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聖女並不純粹爲了聖人而存在。如果年過五十還沒有等到聖人，她會成爲聖音族新祭司。如果轉世的聖人轉世是女性，我們選出的聖女將自己決定命運，或是跟在聖人轉世身邊，或是留在聖音族。”
“這樣的傳統……有點……”
楚若惜覺得聖音族的聖女制度有點不近人情。
略帶憐憫口吻的嘆息落在孔雀耳中，氣得她毛髮炸起，像被人踩了尾巴的貓：“我都沒覺得這個傳統有什麼不對！你憑什麼說三道四！”
“但事實上這個傳統確實有點——”
楚若惜還想再說什麼，美迪用眼神制住了她。
“你不曾在聖音族生活過，無法理解我們對聖人的熱愛。你認爲殘酷得無法接受的事情，在孔雀和我看來，卻是最虔誠最美滿的人生。”
“我明白了，雖然我還是不能接受。”
楚若惜讓了一步。
美迪見楚若惜主動讓步，於是對孔雀道：“孔雀，你的選擇呢？成爲她的朋友，還是——”
“我壓根不認可她！”孔雀大聲道，“你們說她是鳳凰半魂，是聖人轉世！可是我沒在她身上找到一點聖人氣質！我不認爲她——”
啪！
一個耳光打過，孔雀被迫住嘴。
美迪怒道：“孔雀，你怎麼可以質疑鳳凰！”
“我沒有質疑，我只是不承認！”
孔雀擡起頭，幽綠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楚若惜：“如果你真是聖人轉世，請煉成聖音族的不傳之秘——鳳鳴九霄和赤血魔印！只要你做到，我不但跪下向你道歉，還會奉你爲主，和你簽訂靈魂契約，此生此世，只聽你一人號令！”
鳳鳴九霄？赤血魔印？
楚若惜不禁心動，道：“祭司，我……我可以學……”
“當然可以！這些都是隻是擁有鳳凰半魂的人才能修練的至高秘籍！你是最珍貴的鳳凰半魂，早晚會被教授教鳳鳴九霄和赤血魔印……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楚若惜問道。
孔雀冷哼一聲，道：“姑姑擔心她無法短期內控制鳳凰半魂？”
美迪嘆氣：“還沒有掌握半魂就強行修煉鳳鳴九霄和赤血魔印，可能造成——”
孔雀冷笑道：“果然，你偏袒她！”
說完，轉身遠去。
美迪看着她遠去的身影，神色有些苦悶。
楚若惜看她們有心事，於是道：“什麼時候把鳳鳴九霄和赤血千里的功法交給我？”
“等你完全掌控鳳凰半魂時，我會把聖音族所有適合你的功法都給你！”
美迪拍了拍楚若惜的肩膀，離開東離谷。
楚若惜沒有強求，就地盤膝坐下，感受鳳凰力量和武魂力量交融帶給身體的改變。
……
回收了三根遺骨，吸乾了瀟湘妃子的全部魔力，也不過是讓帝非天晉級武王，本無法抗住瀟湘妃子的父親留下的保護女兒的武帝一擊！
生死存亡時，皇太子帶來了五十萬大軍！
帝非天當機以魔界手段將五十萬大軍化爲養分滋養自身，助自己抗住武帝一擊，更直接跨過武王邁步武皇！
縱然如此，武帝一擊依舊殘暴非常，力量散去時，山谷已成平原。
被碎石填平的山谷深處，萬千屍骨的簇擁中，男人傲慢而立。
大地變成了血泊。
乾癟的屍骨橫七豎八地鋪在廢墟上，血肉全部消融爲水，在看不見的絲線的牽引下，匯聚到帝非天的腳下，滋養絕世的魔！
帝非天睜開眼，魔焰燃燒的雙眼看着被徹底吸乾血肉的慕容雲海。
親眼見證了噩夢一戰，慕容雲海已經嚇破膽，當帝非天一個衣袖揮舞將他提到面前時，他最後一點膽量也碎了！
“……饒命！饒命！陛下，求你饒過我！”
帝非天搖了搖頭：“我若是饒過你，若惜必定不會原諒我。將自己連同五千親衛一起獻給我的北冥傷也會怨恨我！”
聞言，慕容雲海的內心越發地起伏不定。
他知道雪千葉是北冥傷，也記得楚若惜……
難道說，眼前這三分是人七分是魔的可怕存在是——
“……你……你……你是……帝非天……”
慕容雲海的舌頭在發抖。
他恨不得立刻捅死自己，免得被這喜怒無常的暴君凌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終於想起我是誰了。”
帝非天微笑着，手指輕輕一點，就讓慕容雲海的身體動彈不得。
隨後，他指了指前方：“既然來了，爲什麼不出來！”
話音剛落，雪千葉浮現，口中道：“陛下，雪早已到來，只是雪的身體殘損過大，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若是直接覲見，恐怕冒犯陛下！”
“你更狼狽的時候我都見過，區區身體只剩半截，算什麼！”
帝非天輕彈手指，雪千葉的身形便完全顯示。
大戰過後，他全身都沒有完好的皮肉，各處傷口不停地往外哧溜溜冒黑氣，本就沒有血色的面容更加蒼白了。
“怎麼會傷成這樣？”帝非天問道。
雪千葉道：“慕容昌做事太過分，把楚郡主逼急，竟然提前覺醒，涅槃成鳳凰！黑暗之火雖然未曾攻擊我，但是陛下，你是知道它的可怕之處的。”
“如此說來，若惜已經平安離開？”
帝非天的眼中，難得閃現一抹溫柔。
“塵界的廢物們怎麼可能留得住黑暗鳳凰，即使是剛出殼的雛鳳！”雪千葉驕傲地說道，“何況她還和暗系金龍簽訂了契約！有暗系金龍的保護，整個塵界都無人能夠傷到她！”
“那我就放心了。”
帝非天冷冽一笑，將嚇得三魂六魄全體離家出走的慕容雲海扔給雪千葉：“交你處置！”
“陛下——”雪千葉有些困惑，“他可是不止一次地冒犯您、冒犯楚郡主……”
“所以希望你剩他一口氣！留給若惜！”
帝非天冷冷地說着，手指一個轉動，殘存的人腦袋全破！白的黃的紅的全部流出，化爲血霧，被帝非天吸收。
沒了腦袋的身體緩緩倒下，帝非天迎風而立，發黑的衣袍被狂風吹得鼓起，發出烈烈的響聲！
他擡起頭，對殃雲滾動的天空道：“九界主，你，準備好迎接我的憤怒了嗎？”
天空沒有回答，黑紅色的雲層中，綠光閃爍，閃電和滾雷接連交錯，似鞭子抽打大地，綿延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