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遠在暗處看着,握緊手中的劍。
在大刀朝自己飛來之前,鳳月自橫樑上飄下來,有點凌亂的長髮遮住她的半邊臉,露出的半邊沒有絲毫的血色,眼神幽黑,整個人宛如女鬼。
“自己動手還是我出手?”鳳月不慌不忙的看着對方。
那人二話不說的撲上來,根本沒有廢話的打算。
鳳月正要避開,腰就被人扣住,鳳月擡頭,看到的是徐尚遠,難掩震驚:“阿遠,你怎麼來了?”
大晚上的出現在這裡該不會是鬼變的吧?
徐尚遠三兩下把人給打發以後把鳳月給放下來:“不放心你過來看一看。”
是嗎?鳳月看着他有點髒了的白衣,眼神充滿了懷疑。
“你幹嘛躺在那麼髒的地方?”徐尚遠避開她的眼神幫她拍掉身上的蜘蛛網。
“無所謂,只有那可以藏身。”鳳月不在意的說道。
徐尚遠正要說什麼,臉色忽然變得凝重:“月兒,你先躲一躲,我幫你把這些魑魅魍魎全都一次性給解決了。”
看着周圍空蕩蕩的一片,徐尚遠心頭聚滿了憤怒,那些人還真狠心,就捨得留她一個人在這,明顯是讓她送死。
徐尚遠抽出劍,白光中,房屋傾倒,瓦片落地的聲音驚醒睡夢中的人。
五具屍體整齊的倒在地上,他們還保持着握劍的手勢。
“發生什麼事了?”鳳峰和鳳傑急匆匆的趕來。
看到徐尚遠,兩人暗叫糟糕,怎麼都料不到大半夜的他會出現在這裡。
鳳月守孝關他什麼事?來湊什麼熱鬧?
“月兒身體未好,你們就讓她守夜,居心何在?”徐尚遠臉上佈滿了怒氣。
“爲母親守孝是我應該做的,不要緊。”鳳月阻止。
徐尚遠可不管她的想法,把鳳傑和鳳峰教訓一頓以後拉起鳳月就走。
“你怎麼也不帶個人保護自己?”徐尚遠臉上的怒氣更多了點。
她就這麼不怕死還是就這麼的想死?
“我不會死的。”鳳月說的肯定。
她這麼真愛自己的小命,怎會死呢?
徐尚遠被她氣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遲早有一天他會被她氣死。
“好了,我自有安排。”鳳月帶他往院子裡走去。
走過陣法,影一二三四五正站在院子裡,五人的腳邊倒了三四個人。
“四小姐,世子爺。”
鳳月看着那幾個人,眼裡出現譏諷:“問出來是誰派來的了麼?”
“他們打死都不肯說。”
不肯說是嗎?鳳月自懷裡摸出一瓶藥:“喂他們吃下。”
看着地上那些人,徐尚遠一下子明白了,鳳月做了兩手準備,這人的心思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阿遠要不要在這休息下再走?”天快亮了,他守了她一夜,應該累了。
來自鳳月的邀請,徐尚遠求之不得,又怎會拒絕?
睡醒以後,鳳月就看到帝熙那張妖孽臉。
她伸手戳了戳他,他只是皺了下眉,並沒醒過來。
鳳月起來,影二自外面端着水進來,剛要掛起帳幔,鳳月慢悠悠的說道:“放着吧。”
影二有點奇怪,卻沒有問,四小姐的心
思一向看不懂,她只要按照她說的做就好了。
走到院子裡看到的就是徐尚遠,他站在樹下,微微擡頭,陽光斑駁,跳躍在他的身上,美好如畫。
鳳月突然不敢靠近。
“月兒。”徐尚遠對她伸出了手。
鳳月走過去和他並肩而站:“阿遠在看什麼?”
他只是想起,她喜歡躺在樹上,從這個角度看,剛好可以看到她藏身之處。
“沒看什麼,這麼早就醒了,你多睡一會?”徐尚遠收回目光。
一棵樹都能看得出神,鳳月翻翻白眼:“睡不着了,我來看看有沒有審問出什麼來沒有。”
“那些人是殺手,他們拿錢辦事,並不知道出錢之人是誰。”徐尚遠聲線一貫的清冷。
不甘心啊,要是找到個人說是公孫御和慕容溢指使的就好了,這樣殺他們都殺得理直氣壯。
“月兒不用擔心,我會幫你的。”
“是嗎?你現在更應該處理的是府裡的事吧?”邪魅的聲音響起。
帝熙衣衫不整,眼神惺忪的依靠在門邊,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鳳月一下子覺得頭疼起來,這妖孽怎麼來湊熱鬧,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亂。
“你怎會從裡面出來?”徐尚遠神色不淡定了。
“我就住在裡面啊。”帝熙說得坦誠。
孃的,他真的是禽獸中的禽獸,不教訓他都對不起自己。
“他就睡在榻上而已。”鳳月攔在兩人中間。
“是嗎?被子還沒疊呢,要不要去看看?”帝熙添油加醋。
徐尚遠手放在了劍柄上:“帝熙,今天我一定要教訓你。”
“奉陪。”帝熙也拔出了劍。
看着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鳳月甩袖離開,她要靜靜。
“四小姐,這……”她就不管他們了嗎?
