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三皇子這是過敏反應,是因爲接觸了某種敏感的東西,而導致呼吸困難。。。。。。”御醫回道。
“可查出來是接觸了什麼東西而導致的嗎?”皇帝再問。
“請皇上恕罪,臣正要詢問。”御醫擺了擺,面向貴嬪:“請問貴嬪娘娘,三皇子今天可有接觸新的東西?”
貴嬪搖搖頭:“皇上,三皇子這麼小,喝的一直都是宮中乳孃的奶,一直不曾有事,再說,臣妾一直小心照看,將他抱在懷中,如何會讓他沾染到不乾淨的東西呢。。。。。。”聲音越來越輕,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猶豫,欲言又止:“除了。。。。。。除了。。。。。。”
“除了什麼?”皇帝逼問道。
貴嬪眸光轉而看向席容,衆人不禁隨着她的視線將目光落在了席容的身上。。。。。。
席容一頓,心底順時想到,她莫不是想說是她給三皇子塗得玉露從而差點讓三皇子枉送了性命?不可能的,那玉露藥性溫和,過敏的可能性極小,即便過敏,大不了皮膚泛紅些,定然不會要了人性命的!
只是此刻,她的處境貌似有些堪憂。。。。。。
這時,貴妃握了握她的手,眼神似乎帶了幾分安撫的味道,然後對貴嬪道:“妹妹有話就快些說,皇上等着妹妹回話呢!只是此事可大可小,妹妹可不能爲了推脫而嫁禍別人。”
貴嬪心底甚是猶豫,一方面覺得席容沒有理由害她的孩子,另一方面,她勢單力孤,如果要得罪一個王爺,只怕以後惹來報復。。。。。。
猶豫了許久,心底又泛起貴妃和席容的互動,就連筵席上,貴妃對她都是那麼親近,難不成她早就是貴妃的人了?那宮女相邀卻被拒絕,不過只是知道她的心思,而故意做戲給她看?
想到這裡,再看看自己唯一的兒子落得如此下場,這是她以後唯一的依靠,這貴妃竟然逼她至此,那麼她已經沒有了退路,她們既然已經聯合,那麼她便只能用力擊破一個是一個!
想好了,眼底的眸光也堅定了,貴嬪緩緩伸手,指向了席容:“是安王妃曾經給三皇子的小腿上塗抹過東西,她說是散瘀的良藥。。。。。。”
席容默然,或許是心底早已做好了準備,進宮總會有事情發生的,只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事情。。。。。。
不論有心還是無意,謀害皇家子嗣的罪名足以將她挫骨揚灰,或許之前還有忐忑,可是當事情真正到來的時候,她竟然覺得鬆了一口氣。。。。。。
這時,貴妃不禁皺眉,然後上前道:“妹妹,你可要前前後後想清楚,莫要遺漏了半分纔好,本宮還聽說你抱着孩子進了席容妹妹休息的地方,你是後宮妃嬪,如何想到抱着孩子走過給賓客準備的宮殿?難道只是巧合,這樣也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了。。。。。。”
席容看着這來來去去的一幕一幕,心底更是厭惡這樣的地方,大家都在彼此苦苦相逼,這都是何苦呢?
貴嬪臉色微微蒼白:“這些天皇兒哭鬧的厲害,我便抱他出去走走,真的只是路過那裡,卻不想恰好遇到了王妃,她便招待了我進屋。。。。。。”
看她如此辯護,貴妃有些不屑,剛想再說些什麼,卻看到皇帝一步一步,步履深沉地走到了席容的面前。
“你怎麼說?”皇帝聲音沉冷,面色不善。
席容低低一嘆,進宮之後第一次迎上他的雙眼:“我問心無愧,三皇子小腿上有淤痕,我好自好心纔給他上藥,藥還在這裡,定然與人只有益處,沒有害處。”
皇帝接過瓶子,扔給了御醫,問道:“看看這瓶子。”
御醫撥了瓶塞,倒在手上聞了聞,低頭道:“過敏一事對於每個人都懸殊,這個臣無法斷言這藥對皇子一定無害,要知道,三皇子不過出生數月,身子孱弱,但是也不一定就是這個藥。。。。。。”
聞言,皇帝大怒:“你說了等於沒說。”
御醫唯唯諾諾:“若是想肯定,便需要再做一次實驗。。。。。。”
“你好大的膽子,如今三皇子這個模樣,豈能讓你隨意冒險?”
