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梅君進屋關上門,走了進去,“你怎麼在這兒?今天不是進宮去了麼?”
殷飛白歪着頭,“哎,皇叔叫我抄書,每天四十遍,哎……”
說着她有嘆氣了,冷梅君聽見了,“多大個事,不就是抄書嘛,我幫你抄。”
殷飛白嘟着嘴,“我皇叔精着呢,你幫我抄,要是被他發現了,指不定怎麼收拾我。”
冷梅君摸了摸她的頭,“沒事,我能模仿任何人的筆跡。”
殷飛白瞪圓了眼,“你還有這個技能?”
冷梅君哼笑,“我的技能多了,你慢慢了解吧!”
說着他看到殷飛白桌子上的荷葉包,“這是什麼?”
殷飛白這纔想起自己給他帶了東西,連忙跟打開,“我在芳香齋買的點心,可好吃了,你嚐嚐。”
說話間殷飛白已經打開荷葉包,從裡面拿出一塊山楂糕出來了。
冷梅君伸手,白皙如玉的手指拿過殷飛白手裡的山楂糕。
暗紅色的糕點看起來倒是很漂亮,也泛着淡淡的甜甜味道,冷梅君咬了一口,嘴裡酸酸甜甜的,很是美味。
“很好吃,你也吃一個。”
說着,他已經拿了一塊山楂糕遞了過去。
殷飛白吃了口,“對了,你去哪兒了?我等你一整天了。”
殷飛白抱怨着說着。
冷梅君一愣,“等我一整天?你什麼時候來的?”
殷飛白點頭,“上午很早,我從宮裡出來就來找你了,可是你一直都不在。”
冷梅君吃了一塊山楂糕,道:“我出門辦點事了。”
殷飛白湊了過去,“你在都城還有朋友啊?”
冷梅君搖頭,“沒有啊。”
殷飛白歪着頭,“那你辦什麼事去了?不會是又幹壞事了吧!”
冷梅君笑着看着她,“不幹壞事,好了,你還買了這麼多點心麼?”
冷梅君說着,將那些荷葉包都打開,裡面都放着精緻漂亮的點心。
殷飛白點頭,“這些都是芳香齋的,芳香齋在都城很有名的,很好吃,你喜不喜歡?”
冷梅君點頭,“是很好吃。”
說着,冷梅君拿着手帕擦了擦手,看着窗子哪兒,“你也不嫌冷啊?”
殷飛白看着窗外正下着雪,那雪風就一個勁兒的從窗口吹進來。
“還好啊,我習慣了,倒是你,你住在南邊,應該不習慣這種冷吧!”
殷飛白疑狐的問。
冷梅君想了想,“也沒事,我又不怕冷。”
殷飛白笑了起來,走過去將窗子關了,屋子裡頓時就沒了風進來。
殷飛白坐好,看着冷梅君,“你還沒說呢,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冷梅君吃着點心,“你想不想喝茶,我給你泡茶。”
殷飛白看着他跑開的身影,總覺得這傢伙不敢好事。
冷梅君很快就提着壺茶進來,給殷飛白倒了杯,“喝茶啊,看着我幹嘛?”
殷飛白喝了口茶,“你真的要幫我抄書啊?”
冷梅君點頭,“是啊,我可以模仿任何人的筆跡,你放心吧!絕對看不出來。”
殷飛白點頭,“那好啊!你現在跟我回去,這樣算下來,我們每個人二十遍,應該很快就能抄完。”
說着殷飛白嘆了口氣,“不過今天的時間是晚了,明天,明天我們早點抄,抄完了我帶你去玩。”
冷梅君點頭,“好。”
兩人便這樣笑着答應下來,吃了些點心,就一同往王府而去。
王府里正燒着炭,屋子裡暖暖的,還有地龍,真的是一點也不冷。
兩人就找了個大桌子坐着,看着書,開始抄書。
殷飛白先是自己抄了一遍,交給冷梅君,只見冷梅君隨之就開始寫,而那寫出來的字,連殷飛白自己都驚着了。
“我天,我自己都分不清那張是我寫的,那張是你寫的,你這技能不錯啊。”
冷梅君手裡還握着筆,抿着脣輕笑,“好了,快點抄吧!今天時間晚了,早點抄完,明天出去玩。”
殷飛白點頭答應着,她自己也想出去玩。
冷梅君抄着抄着,突然擡頭看着殷飛白,“你怎麼還是穿着男裝啊?你不喜歡穿女孩子的衣服麼?”
冷梅君擡着頭問,筆頭正好抵在下巴,殷飛白一擡頭,正好看見這樣書卷氣息的冷梅君。
那真的是個絕代美人啊,彷彿是從畫裡走下來的。
“不用,我喜歡穿男裝,很舒服,又方便,女孩子的衣服穿起來可麻煩了。”
殷飛白說着,低下頭去,繼續抄寫。
冷梅君‘哦’了聲,那聲音溫柔的就像春風吹動,殷飛白髮覺,她漸漸有些分不清冷梅君到底是男是女了。
‘咳咳……’
殷飛白乾咳了兩聲,“你要不要喝點茶?”
