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細長的盒子奇重，沒打開，便覺寒氣刺骨，小蠻將環扣掰開一推，霎時間森森寒氣騰地一下直接從盒子裡竄了出來！
“啊！”
小蠻嚇得一聲尖叫往後退了半步，正此時，忽覺腰間一緊，於此同時那狂竄而出的黑氣之中一隻鋒利的爪子直朝着小蠻的面門抓來，只是不等她抓到，另外一隻手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
“唰！”
眼睛一眯，竟然是陳凡，那黑氣見陳凡出現，驟然又是一縮，連爪子一同消失一下縮回了盒子裡。
“吧嗒。”
盒子被扣上，重新貼上了符咒，陳凡轉頭看看嚇得貼在了牆上動彈不得的小蠻，輕聲說道，“誰叫你亂動的？”
言語雖然不算激烈，但隱有責備之意，小蠻被陳凡嬌寵着，還極少被陳凡這樣說，一愣之後，隱隱地覺得有些委屈，眼巴巴地看着陳凡眼圈兒竟然有些泛紅，陳凡見了，忍不住輕嘆一聲一彎腰將她抱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你想知道那是什麼，對不對？”
小蠻沒說話。
“是鬼劍孤鸞。”
陳凡說完，也忍不住嘆息一聲，“孤鸞被九嬰所傷，受損嚴重，能不能修復還在兩可之間，世人只知孤鸞爲刑殺之器，卻不知此物雖然強大，卻能妨主，着實不是什麼善類，平素裡身體康健時，我尚需謹慎對待，現在這個樣子，怕是不單駕馭不得，還會被其所傷。”
小蠻問陳凡，“剛纔那個，是劍靈嗎？”
“是。”
“好可怕的劍靈。”
“哼。”
陳凡苦笑了一下，“你還沒見到更可怕的樣子呢。”
“…”
小蠻不做聲了，委屈巴巴的同時，依然有些驚魂未定的模樣，直過了一會兒，才問他，“主人，鬼劍孤鸞還能修復嗎？”
陳凡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不打算修復她了嗎？”
小蠻歪着脖子一臉好奇地問。
陳凡依然不做聲。
“大戰在即，沒有稱手的兵器，豈不是很麻煩？”
小蠻開始喋喋不休地問了沒完了。
“啪。”
果不其然，小屁股上被狠狠地打了一下，“哪兒那麼問題？呆着你的得了！”
“哼。”
小蠻撅着嘴低頭摳手，一時間，都不想搭理他了。
——割——
當天下午，兩點，陳凡跟小蠻一起上了火車，原本是想乘飛機的，但是沒買到機票，最後只能轉乘動車去了heb。
等到了地方，天已經黑了，因爲王寅長老住在鄉下，這個時候去，怕是很難，不得已只能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趁時間還早，在浴缸裡泡了一會兒，又跟小蠻鬧了一陣子便早早睡了，心裡合計着明天再動身。
可半夜三更，小妮子鑽進了被窩裡，被窩裡給陳凡摟着，又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卻始終睡不着，反過來轉過去，也是鬧騰極了，直把陳凡氣得把她狠狠地收拾了一通，才老實了點兒，想來，嘖小妮子也着實是個鬧人的小妖精。
當晚無話，次日天明，幾經輾轉去了位置靠北的一個鄉下小鎮子，因爲剛剛下過大雪，大巴車走起來都跟龜爬似的，等後來到了林場附近，索性連車子都進不去了，只能在當地人的指引下搭上了林場的卡車往裡走。
司機是個一臉絡腮鬍子的大漢，看起來長相兇狠，不像什麼好人，一開始還把陳凡嚇了一跳，好在，東北人面兇心熱，多數不壞，聽說陳凡是去找老白眉的，一直把陳凡送到了一個叫大橋村的地方，用手指了指對陳凡說，“老王頭兒就住這兒，村口第一家，以前是個地主大院兒！”
陳凡斜刺裡看了看，小路蜿蜒，倒是不算太遠，於是拿出錢來表示感謝，可那大叔只擺了擺手，就上車走了。就這麼點事兒，還讓陳凡感慨了一陣子。
拉着把自己裹得跟個胖呼嚕似的小妮子上路，踩着積雪咯咯作響，一進村子，陳凡就發現這地方多少有些不對勁兒，鬧哄哄很多人圍在村口一個大院兒的門口兒，胳膊揣進袖子裡，頭上戴着狗皮帽子，探頭探腦，都在小聲議論着什麼。
陳凡走過去，一個大叔扭過頭來，上下打量着，“找誰？”
“哦，我找王寅王老爺子。”
陳凡挺客氣。
那人挺完這話，又上下打量了陳凡一陣子，忽然把胳膊往裡頭一順，讓開了，那意思是叫陳凡進去，陳凡帶着小蠻往裡擠，“借過，借過…”
一進去，方纔發現此時院子裡已經站了不少人，正當中一個，卻是一個穿着墨綠色長風衣，腳下踩着一雙牛皮色的長靴子的小姑娘，說小姑娘，其實也不小了，看起來二十出頭兒的模樣，正是青春茂盛的時候，那小姑娘的身背後，跟着幾個人，看衣着打扮跟本地人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從外面來的，小姑娘正撇着嘴揹着手，擡頭看天，一邊在院子裡踱着步子，一邊說，“王老爺子成名多年，在江湖上大名鼎鼎，如今，晚輩特意慕名而來，先來領教前輩的高招，怎地老爺子卻這般怯懦，遲遲不敢應戰呢？如若今日還是不肯出手，不如，將這匾額收了，也算晚輩一份心意，權做孝敬。”
小姑娘抱拳拱手，笑嘻嘻地一齜牙，旋即走到身後，從衆人手中扯開一條紅布，唰地一下，一道 不大不小的橫木匾額出現在衆人視野之中，院子裡頓時亂做一團。
原來，這橫木匾額上歪歪扭扭四個大字，“縮頭烏龜。”
此時再看，上垂手屋檐底下，一個白鬍子老者面有菜色，早已經氣得渾身發抖，院中有人大喊，“誒！小丫頭！你這嘎哈呀？老爺子都多大歲數了？比你爺歲數都大了吧，如今重病已有多日了，你三番五次過來找茬兒，不明顯是趁人之危嗎？”
“哼。”
那小姑娘冷哼一聲，抱着肩膀繼續昂首踱步，頗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樣，“本姑娘來領教前輩的高招着實是看在前輩名滿天下的份兒上，怎地到了你這兒就成了趁人之危了？難不成，這鬼門兒長老，九段鬼術師的名頭都是紙糊的醬打的，一捅就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