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口外面,有一個非常大的藍色鐵架帳篷,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在裡面來回穿梭。
臨時搭建起的醫療帳篷,處處都透出簡陋,但該有的設備都有。
志願者們在這裡進行基礎面診,覈查本人和健康報告上的信息是否相符,以及驗證是否持有卡牌。
王洵美的卡牌是呲鐵,能力是力氣大,很容易驗證。
但張路就比較尷尬,卡牌能力狼吼,作用是增強自身以及隊友的攻擊力,即便他願意舍下臉面當衆吼叫,幫助隊友的能力增強兩三分,也難以直觀的呈現出來。
這種情況就需要用到查驗卡牌的專業設備,新研發出來的,準確率在80%左右,偶爾會出故障。
志願者們被分成兩組,一組人快速通過初檢,另一組需要使用儀器,初檢的速度就慢一些,因爲設備只有一臺。
凌菲然的卡牌是西風惡魔和幽魂,前者的能力是釋放瘟疫,後者的能力是將身體粒子化,形成幽靈一樣的形態。
粒子化的身體無法承載衣物,戰鬥的時候當然可以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現在的氛圍就不太適合當衆展示了。
所以凌菲然和張路一起排隊等着使用設備。
沒過一會兒,林芃芃也過來排隊。
“你怎麼也過來了?”張路奇怪道。
林芃芃無語的說:“我展示了自己的高速能力,但是那邊的工作人員說,普通人經過特殊訓練,也能讓速度變得很快,還拿拳擊手和魔術師舉例,沒辦法,只能讓機器再查一遍了。”
通過初檢的李遇在前面聽見了,發出嘎嘎的笑聲。
林芃芃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好在查驗過程很順利,設備運行良好,沒出故障。
本以爲結束後就能坐上擺渡車了,結果大家再次被攔住——
“男性志願者先走,女性志願者留下,增加一個檢查項目。”工作人員在擺渡車上吆喝。
林芃芃頓時臉色不好看了,“搞什麼啊?區別對待?”
工作人員吆喝時,一名護士正在隊尾處處,從後往前發放試紙,“驗孕試紙,每人兩張,驗兩次以確保結果的準確性,請大家配合一下……”
衆人面面相覷,都感到不可思議。
林芃芃拿到試紙時整個人都很凌亂,“我連男朋友都沒有,讓我查懷孕???”
王洵美也有些冒火:“我昨天例假剛走!怎麼可能懷孕?!”
護士聲音啞啞的,語氣也很疲憊,“不光是你們,現在隔離區裡所有女性卡牌持有者全都要查,昨天有一名志願者突然猝死,驗屍後發現志願者懷孕了,胎兒發生基因異化導致母體死亡,裴上將大發雷霆,要求嚴查,杜絕隔離區內再發生此類事故……”
一聽是裴仙珏的要求,林芃芃立刻沒有異議了,並且扭頭勸身邊的王洵美:“檢查嚴格一點是好事,萬一真有人查出懷孕,就能及時處理,雖然麻煩了點,但出發點是爲了大家的安全考慮。”
凌菲然臉色發白,輕聲道:“她本來要做媽媽了,卻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死掉……太可憐了……”
護士也嘆氣,“也不知道是孩子月份小,沒發現自己懷孕就進了隔離區,還是到隔離區之後才懷上的孩子,調查還沒出結果,總之,因爲這事鬧得整個隔離區都神經緊繃。”
凌菲然不解地問:“不能通過胎兒大小來判斷月份嗎?”
護士搖頭,“我不在現場,具體情況不清楚,但是通告上既然說胎兒發生了異變,那可能就沒法用常規手段去判斷懷孕時間。”
王洵美在凌菲然身後嘀咕:“感覺這裡好不太平啊,剛纔說有一個剖肚子的,現在又有懷孕猝死的。”
“走啦走啦……”林芃芃伸手拽王洵美和凌菲然,“早點驗完早點走,李遇他們還在車上等着我們呢。”
女人們陸續去了車站廁所。
關於懷孕的話題卻一時半刻停不下來,大家越討論越熱烈,有的認爲猝死的那位志願者太馬虎大意,對自己的身體不負責任,有的譴責志願者的伴侶沒有擔當,畢竟懷孕不是一個人的事。
就這麼吵吵鬧鬧的結束了初檢,志願者們終於全員都坐上了擺渡車。
上車後又發生了一件小插曲——工作人員提着一個鼓囊囊的大塑料袋,給每個男性志願者都發了足足兩盒避、孕、套!
李遇和張路的面部都扭曲了。
他們來隔離區,是爲了在抗擊異種的偉大事業中做出貢獻,發這種東西,簡直是對他們理想的玷污和羞辱! 工作人員只當沒看見,一邊發一邊高聲喊話:“這是裴上將的指示,每天都可以無限量免費領取!隔離區不會禁止談戀愛,但是絕不能再出現孕婦!如果有人懷孕,男女雙方一起逐出隔離區永不錄用!”
“可是這也太荒唐了,”李遇臉色難看地問,“能退嗎?我不需要這東西。”
工作人員一臉無奈的看着他,“你不想要,可以私下送人,或者扔了,如果退回來,我還得加班寫報告解釋你拒收的原因。”
“行吧……”李遇訕訕收回手,不想讓工作人員爲難。
後排有人議論起來:“這都什麼破規定,就因爲死了個孕婦,居然給我們髮套,怎麼想的……”
“隔離區這麼重要的地方,負責人怎麼會是裴仙珏啊,她一個千金大小姐,懂建設規劃嗎?”
“嘿……建設規劃懂不懂咱不確定,但她肯定懂套,發的這兩盒我看都是好牌子。”
後排傳來一陣陣嬉笑。
林芃芃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椅背站起來,衝後排吼道:“嘴巴不乾不淨的玩意,知道上將是什麼級別嗎?!公開貶損軍人的人格尊嚴,構成侮辱罪該進監獄!”
全車鴉雀無聲。
工作人員也被林芃芃的氣勢震住,沒敢吭聲。
沒想到林芃芃扭頭就衝自己喝道:“你作爲志願者接待員,聽到不當言論就該及時阻止,爲什麼毫無作爲?!就算我們只是志願者,也應該被嚴格要求!否則最終只會是一支紀律散漫、難有建樹的隊伍!”
工作人員心想:整個隔離區不服裴仙珏的人,多到數不過來,我要是次次都阻止,早就累死了。
這時車突然停了。
大家紛紛看向前方,發現路口有一輛軍車。
從車裡走下來幾個人,其中一人正是裴仙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