冷梅君搖頭,“不渴。”
其實,冷梅君正正經經,或者說跟殷飛白說話的時候,總是聲音柔柔的,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感情。
殷飛白便低下頭,努力靜下心來抄寫。
因爲今天突然下起大雪來,兩人也就沒出去玩,抄完書,兩人就一起去吃飯,約定了明天一起去大梅林賞梅花。
“雖然我有五色梅花,但是,真正的梅花,我還真的沒有見過呢。”
冷梅君拿着筷子說着。
殷飛白歪着頭,“倒也是,梅花越冷越喜歡開,不過五色梅花不是梅花麼?”
殷飛白被她的話給逗笑了,“五色梅花當然不是梅花,只不過是這個名字而已。”
殷飛白聽得點了點頭,“那明天我就帶你去,大梅林的梅花特別漂亮,而且一整片林子在哪兒,非常的美麗。”
冷梅君聽着,想了想,“那好吧!明天去。”
兩人便這樣約定,就在第二天。
晚上的時候冷梅君便要離開,殷飛白拿着傘送他到門口去。
“要打傘麼?”殷飛白問。
冷梅君搖頭,“還是不要了,我挺喜歡這雪的。”
他說着,還伸手去接住了落下的雪花。
殷飛白收起傘,只見冷梅君站出去幾步,完全站在雪中,那雪白的雪落在他大紅的衣袍上,他幾乎不像一個人。
他像一個妖,一個魅惑衆生的妖。
殷飛白道:“你還是打傘吧!就你這模樣,別走在半路被人搶回家去了。”
冷梅君瞧着她,一雙鳳眼笑的燦爛,接過傘來,“你這是,怕我被人看去了?”
殷飛白笑了起來,“我是怕你,引起血案。”
冷梅君笑了,雙肩微微抖動,看起來就自帶一股風流。
冷梅君接過傘,撐開,邁開步子在大雪中,走在街道上。
殷飛白就站在門口看着,他撐着傘,在雪中,一步步的,就像一朵盛開的紅色梅花。
他天生就是風流,那一顰一笑,那搖曳生姿,那風姿飄舞,竟然將一天的雪色都壓了下去。
殷飛白嘆了口氣,“妖孽啊妖孽,比女人還妖孽啊。”
殷飛白搖着頭,這個冷梅君,簡直就是九尾狐。
搖着頭,殷飛白往回走,一面走一面想,她還是穿男裝吧!這樣跟冷梅君在一起比較配。
回了屋子,殷飛白突然忘了,居然又忘了問他下午幹嘛去了。
冷梅君離開王府,卻並沒有立即回客棧,而是又去買了些東西,一個人這纔回了客棧。
關上門,他將自己回來時買的東西放在桌子,那是細細的竹條,還有燈籠紙。
今天他出門一天了,就只爲兩件事,其中一件事就是去學做燈籠。
那日,原本是想送殷飛白一個燈籠,結果被那莫名其妙出來的三人搗亂,冷梅君便特意去找人學做燈籠。
屋子裡的蠟燭點着,他就坐在凳子上,用着桌上的工具,一點點的,細心地,認真無比的開始做。
一晚上,一支新的蠟燭流盡眼淚,直到天明。
冷梅君長長嘆了口氣,一身有些痠軟,看着桌上自己忙活了一晚上做出來的燈籠。
不得不說,聰明人就是一點好,學什麼都快,智商,那真的是一個無法逾越的高山。
冷梅君這樣想着,手裡拿着自己聚精會神做了一晚上才做出來的燈籠。
這燈籠是仿照宮燈做的,原本民間是不許用宮燈的,可是皇帝廢除了這些禁忌,使得宮燈在民間迅速蔓延。
那宮燈是一個四方形的,四個邊是用黃梨木做成,再用竹條將它們穩固在一起,最後覆上燈籠紙。
冷梅君看着,實在是很不錯。
燈籠紙上繪着梅花盛開,飛雪漫天。
冷梅君看着畫就笑了,提着宮燈,這纔想起還沒做杆。
其實就是用一根細小的竹子挑着,這樣手拿着竹竿,就能挑着宮燈走。
冷梅君便又忙起來,將杆弄上去,一盞完整漂亮的宮燈,也已經做成了。
外頭已經是人聲傳來,冷梅君瞧了瞧,天色已經涼了,他也來不及其它,便拿着燈籠,直接出門去找殷飛白了。
殷飛白還在睡覺呢,她昨晚又晚睡,到了第二天還在睡。
冷梅君來的時候,丫鬟正告訴他殿下還在休息,冷梅君便道:“你們跟她說我來了,她會起來的。”
丫鬟將信將疑的進去,掀開蚊帳,殷飛白正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呢。
“殿下,冷梅君來了。”
殷飛白聞言頓時就睜開眼了,“什麼?梅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