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事件發生過後,瑟頓莊園裡的警戒又增加了好幾倍,幾乎已經到了方圓百里戒嚴的狀態。
莊園外邊甚至還有法國軍方‘熱情’提供的小股軍隊帶着武器就近駐紮,怕的就是嚴以劭這個全球公認的財神爺萬一在自家地盤出點什麼事,那可就解釋不清了。
要是平時遇到這樣的陣仗,夏福心肯定會過去湊熱鬧圍觀一把,不過現在她是有心無力。
從救回夏爸夏媽當晚,她就開始發高燒了。
着涼,加上驚懼擔憂了一整晚,讓她幾乎燒得整個人都糊塗了。
眼睛睜不開,嘴裡迷迷糊糊地不停說着誰都聽不懂的話。
雖然菲力已經給她做過緊急處理措施讓她情況稍微穩定了下來,但嚴以劭始終生怕她出事,一夜沒睡守着她,不停地拿酒精給她擦拭身體進行物理降溫。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早上,她身上燙人的溫度總算稍微有所下降,嚴以劭這才鬆了口氣。
“boss,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star這裡有我看着。”辛傑克站在門口說道,“夏叔叔和夏阿姨那邊還需要你出面安撫一下,我想這個時候還是先不要讓他們知道star受傷的事爲妙。”
嚴以劭嗯了一聲,替夏福心換了個冰袋,又將被子邊角細心按好,讓她能睡得安穩一點。
低頭又看了她一眼,擡手不捨地在她頭上摸了摸,這才轉身離開。
嚴以劭一走,沈煉和席勒、關勝三人也輪流來轉了一圈,見夏福心沒醒,也就沒多待,只是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另一邊,夏爸夏媽剛醒,就讓一早受了夏福心委託的菲力給進行了深度催眠,成功將他們遇襲的記憶全部洗掉,替換成其他日常內容。
至於夏福心生病這件事,所有人都有志一同地配合她撒謊,只說她是大晚上的睡不着出去遊蕩,結果不小心在雪地裡摔的。
夏爸夏媽不疑有他。
夏福心中間醒過來一次,裝出一副清醒健康的模樣應付完自家爸媽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之後兩天又斷斷續續醒了幾次,才從半昏迷狀態裡緩和過來。
只是躺了兩三天,身上又帶傷,臉色難免有些難看,嘴脣更是蒼白乾涸,彷彿蔫了的花一樣,無精打采。
這天中午,夏福心在嚴以劭和夏爸夏媽聯手的緊迫盯人政策下乖乖喝完了老母雞湯,正打算看會兒電視劇打發時間的時候,關勝就來了。
“我明天就要回國了,事情辦完了總得回去交差。”關勝一邊手法熟練地削着蘋果皮,一邊擡眼看她,頓了段,卻是問了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夏福心嘴裡咬着蘋果片,順口回道,“過段時間吧,總得準備好了再走。要不你再住兩天,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坐青龍號回去好了。”
關勝笑了下,“不了,這次的case比較急,我還得趕着回去做最後的整理。”
“哦。”夏福心聳了聳肩,又往嘴裡塞了塊蘋果,含糊道,“真是可惜,原本還想帶你裝逼一把的。”
關勝沒說話,氣
氛一時就有些冷了下來。
過了會兒,關勝才又壓低聲音開了口,“star,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夏福心鄙夷道,“都是好哥們了你裝什麼逼啊,想問什麼就問唄,幹嘛這麼神神秘秘的?”
關勝翻了個白眼,半晌才冷靜下來,語氣嚴肅問了句,“你跟嚴以劭在一起覺得幸福嗎?”
夏福心歪着頭想了下,“挺好的,應該算是幸福吧。”
最起碼她現在每天都過得挺開心。
關勝的目光便落到她臉上和腳傷的傷口,頓了頓才問道,“難道你不覺得辛苦?”
“辛苦?也還好啊。”夏福心停下吃蘋果的動作,疑惑地看過去一眼,“爲什麼這麼問?”
“我是個偵探,有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我都知道。”關勝表情嚴肅,臉上再沒了原先的嬉皮笑臉,“你之前在聿城幾次被人盯上受傷都是和他有關吧?包括這次來法國——阿南他們收到消息,你是臨時決定來這裡的,而且當時伯父伯母並沒有跟着一起來,再加上網上報道法國警方之前曾經有過一次大規模的郊外營救行動,所以我推測,應該是有人綁走了伯父伯母,然後威脅你出現,我猜的沒錯吧?”
