則是讓自己沒有後顧之憂的處置家事;二則也是喜歡孫兒。萬一養了些時日之後感情越發深厚,到時候自己縱然騰出功夫來親自撫養兒子,婆婆卻捨不得還給自己了那可怎麼辦?

只是如今沈舒光才抱過去,她這兒都纔開始打理合府上下——這個騰出功夫也不知道要騰到何年何月?只得暗歎一聲,安慰自己:橫豎蘇夫人怎麼都不會待沈舒光不好的,只要兒子好,旁的就糊塗的過罷。

這一晚她鬱郁睡去。

次日到了上房請安,蘇夫人卻沒把沈舒光抱出來,只是跟劉氏提了一句:“明兒這些日子功課有些不濟,許是身邊人管他不住,叫他貪玩了。你多上一上心,究竟孩子重要,家事上頭若是忙不過來,就讓長嬴給你分擔些。”

劉氏忙先請罪:“媳婦真是慚愧得緊,上回四弟妹敬茶,明兒已經頑皮了一回,媳婦回去之後才督促過他。不想他竟又貪玩了,媳婦卻不曉得!虧得母親提醒了才知道,媳婦回去一定好生管教他,不使他再有懈怠之機。”又笑容滿面的謝過衛長嬴的分擔。

衛長嬴自是謙遜的回答了,又表示自己年輕,很多地方免不了還要請教嫂子,請劉氏不吝指點。

蘇夫人對妯娌和睦、互相體貼的景象很是滿意——她也知道劉氏這些話未必全是出自真心,而次媳端木燕語這會沒準心裡也在打着算盤。不過水至清則無魚,蘇夫人勉勵了她們幾句,就打發人了。

出了上房,端木燕語說三孫小姐沈抒月這兩日有點咳嗽,約了大夫快到了,她不放心,想早點回去看着,與兩人告辭,先一步而去。

劉氏就邀衛長嬴往辛夷館裡去,好把手頭的事情再移交她一部分。路上,兩人說着閒話,劉氏道:“聽聞光兒如今是在母親這邊養着了?”

“是呢,說來也真是慚愧,自進門以來,從未爲母親分憂,更沒盡過什麼孝心,如今倒總是勞煩母親。”衛長嬴嘴上這麼說,心裡就有點防備:大孫公子沈舒明可是在大房裡養大,祖父祖母從來沒有提過要把他接到跟前養的。

雖然這是因爲那時候沈宣夫婦膝下還養着幾個年幼的兒女——今年十二歲的八公子沈斂恆才比大侄子沈舒明大三歲而已,沈斂恆上頭的幾位兄姐在沈舒明出生的時候也都不大。沈宣夫婦自是騰不出手來再養孫兒。

但沈舒明作爲嫡長孫沒有得到祖父祖母的親自撫養,反而堂弟沈舒光才幾個月就被祖母抱到上房養在膝下了——雖然說衛長嬴並不想跟兒子分開,可沒準劉氏覺得還覺得自己兒子委屈了呢?

所以衛長嬴又道:“這也是我不如大嫂子,我若有大嫂子一半的能幹,我想母親也不會擔心我因爲管家疏忽了對光兒的照顧,替我這樣操心了。”

劉氏微笑着道:“你這會子管家哪兒能跟我那時候比呢?我那時候才進門,弟弟妹妹們年歲都還小,事情也少。現成母親傳下來的規矩,我依葫蘆畫瓢照着做就成了。如今不但弟弟妹妹們大了,連侄兒侄女都有了一羣,家大業大,事情自然多了。換了我這會子才進門,似你這樣,我也吃力。”

衛長嬴聽她話說得和氣,才放了心,笑道:“換我到大嫂子那會我一準也是不如大嫂子的,不瞞您說,我出閣之前,孃家母親就一直教誨我要多跟大嫂子您學一學,道我能跟您學點兒皮毛她也就放心了。”

劉氏就作勢舉袖遮面,笑罵道:“啊喲,三弟妹你就別說這話來寒磣我了。令堂是江南宋氏之女,打從你祖母宋老夫人起,到如今你那嫡親表姐宋在水,宋家女代代都是出了名的規矩十足!在閥閱裡也是數一數二的……我這點子舉止到令堂和令祖母跟前哪裡夠看?”

這樣彼此謙遜了一番,到了辛夷館,劉氏就帶她到自己平常處理事情用的小書房裡。不意兩人才到了小書房前的廊子上,還沒進去,小書房的門倒先開了。沈藏厲與大孫小姐沈舒景一起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兩名下僕,兩人手裡拿了些書籍之物。

如此撞見,兩邊都是一愣,沈舒景就忙上來給嬸母見禮。

衛長嬴忙讓她不必客氣,自己也對沈藏厲福了福,喚了一聲大哥。

沈藏厲的臉色有點蒼白,看了眼弟妹就移開視線,虛握了拳抵在脣邊咳嗽了兩聲,道:“三弟妹不必拘禮。”

劉氏見他咳嗽時臉上就泛起潮紅,欲言又止,最後到底還是說了一句:“你這兩日身子不大好,怎麼卻起來了?出來時候也不多加件衣服。”

沈藏厲有點中氣不足的解釋道:“在榻上躺着無趣,想起之前看的幾本書,就讓下人來找。結果下人找不到,去叫了景兒來,景兒找了幾本過去,我看了都不是。不知道你幾時回來,索性就自己過來了。”

沈舒景忙道:“母親,都是女兒不仔細,忘記提醒父親加件外袍再出來了。”

因爲衛長嬴在,劉氏也沒多說什麼,只道:“你快扶你父親回屋裡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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