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楨輕笑,“她耍什麼花樣呢?她的一魂在孤這裡,若是有什麼不對,孤隨時都可以毀了她的那一魂,缺失一魂,她將身子不穩,陽氣減弱,甚至連壽命,也會減少,她若是聰明,就不會跟孤對着幹。”
白如雪抿了抿脣,她是女人,所以比沈承楨更加的瞭解女人,而她抿着脣沉默的樣子,沈承楨缺失比她還熟悉,“你要說什麼,就說吧!”
白如雪沒想到自己被看出來了,一時間有些猶豫,沈承楨道:“你與孤度過千年,在這兒漫長的世間裡,你我早已走到了一起,沒什麼不可以說的。”
沈承楨說着兩人的關係,的確,從當初他失勢,到現在,白如雪陪了他千年之久。
“殿下,如雪只是覺得……那個鬱飄雪……也不知道怎的,反正如雪總覺得,她是那種很執着,那種一根筋的人,就像……如雪一樣,執着,而女人有執着,可不是什麼好事。”
白如雪說着自己的猜測,沈承楨淡淡的‘哦’了一聲,“所以你認爲,她很有可能拼着兩敗俱傷魚死網破的下場,也要對孤下手,抱殺友之仇?”
白如雪道:“是,若是有人殺了殿下,如雪有機會爲那人診治,如雪就算是死,也要對那人下手。”
白如雪肯定的說着,因爲她是女人,所以她比沈承楨這個男人明白,女人是藤蔓,是柔的,但是,藤蔓卻是不斷的,堅韌的。
沈承楨聞言輕輕嘆了口氣,“執着的女人命苦,過得不好。”沈承楨說話間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被子,“孤此生所見的女人,柔順的女人都得了好下場,那些倔強的,大多都淒涼收場,因爲男人不喜歡女人倔強。”
沈承楨說着,面上變得冷漠了起來,白如雪頓了頓,道:“是啊,可是世上,偏偏就有那麼多倔強的女人。”
沈承楨沒再說話,不過事關自己身體,他還是猶豫了起來。
………
時間充充,殷湛然一路馬不停蹄的往夜城趕,總算是遙遙看見了夜城的進口,可是剛下馬,卻聽到有人喊他。
“王爺……”浮沉的聲音伴着馬蹄聲遠遠而來,殷湛然一愣,看着他走到了面前,“你遷徙走了所有的族人,不是已經……”
殷湛然疑狐的,浮沉跟阿琦的事他知道,所以他以爲浮沉會就此隱居,再也不過問世事的。
浮沉臉上染着風塵,笑了笑,“我怎麼可能當甩手掌櫃,把什麼都丟給你和沉月。”浮沉說着看着神隱之門,目光裡滿是感嘆,“你……”他想說什麼,可是到了嘴邊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
殷湛然這個局外人,卻爲血月族做了那麼多,他實在是不知道再在他面前說什麼。
殷湛然看着他的樣子突然有些好笑,“一個大男人這樣扭捏做什麼?”
浮沉被他說得心虛,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是想問,你跟沉月,你們知道……族長的屍體在哪兒麼?”
殷湛然一愣,疑狐的‘哦’的一聲,“你沒問飄雪?她……”殷湛然說着‘哎呀’了一聲,“看來她忘了跟你說,你也沒有問。”
浮沉有些捉急疑狐了,“何事?”
殷湛然愣了愣,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來,“她當初被盛千月挾持後關在了密室裡,後來從密室的機關裡逃走,在底下迷宮裡意外發現一個石室,裡面有一個棺材,裡面裝着真的甄賀跟一個女子,而這素白的手帕就是在女子身上得到的。”
“什麼?”浮沉一愣,幾把拽過手帕,只一眼便驚訝的道:“是雪之謎!”
浮沉肯定的開口,殷湛然‘哦’了一聲,“你知道這是什麼?”
浮沉看了眼殷湛然,“上面寫着空間割裂術和散去空間的手段,分別是用魌文和吐火羅文字所寫。”
殷湛然大驚,“那你認得吐火羅文?”
當時令殷湛然絕望的是浮沉搖頭,“我不認得,就連魌文,我也不認得,不過沉月認得。”
殷湛然搖頭,“她不認得,連魌文也不認得。”
浮沉聞言笑了起來,“她認得,是沉月認得,她沒法喚醒前世的記憶,不過不喚醒也好。”
最後一句浮沉有些颯颯說着,殷湛然卻聽得疑狐,“爲什麼?”
浮沉一愣,隨之尷尬笑了,“以前的事,記得做什麼。”
殷湛然想了想也是,都前世的了,摸了摸鼻子,“你剛剛說,雪之謎,是什麼意思?”
殷湛然問着,看着浮沉手裡的手帕,因爲白色,所以叫雪之謎?
浮沉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總之這塊手帕是一直傳下來的,歷代都只留給族長,這其中自然也有很多秘密,只是現在,隨着他的死,永遠也沒人知道了。”
浮沉說着遞了手帕過去,“給你!”
殷湛然幫了夜城很多,這塊手帕,就送給他好了。
殷湛然搖頭,並沒有接,“這是你們一族的寶物,我看會了已經不好,留給你。”
浮沉並不意外他能看懂上面的東西,便點頭摺好手帕,指了指神隱之門,“走吧!生命之源不能滅,否則天獄羅剎就來了。”
浮沉說這話就已經下了馬,兩人一起往神隱之門而去。
………
高峰,生命之源,獨逸之帶着的陰兵正在吸收生命之源,將他們吸收爲自己用,同時,獨忘機遠遠的就已經感受到了陰兵正在變得強大。
而最後一點火光正在消失,獨忘機斷不能讓它們消失,不然……
盛千月看着那深谷中,原本裝着的生命之源像岩漿一樣放着,現在卻只有一丁點,而且就是這一丁點也正在消失。
“將軍,真的是勞煩你的手下了,生命之源消失,夜城再也沒有了天然屏障,我天獄羅剎就可大舉進攻,拿下神州。”
盛千月的語氣里居然沒有一絲的興奮,他似乎已經麻木,連當初的恨意,都變得飄渺起來了。
突然,一道凌厲磅礴的劍氣劈來,獨逸之立即戒備起來,反手一掌劈去,同時叫出正在吸食生命之源的陰兵出來,只見一個人影遙遙飛來,好似從天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