夏福心臉上多少有些吃驚的神色,不過隨即便坦然地接受了他的揣測,“猜得沒錯,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好,既然你要是過去,那前幾天的事呢?那些人明顯是想抓了你和伯父伯母當人質,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關勝說着,語氣忍不住拉高了些,聽起來似乎很是憤怒。
夏福心連忙把果盤遞給他,“冷靜點,別那麼激動,來,吃塊水果壓壓驚!”
關勝接過果盤又放了回去,“star,你還是趁早想清楚吧,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見你再這麼陷進去。”他想了想,又補充了句,“嚴以劭他不是普通人,跟在他身邊你會吃盡無數苦頭,你說遭受的那些事幾乎都是因他而起……”
“老關,”夏福心突然開口打斷他,神情同樣認真,“你有喜歡的人嗎?”
關勝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撇開臉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沉重,“沒有。”
“沒關係,等你有了你就懂了。”夏福心聳了聳肩,“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就算是他會帶給你所有苦難,你也不會退縮,願意爲他接受所有一切,不管是榮華富貴還是苦難折磨。”
“……”關勝定定地看着她笑眯眯的模樣,啞口無言。
嘴巴張了張,還想再說什麼,身後卻突地傳來一聲甜膩膩的喊聲,“小甜心——”
夏福心一哆嗦,擡頭就看到席勒又捧着一大束花出現在門口,滿頭金髮梳理得一絲不苟,“今天過得怎麼樣?”
夏福心還沒來得及回覆他,就見關勝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大小相差無幾的一塊塊放在果盤裡,隨後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晚點再來看你。”
話說完,人也跟着走到了門外。
夏福心只來得及瞧見個背影。
“奇奇怪怪的……”
嘀咕了一聲,
回過頭再看一眼面前賣萌的大型金毛犬,忍不住就有些頭疼。
席勒這傢伙……她實在是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晚上嚴以劭從外邊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回了房間,擡手將掌心搭在夏福心額頭上,半晌才收回手,“很好,體溫已經基本恢復正常了。”
夏福心便朝他咧了咧嘴,“那我什麼時候能出門?”
她這都快被關得發黴了。
“你覺得你現在這種情況能走得出大門?”嚴以劭毫不客氣地戳破她的癡心妄想,目光落到她探出被子外的一隻腳,毒舌道,“就憑你這雙豬蹄?”
“……”友盡!再見!
晚飯少不了又是以形補形的花生豬腳湯,夏媽特意燉了好幾個小時,肉都燉爛了,和花生攪和在一起,加上暖身的薑片,滋味相當不錯。
夏福心照例是喝不完順手遞給嚴以劭,後者也沒嫌棄,接過去就在夏媽期待的目光裡全部喝光了。
每到這時候辛傑克就特別想抓狂,以前他們家boss可是連人家碰一下他私人的碗筷都能掀桌不吃飯的人,沒想到現在居然修煉到了這種地步,連吃別人的剩菜都如此津津有味了——果然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吃過飯洗完澡,嚴以劭解決完手頭上的工作,又趕過來親力親爲地幫夏福心換藥。
她後背上的傷口不算深,休息幾天敷些藥也就開始結痂了。
比較難伺候的是她那雙腳。
畢竟當時她是光着腳在雪地裡足足跑了一個多小時,回來的時候腳底板被碎石劃得血肉模糊,即使敷了好幾天的藥,依舊腫得跟豬蹄一樣,死活不肯消下去。
所以嚴以劭纔有每天風雨無阻必須來檢查一遍的行動。
換過藥包,嚴以劭將夏福心的腳搭在自己膝上,仔細地替她重新包紮完畢,神情很是一絲不苟。
即使這幾天天天能看到,夏福心還是覺得百看不厭,心裡更是美得冒泡泡。
“總裁。”
“嗯?”
“之前闖進莊園裡的那幫人是什麼背景?”她昏昏沉沉了好幾天,醒來後又有一堆人來怒刷存在感,所以一時半會地也就沒想起要查清楚這件事。
剛纔總算是想起來了,所以便順口問了句。
嚴以劭聞言頓了下,也沒打算瞞着她,“查到了,跟我們所想的沒有太大的差別。”
夏福心眨了眨眼,“奧羅拉?”
“除了她,應該還有別人。”嚴以劭面無表情地把她撈過去,自己靠在牀頭,讓她斜倚着自己,“只不過對方想來應該早有防備,並沒有泄露太多能證明身份的證據。”
夏福心側臉靠在他結實的胸口哼了哼,“真是可惜。”
“我聽老辛說,莊園裡的警報系統其實是被人從內部干擾再強行關閉的……所以這園子裡,或許有對方的人?
“是。”嚴以劭沒打算瞞着她,“只不過我們找到干擾器的時候,它是系在一隻老鼠身上的。”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這次是他們大意疏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