“皇上,臣知道罪。”御醫匍匐請罪。
這時,貴妃上前,一手*皇帝的胸口:“皇上別動氣,不要氣壞了龍體。。。。。。幸而三皇子性命得保,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貴嬪又哭起,幾乎是爬着到了皇帝的腳下,仰首,美麗的臉上梨花帶雨:“皇上,三皇子的確只接觸過這藥,切不可再讓我的皇兒冒險了。”
“皇上,臣妾覺得當下最重要的時候就是讓人好好照顧三皇子,可也不能因此污衊了王妃呀!不論是否這藥害了三皇子,王妃都是無心的。我想這只是三皇子命中的劫數,如今他也算幸運,逃過一劫。。。。。。”
貴嬪心底有怒:“皇上,這藥幾乎要了我皇兒的性命呀,不論有心還是無意,都該重重處罰!更何況,這後面是否真的只是無意,若是有人背後唆使,今日作罷,臣妾和皇兒的性命便更加堪憂了。。。。。。”
皇帝臉上陰沉,眼底也有殘酷和陰霾,下一刻,他便下令道:“來人哪,將王妃押入囚牢中,等到事情真相大白之後,再做定奪。”
這時,席容出言道:“慢着。”
皇帝看她:“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席容搖搖頭,聲音柔柔的,帶了幾分請求:“讓我看看三皇子,可好?”
聞言,貴嬪心底擔憂,搖搖頭:“皇上不要,不知道她居心爲何,不可以讓她再碰我的孩子!”
席容並沒有看她,只是定定地看着皇帝,因爲她知道,這裡唯有他纔可做主。
皇帝眼睛眯了眯,許久,才點點頭:“去吧。”
“皇上。。。。。。”貴嬪驚呼。
“閉嘴。”皇帝冷道:“若是三皇子此刻在她手中有事,那麼她便是要立刻血濺當場的,她,不是傻子。”
席容不禁苦笑,這算不算是一種讚美,不,其實她是傻子,不然也不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邁動腳步,越過皇帝,走到了牀邊。
三皇子此刻雖然氣息均勻,但是臉色還不是很好,心底不禁十分憐憫他,這個孩子一出生也是命苦,就像她的孩子一樣。。。。。。
她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情緒不能太多,掀開小被子,拉出他一隻腳,看着那泛着淤青的地方,心底一沉,再看看三皇子此刻的症狀。。。。。。
呵,原來如此。
不過,不是早就已經料到了嗎?這個皇宮,真的很無情呢。。。。。。
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吐出,緩緩地睜開眼睛,將孩子的被子拉好。再轉身面向皇帝:“我依然無愧於心,一切請皇上對裁。”聲音冷冷淡淡的,透着一種厭惡,深惡痛絕的。。。。。。
皇帝沉了沉眸,只是那份絕然未改:“來人哪,將王妃帶下去,聽候發落。”
。。。。。。
牢獄總是簡陋的,幸好這裡很乾淨,還有桌椅牀鋪,甚至還有茶水茶杯,更像個尋常人家的陋室。
看着最上角的一個小窗口,透進了一束陽光,席容忽然覺得就連這裡都比富貴堂皇的皇宮要好太多了,只是可惜的是,這仍然屬於皇宮範圍。。。。。。
隱隱約,還可以聽到微微的絲竹之聲,那繁花似錦之下,卻是那麼得骯髒不堪。。。。。。
這時,聽得囚牢外房的鐵門開啓的聲音,久久迴盪在室內,很快地,那人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席容不禁冷冷一笑:“來得真快,我還以爲至少要等到這場筵席散了。。。。。。”
“原來你真的是在等朕。”來人正是皇帝,聽她這樣說,他的脣角有一絲弧度,眸子卻是幽幽的:“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怕嗎?是太自信,還是對朕有期待?”
席容搖搖頭,笑容扯開了眼底的嘲諷:“我只是相信,我會沒事的,皇上不會殺我的,至少此刻不會。”
“那麼自信?”皇帝笑笑,“可若是你真的落實了謀害皇嗣的罪名,只怕連朕都保不住你。。。。。。”
席容嘲弄一笑,眸光有些咄咄地看着他:“那皇上呢,覺不覺得內疚?會不會在午夜夢迴的時候驚醒,自責自己的所作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