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夫人送到最近的商鋪。”
何志遠讓人架着馬車上前，一臉焦急。
“不，老爺，我不走！”
姬琴蒼白着臉，緊緊攥着何志遠的衣襟。
“你說什麼胡話，都什麼時候了，要是你身子出了什麼問題該如何？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把夫人送上馬車！賠罪的事不急於一時！”
“不，我不走，顧大夫不願意見我，我就一直在這裡等着，直到她願意見我爲止！”姬琴掙扎着緊緊的抓住大門的門環，就是不鬆手。
丫鬟們也不敢太過用力，就怕不小心傷了她。
“你，你這是……”何志遠又氣又急，不禁有些怨怪顧容裳，畢竟姬琴已經放低了姿態，她就算不顧念姬琴的死活，怎麼都該給他給面子，兩方現在雖然是從屬關係，但怎麼說顧容裳有很多地方還要用到他，事情未免也做得太過了些！
“老爺，之前是我錯了，若非能夠彌補我的錯誤，我是不會離開的。”
何志遠看着姬琴那雙哭紅的眼，心底滿是疼惜。
這世間誰能不犯錯呢，他之前真不該對她有隔閡，畢竟是他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
“去，敲門，就說我何志遠要見顧大夫！”
“是。”
還不等隨從上前桃花苑的大門已然打開。
護衛掃了站在外面的人一眼。
“夫人讓你們進去。”
“快，把夫人扶進去。”
姬琴在院門打開那一刻，兩眼一黑，暈死過去了。
正廳內。
顧容裳對面坐着已然換上乾淨衣袍的何志遠。
“不知何老爺到我這裡有什麼事？”顧容裳明知故問。
何志遠臉色有些黑沉，不過多年在商場遊走，已經讓他能夠很好的隱藏自己的情緒。
“顧大夫，內子是來向顧大夫您道歉的，還請顧大夫大人大量，原諒內人之前的妄爲。”
聞言，顧容裳笑了笑。“我不知道何老爺在說什麼。”
何志遠眸低微沉，揣測着顧容裳的意思。
“顧大夫，名人不說暗話，那件事我們都心知肚明。”
“老爺，夫人醒了，說是要過來親自向顧大夫賠罪。”何家的隨從聲音在廳外響起。
“夫人如何？”
“那位夜大夫說，夫人無礙。”
說話間，荷花扶着姬琴走了過來。
她雖然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裙，頭髮披散在腦後，只用一根綢帶束住，臉色蒼白如紙，法令紋變得明顯，就連眼角都明顯的下垂了。
看起來至少要比顧容裳第一次見到她是蒼老十幾歲。
“老爺。”
“你怎麼就起來了？身子可還有那些不舒服？”
姬琴虛弱的搖搖頭，轉而看向顧容裳。
“顧大夫……”
顧容裳放下手中的瓷杯，淡淡的看向她，眸低沒有任何情緒。
“何夫人有事？”
姬琴走上前還不等人回過神來“啪”的一下朝顧容裳跪了下去！
何志遠一愕，滿目的心痛，卻也沒有讓丫鬟上前阻止她，不忍心看姬琴這個樣子，只轉身離開了，獨留下顧容裳跟姬琴兩人。
顧容裳坐着不動，臉上也沒有任何變化。
“顧大夫，之前都是我的不對，我願意給顧大夫當牛做馬，以彌補我的錯誤，還請顧大夫給我一次機會。”說完“叩叩叩”的朝顧容裳磕了好幾個響頭。
顧容裳卻是站起來，避開了她，算是不願意受她這個禮。
再怎麼說她都是墨戰的生母，她還怕折壽呢！
“何夫人不必如此，之前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何夫人跟何老爺回去吧。”
“顧大夫是不願意原諒我嗎？”
“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姬琴雙眸含了淚水，哀求的看着顧容裳。
知道錯了……
這個四個字的意思可以有很多，只不知道姬琴這麼在她跟前演戲又是爲了那般。
“我知道我對不起戰兒，如今我已然想開，我想要彌補這些年我的離開對戰兒帶來的傷害。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可我也是爲了給姬家報仇，我知道，我不給遷怒你，跟不應該遷怒孩子們。他們何其無辜，害了姬家的人又不是他們，我知道錯了，我只希望在今後你們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我的過錯。”
姬琴眼中的淚水不斷滑落，她神色真誠，像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一般。
顧容裳沒有說話，雖然說每個人都不可能不犯錯，應該給犯了錯想要改過自新的人一次彌補錯誤的機會。
可那前提是，她犯的是什麼樣的錯。
就像姬琴這樣狠毒，會對自己孫子下手的人，她絕不會原諒！
至於墨戰……
她會尊重他的選擇。
“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這是你彌補過錯的唯一方式。”
墨戰從門外走進來，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的冷聲道。
“戰，戰兒……”
墨戰冷眼看着她。“滾得越遠越好。”
“戰兒……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會跟何家人坦白，我會告訴他我們之間的關係，娘想要陪在你的身邊，娘想要在有生之年在你的身邊照顧你們。”
“你早就沒了那個資格。”
姬琴眸低閃過一抹絕望。
“好，好，我明白了。我回按照你說的做，不過在那之前，娘想最後一次給你過一個生辰。”
顧容裳知道，後天，就是墨戰的生辰。
墨戰眸低閃過一抹異色，沒有立即拒絕，顧容裳也沒有開口，她知道，墨戰內心其實是掙扎的。
“我發誓，只這一次，讓娘最後一次爲你過這個生辰，好嗎？”
姬琴話落，正廳陷入了沉默。
誰都沒有再開口。
一直到姬琴以爲墨戰會拒絕時，他終於說話了。
“最後一次。”
這是同意的意思了。
姬琴滿是悲傷的臉瞬間綻開一朵喜色的豔花。
“真的嗎，好，好，真是太好了！我，我這就回去準備。”姬琴一臉欣喜，就連眼中都盛滿了笑意，轉身就出了正廳。
還真是說走就走了。
等在院中的何志遠，看姬琴滿臉笑意的走出來，以爲是事情成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天上的烏雲漸漸散去。
姬琴看着何志遠滿臉笑意。
“老爺，我們回府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