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錦月便將平時守在門外的那隻大黃狗牽了回來,那根全身上下一身的黃毛,竟然看不到半點雜色,龐大的身體在那兒一站,便自然帶着一股威風凜凜的感覺,讓人驚怕。
平時只要它站在門外,陌生人是絕對不敢靠近的。
所以,府中的一些丫頭平時也是十分怕它的。
那隻大黃狗雄赳赳氣昂昂的跟在錦月後面大搖大擺的走來,那些膽小的丫頭們都嚇的紛紛讓開。
但是,它一看到楚無憂,便直直的奔到了楚無憂的面前,極爲乖順的爬在了楚無憂的腳下,歡快的搖動着尾巴。
衆人驚住,這大黃狗平時看到誰也沒有這般的聽話,乖順,認的是府中的人,最多就是不會亂叫,但是卻也總是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
如今竟然一看到楚無憂就這般的柔順。
風無闕的眸子都忍不住的微微一挑,她還真是厲害,連這隻烈狗都被她馴服的這般的聽話。
“你把它弄來做什麼?”楚老夫人更是一臉的不滿,聲音中亦是她那毫不掩飾的怒意。
“狗的嗅覺是最靈敏的,只要讓它嗅到這東西上的氣味,相信不難找到這東西真正的主人。”楚無憂淡淡的開口,聽似回答着楚老夫人的話,但是眸子卻並沒有望向楚老夫人,應該只是對大家的一個解釋。
說話間,她微微對着那隻大黃狗招了招手,緩緩邁步,向着那個死嬰走了過去。
那隻大黃狗竟然似乎立刻的明白了她的意思,連連的起身,也跟着她走了過去。
走到那血嬰前,楚無憂的手指,微微指向前面的血嬰,“大黃,過去聞一下,然後給我找出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哼,你命令一個畜生,它能聽懂嗎?”楚老夫人一臉不屑的冷哼,“我看你就是想要拖延時間。”
楚無憂沒有理會她,因爲實在是對她無語了,見過不講理的,還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這麼不講理的。
雖然可能是千憶媚給她動了手腳,控制了她,但是她畢竟意識還是清楚的,應該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也更應該清楚什麼事情是對的,什麼事情是錯的。
那隻大黃狗在衆人錯愕的目光中,聽話的向前,對着那血嬰聞了起來,那樣子極爲的仔細,極爲的認真,就如同一個精明的捕快正在查尋着最有利的線索,絕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看的衆人都是一臉的希奇,沒想到只不過就是一隻畜生竟然還做的有模有樣的。
千憶媚看到那狗聞的極爲的專注,一雙眸子中不由的閃過幾分慌亂,這畜生會不會真的找到?
畢竟,她也知道狗的嗅覺是最靈的,而且這狗似乎還特別的聽楚無憂的話,若是讓它尋着味道去找,會不會真的找到了。
若是一般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找到那個地方的,但是若是換了這隻狗,有些事情她也沒有把握了。
大黃聞了片刻,終於停了下來,擡起頭,望向楚無憂。
“去吧。”楚無憂輕聲吩咐着。
那狗得了命令,便立刻的行動,先是尋着剛剛那血嬰來的路線一路找了過去,自然就找到了那棵樹下,然後對着那樹上叫了幾聲。
“沒有想到這狗竟然這麼厲害,竟然知道那東西剛剛就在樹上。”有人忍不住小聲的議論起來,聲音中帶着明顯的驚奇。
“是呀,這好像是它剛剛也看到了一樣。”
“不過,這也沒有找到那東西的真正的主人呀。”當然也有人提出疑惑。
“這就是你查到的結果,讓一隻狗來折騰了半天,然後告訴大家一件剛剛都親眼看到的事情。”楚老夫人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開始冷諷熱嘲。
楚無憂眸子微眯,脣角略略扯出一絲輕笑,她相信大黃,這幾個月的訓練可不會是白訓的。
大黃只是對着大樹叫了兩聲,便停了下來,然後又極爲專注的在樹下嗅了起來。
片刻之後,突然的調頭,一邊聞着,一邊向前走去。
楚無憂邁動腳步,連連的跟了上去,其它的人自然也都緊緊的跟上。
“真是奇怪了,難道它還真的能夠找出來。”緊跟在後面的人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的小聲議論着。
ωωω ¸тt kдn ¸¢O “跟着看看吧,你看大小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或者真能找到吧。”
千憶媚看到大黃狗所去的方向,再聽到後面小聲的議論,臉色微變,再沒有了剛剛的平靜,那移動的腳步似乎也略略的變的沉重。
一時間,可能有些心不在焉,竟然慢慢的落在後面。
“你怎麼走這麼慢呀,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痛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去。”楚老夫人對楚無憂如同仇人一般,但是對千憶媚倒是真的擔心,感覺到千憶媚的異樣,連連出聲詢問。
“回老夫人,我這會傷口真的很痛,可能是裂開了。”千憶媚雙眸微閃,連聲應着,她剛好還想着要找一個什麼樣的藉口先回房間。
只要讓她先回房間,她自然可以掩飾好一切。
鉤的嗅覺雖然靈,卻終究只是一隻畜生,她有的是辦法讓它聞不出來。
“那你就先回房間休息吧。”楚老夫人臉上明顯的多了幾分關心。
“那媳婦不先回去了。”千憶媚垂眸,極爲的乖巧柔順,只是垂下的眸子中卻隱過幾分得意,哼,楚無憂想中她鬥,簡直是自不量力。
“急什麼呀,我們這走的方向好像剛好是去柳清院的,那不正是你住的院子嗎,我們就直接的送你過去了。”楚無憂豈能不明白她的心思,豈會讓她有那樣的機會。
“無憂,不是我陪着你一起,只是我這會是真的痛的厲害,只怕是一步都走不動了。”千憶媚聽到楚無憂的話,恨的牙齒暗咬,但是卻又不得不裝出一臉的慈愛來。
“來人,擡一頂轎子過來。”只是,這在此時,楚肖遠卻突然的發了話,竟然讓人擡轎子過來。
千憶媚微愣,他竟然讓人去爲她擡轎子,是他終於發現了她的好,心疼她了嗎?
