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個人就在路邊的燒烤攤兒邊上坐下了。
陳凡跟服務員要了很多金針菇烤韭菜啥的,肉食也有,但是很少。
他知道面前這貨是不吃肉的。
“你怎麼跑這兒來找我了?你那幾個兄弟呢?”
陳凡看着面前這個“土撥鼠”。
土撥鼠一聽直接就咧起了嘴,“哇”地一下哭了出來,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流。
雖然長得寒磣點兒,但好歹也是個大老爺們兒,一個大老爺們兒當即嚎啕還是很神奇的,起碼把陳凡嚇了一跳。
陳凡趕緊示意他小點兒聲兒的,那貨見了,趕緊又噎了回去。
“你兄弟…咋了…”
陳凡印象裡這貨的兄弟們跟它向來都是形影不離的,這會兒卻見這貨孤零零一個人,陳凡覺得挺奇怪,總好像差了點兒什麼似的。
“俺兄弟…俺兄弟讓人給扣了…”
土撥鼠一咧嘴,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陳凡一聽這話直接就懵了,“你兄弟讓人扣下了?誰呀,這麼大能耐?神燈會那些人麼?”
“嗯呢!”
土撥鼠眼巴巴地看着陳凡,一個勁兒地點頭。
“咋回事兒呢?你招惹他們幹啥?”
陳凡算是明白了這貨爲啥來找他了,要真是神燈會那些人動的手,那叫沒招兒。
雖然神燈會那些人收拾提婆達多他們的時候顯得非常廢,可要對付這種小角色還是沒啥難度的,基本上兩邊遇上了,就跟烤腸小販遇上城管了一樣,除了跑,只能跑,跑不了就要倒黴了。
“他們把俺兄弟都給抓住了,說是今天晚上不拿二十萬,就要把他們送屠宰場…”
土撥鼠咧着嘴,繼續抹眼淚,那嘴咧的。
“俺兄弟幾個進城沒幾天,平時就給人打打工乾點兒力氣活兒啥的,一個月就那麼仨瓜倆棗兒的,能喝點啤酒吃點兒烤串兒就不錯了,也沒錢嘞…”
“你等會兒…”
陳凡一口氣沒上來,總感覺像是哪兒不對似的,“你們啥也沒幹,神燈會的人就把你們給抓了?然後還勒索你讓你拿錢贖人?”
“嗯呢,就這意思。”
土撥鼠眼巴巴地看着陳凡,噗通一下給陳凡跪下了,“陳大哥,俺知道你是個好人!俺實在是沒辦法了,要不然也不敢來找您!”
“你先起來。”
陳凡一皺眉,示意他起來。
“快點兒的別鬧。”
見他不起來,陳凡又指了指椅子。
土撥鼠猶猶豫豫地,起來了,半邊身子坐在椅子上,半邊身子懸空。
服務員端着啤酒上來了,看看陳凡,又看看那貨,表情怪怪的。
估計是把陳凡當成放黃世仁了。
陳凡是不是黃世仁不好說。
但這土撥鼠那模樣那表情,一看就是那種捱了欺負還不敢還手的那種,那小眼神兒,簡直無辜極了。
“老闆,你在這兒幹啥呢?”
還沒等陳凡說話呢,後背被人拍了一下,一回頭,就看見白女王過來了,踩着高跟鞋,秀着大牀腿,一走路嗖嗖的,都帶着風。
她笑嘻嘻地,直接從身後摟住了陳凡的脖子,擡頭一看那土撥鼠,嚇了一跳,土撥鼠看見她,也嚇了一跳,兩個人幾乎同時往後躲了一下,又幾乎同時來了句,“臥槽!”
顯然,他倆也是老相識了。
這也不奇怪,畢竟白女王在十里八香的山頭兒上都是有一號的人物,起碼也能算是個地頭蛇,地頭蛇遇上地頭蛇,不認識就奇怪了。
“這不白娘娘麼,你咋在這兒呢?”
土撥鼠一咧嘴,指着白女王。
“廢話,這我老闆!我在這兒有啥不對的麼!”
白女王白了他一眼,站都站不好了,笑嘻嘻地就往陳凡身上趴。
陳凡一扭頭,“黏不黏?要坐就坐,不坐就回家去!站沒站相的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陳凡教訓白女王,那就跟爸爸教訓兒子似的,一通數落,那真是一點面子都沒有。
白女王也不敢頂嘴啊,把小嘴兒一撇,擰巴擰巴地坐在了一邊,倒騎着板凳,岔着腿,腳尖點地還一抖一抖的,的確咋看咋不正經。
這也就是在陳凡面前她能老實點兒,要是別人敢這麼跟她說話,她早罵他了,絕不慣着。
“誒,你丫的不在你山頭兒上種苞米,進城幹啥啊?”
白女王跟土撥鼠說話就囂張多了,一副牛逼哄哄的架勢。
“別提了,去年下大雨,滑坡了,開荒地都沒了,也掙不着錢啊。”
土撥鼠一陣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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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你還會種地呢?”
陳凡苦笑不得地看着它。
別人家的大妖怪小妖怪啥的,基本上爲非作歹無惡不作,這貨可是好,靠力氣賺錢,靠本事吃飯,這思想境界就不一般。
“啊。”
土撥鼠一咧嘴,“打去年開始,俺們就進城打工了,搬磚扛大米啥的,賺的比以前多不少嘞。”
“那不挺好的,怎麼就讓神燈會的人給盯上了?據我所知,你們要是不幹啥壞事兒啥的,神燈會那些人輕易也不會盯上你們吧,畢竟人家也不是閒的。”
“俺…俺把一個包工頭兒給打了,大胯給踢碎了。”
土撥鼠低頭擺弄着小胖手,支支吾吾地。
“爲啥呀?這麼大仇?”
白女王忍不住插嘴了,從陳凡手裡把瓶起子接過來,開了一瓶啤酒。
“還能因爲啥啊,拖欠工資唄。”
土撥鼠長吁短嘆地,“欠了俺們一萬多塊錢呢,一直不給,要了好幾次了。”
“臥槽。”
陳凡被逗笑了,心說這年頭兒也真是,時間長了啥事兒都能遇上。
“那神燈會的人把你們抓了,你們沒說咋回事麼,他們有錯在先,也不能只治你們這一頭兒啊,是不?”
“那些人根本就沒道理可講!俺都說了,都跪下來求他了!不行!可不好說話嘞!人家說得很清楚,沒二十萬,就把俺們兄弟送屠宰場去,做驢肉火燒!”
“嘻,驢肉火燒倒是挺好吃的。”
白女王在一邊咯咯直笑,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模樣,見陳凡扭頭看自己,又憨笑一聲,“老闆,你吃過驢肉火燒麼?”
“你能不能不搗亂?我這兒談正經事兒呢!”
陳凡用手指戳着桌子,態度蠻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