“愛打就打吧,我還要去看看母親。”
她這麼孝順的人,自然要盡一片孝心的。
今天是衆人來哀弔的日子,大家看到鳳月披麻戴孝的站在前面,哭得眼睛通紅,臉色發白,對她的印象一下子變好。
劉氏平時怎麼對她大家都有耳聞,現在她死了她還能這麼難過,真是好女兒。
因爲昨晚徐尚遠那一劍,鳳府倒了一大半,今晚他們萬萬不敢再讓鳳月守夜了。
鳳月回去時帝熙還在,徐尚遠已經走了,他正氣定神閒的坐在椅子上。
“沒受傷吧?”鳳月掃了他一眼。
對於鳳月的關心,帝熙非常的開心:“自然是沒有。”
徐尚遠雖有神器,修爲卻比不上他,和他打了個平手,打累了他就撤了。
“你們沒說什麼嗎?”鳳月懷疑的看着他。
就這麼簡單的散了?
“我說等你及笄我就娶你。”他願意放手。
不放手他會逼着他放手。
鳳月嘴角抽搐,卻沒反對,這早就決定了,沒啥好反對的。
“你來就是特意和我說這些?”鳳月坐在了他旁邊。
帝熙順手把她撈到懷裡:“是啊,順便來陪陪你。”
很簡短的幾個字,卻表明了他的心意。鳳月半眯眼躺在他的懷裡,帝熙的手放在她的腰間,源源不斷的熱氣自他掌心中傳遞出
來。
“阿熙。”鳳月推開他的手。
她沒事,他不用爲她耗費靈力的。
“這樣你的傷能快點好。”帝熙固執的摟着她的腰。
最近找她麻煩的人一定很多,他不能時時刻刻守着她,就算安排有暗衛但他還是不太放心。
鳳月只能由得他,熱源過處,疲憊一掃而空,鳳月的精神好了很多。
“南墨讓史官跟在身邊了。”帝熙的頭擱在鳳月的肩膀處。
“他還真聽你的話。”
鳳月眼皮擡起:“阿熙這話我可以當做是吃醋了嗎?”
帝熙很是大方的承認:“是啊,我吃醋了。”
趕緊來順毛吧。
“我累了,休息了。”鳳月自他懷裡出來。
帝熙看着她的背影,脣邊含笑。
第二日,鳳月下朝以後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跟着南墨到了御書房。
帝熙並沒跟去而是在宮門處等鳳月。
對於這幾人詭異的行事,所有的大臣全都收在眼裡卻不敢有所議論。
帝熙都沒說話,哪裡輪到他們來管?
“愛卿可是有事?”把四周的人屏退以後南墨才問底下的鳳月。
“我可以坐着說嗎?”鳳月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受傷的緣故,她覺得好生疲憊,站一會就累得不行。
“可以。”南墨擡了下手。
鳳月一點都不扭捏的坐在了椅子上:“皇上應該知道翼王明天就到帝都了吧?”
沒錯,她是來打探南墨的口風的。
看看他到底想怎麼處理。
“阿月得到了什麼消息?”南墨目光平靜,無風無浪的,好像什麼都不能入他的心他的眼。
“他和外敵有勾結,這個消息夠重要麼?”鳳月淡淡的說道。
南墨看着她那張蒼白的臉,臉上微起波瀾:“阿月想要這個皇位嗎?”
鳳月眼眸深處閃過驚訝,似乎是想不到他會問的這麼直白,過了好一會纔回答:“坐在高處,誰不想呢?”
“阿月一介女流,站得這麼高不怕寂寞麼?”高處不勝寒。
說的不站得高就好了似的!
“權勢在手,起碼別人不能負我。”鳳月說得狂傲。
南墨看着她,眼神裡滿是陌生,到底不是他的阿意,阿意沒這麼貪戀權勢,她做的所有都是爲了他。
也是,她怎會是她呢,最愛他的人被他親手給殺死了。
“咳咳。”南墨捂住胸膛。
鳳月見他一瞬間煞白的臉色猛然站了起來:“太醫。”
“沒事。”南墨擺手。
鳳月果然不再動:“皇上還是保重身體的好,這個時間出事的話,會有什麼後果不用臣告知了吧?”
他什麼時候死都可以,唯獨不可以是這個時候,南昊馬上就到了,他這個時候要是出事豈不是給了他可趁之機?
“沒事,阿月想南昊怎麼樣呢?”南墨放開手。
鳳月看不懂他在想什麼,他那表情實在是太過平靜,不顯山不露水的。
“這話應該是臣問皇上纔對。”他要是想讓他死,她就讓他去死,想活着嘛,她自然會給他留一條命。
好歹他是皇上,這點面子她還是要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