一時間,她的心中不由的多了幾分漣漪,若是他真的能夠真心對她,真心疼她,她願意爲他做任何事情。
很快轎子便擡了過來。
“讓她上轎,你們擡着轎子跟在後面。”楚肖遠的脣角微動,那話語冰冷的不帶半點的感情,很顯然,他讓人擡來轎子不是因爲心疼千憶媚,而是不想讓她有機會離開。
千憶媚明白過來後,又氣,又恨,一雙眸子中明顯的漫過幾分嗜血般的恨意,楚肖遠,好,算你狠,既然你無情,那就不要怪我無意了。
既然是楚大將軍發了話,自然沒有人敢違抗,而千憶媚更是無法拒絕,只能讓丫頭扶着她上了轎子。
只是,在上轎子時,一雙眸子略略的望向那個一直還跟在後面的道士,眼神中傳送着太多複雜的意思。
楚無憂雖然沒有看到千憶媚的神情,但是看到那道士對上她眸子後的情緒變化,自然不難猜出千憶媚想要做什麼。
等到千憶媚上了轎子,看到那道士想要悄悄的溜走,脣角微動,突然冷聲道,“將那道士給我捆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審他。”
“你憑什麼捆我,憑什麼,你這將軍府又不是衙門,我又沒有發犯事,你們憑什麼這麼做?”那道士一驚,連聲呼喊,驚喊着,便想要溜走。
只是,楚無憂豈能給他溜走的機會,手一擺,幾個侍衛便快速的將他圍住,三兩下便將他捆了起來。
“這還有王法嗎?你們竟然在將軍府中動用私刑。”那道士急的大喊,一雙眸子望向千憶媚做的轎子,眸子中更多了幾分着急。
“你假裝道士來我將軍府中挑事生非,你以爲我會放過你?”楚無憂冷冷一笑,望向他的眸子中隱過幾分嘲諷,他還以爲自己掩飾的天衣無縫,沒有人發現嗎?
那道士聽到楚無憂的話,徹底的驚住,一雙眸子中也快速的漫過慌亂,他自信他的易容絕對是最厲害的,不可能被人發現的?
這個楚無憂是怎麼發現的?
“什麼?假的,這個道士竟然是假的,他不是京城中最厲害的道長嗎?”驚呼聲再次,衆人望向那道士,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的確是假的,不是真正的道長,而是易了容。”風無闕很配合的做了解釋,然後突然向前,手指一伸,在那道士的面前快速的一摸,那道士便立刻變了一個樣子。
“什麼?竟然是假扮道長的。”楚老夫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切也不由的驚住,“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騙到我們將軍府來了,絕對不能輕饒了他,應該立刻送官府。”
“不急,留着他,還有更大的用處。”楚無憂連連阻止,此刻就將他送去官府,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此刻,揭開了他的易容術,露出他真正的樣子,楚無憂望向他的五官,脣角慢慢的扯出一絲危險的冷笑。
這五官看起來,好像不太陌生呀,似乎跟某人有着很多的相似之處。
看來,今天這場戲是真的熱鬧的,她原本正愁找不到此人,找不到證據,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
楚肖遠望到那人時,一雙眸子也是猛然的眯起,他是何等精明之人,豈能看不出。
坐在轎子裡面的千憶媚越聽越驚心,身子都不由的僵滯,但是卻不敢在此刻輕舉妄動,只能僵硬的坐着。
走在前面的大黃髮覺楚無憂沒有跟過來,竟然也停了一下,望向楚無憂。
“大黃,走吧。”楚無憂的脣角微微的上揚,再次下了命令,這狗有時候比某些人可愛多了。
大黃一直都是一邊嗅着一邊走着,一路上,都是向着柳清院的方向。
柳清院正是千憶媚所住的院子。
走的越近,千憶媚越是驚心害怕,此刻在轎子中也有些坐不住了,一雙眸子透過縫隙,望向外面,看到楚肖遠一臉的陰冷,更是膽戰心驚。
他若是發現了,會如何的處置她?
她進府這麼多年,他可是直眼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怕早就對她厭惡到了極點,一直想把她趕出府去。
只可惜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抓到她的錯處。
一旦讓他發現,她知道自己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現在他在場,楚無憂那個死丫頭又是步步緊逼,她一時間也沒有其它的法子。
更何況還有一個風無闕,難道說,老天真的要亡她?
眼看着那隻大黃狗走到了柳清院外,仔細的聞了一下,然後直接的進了她的院子,千憶媚驚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身子也愈加的繃緊,一時間只感覺手腳發寒。
“咦,這不是媚兒的院子嗎?怎麼來這兒了?”楚老夫人微微蹙眉,一臉的不解,“楚無憂,你到底想做什麼?難不成還想要誣陷你的母親。”
到了此刻,楚老夫人還是深信着千憶媚,懷疑楚無憂。
衆人也都是一臉的不解,不明白這狗爲何把衆人帶到了夫人的院子中。
就在衆地錯愕的目光下,大黃在院子繞了一個圈,然後直接的進了千憶媚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