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野次郎乘坐飛往上海的飛機,提前兩個小時就到達了上海,小野次郎沒有耽擱就直奔梅機關,在梅機關守衛的帶領下來到了影佐禎昭的辦公室,而正在與影佐昭月對話的影佐禎昭看着突如其來的小野次郎雙眸閃爍着驚詫的目光看向小野次郎道。
“小野君,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上海了,不是說下午三點岡村君和你纔到上海嗎?”
“影佐將軍,是岡村將軍讓我在膠東坐飛機提前過來的,多年不見,影佐將軍別來無恙,還有昭月,昔日大興安嶺一別,你一直跟隨影佐將軍在上海,也沒去滿洲,數年未見,你還是老樣子!”
小野次郎說完,影佐禎昭和影佐昭月起身,招呼小野次郎在沙發上坐下,影佐昭月看着突然出現的小野次郎內心涌入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經歷瞭如此多的事情,他已經知道自己和小野次郎、赤木親之這些昔日參加影之試煉的人有本質的不同,憊懶地微微一笑,坐在沙發點燃一支香菸道。
“小野君,數年未見,你還是老樣子,神出鬼沒!”
“是呀,小野君,你坐飛機來上海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呀!”
影佐禎昭看向小野次郎隨和的說道,小野次郎看着此刻影佐禎昭面帶燦爛的笑容,內心也閃過了一絲傷感,權利的更替,他們這些人的背後家族一旦站錯了隊,就莫名其妙的不知不覺成爲了對立關係,雖然此刻有說有笑,但是還是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陌生感,特別是影佐昭月,小野次郎有預感,也許影佐昭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到來和目的了,於是小野次郎看向影佐禎昭道。
“影佐將軍您客氣了,都是岡村將軍的安排,我也得服從他的安排不是,其實我一來就見你,是告訴你關於京都參謀本部對上海的最新指示,而正規指令,隨後岡村寧次將軍會親自帶過來!”
小野次郎說完,影佐禎昭就滿懷期待的正襟危坐,然而影佐昭月卻無動於衷,看着自己的大哥那滿懷期待的神情,內心長嘆一口氣,希望大哥不要怪我呀,政權的更替,這些都是必然,希望大哥能夠承受得住。
小野次郎看着此刻影佐禎昭的神態,內心也充滿了苦澀與無奈,但是自己不過是高層角鬥的棋子罷了,又能決定誰的命運,而影佐昭月那酷酷的表情,看來他應該已經提前知道了,於是小野次郎壓下內心的苦澀,正色地看向影佐禎昭道。
“鑑於影佐禎昭大將,主持上海大局,一直未能將上海的抗日分子肅清,頻頻發生事端,但是爲戰場輸送與籌備物資,保證戰爭的正常進行功不可沒,東條英機首相親令,命影佐禎昭大將與影佐昭月少將,不日回國,榮歸故里,具體任命,回國後東條英機首相會親自爲你二人授命!”
小野次郎將影佐禎昭和影佐昭月回國的調令複述了一遍,一時間影佐禎昭愣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新的指示,居然是回國的調令,這也太突然了,聽完小野次郎的話,猶如在影佐禎昭的內心敲響了道道鳴鐘,震得血氣上涌,一口心血涌入喉嚨,感受着喉嚨裡那腥辣的鮮血的味道,影佐禎昭雙眸閃爍着茫然的目光,將那一口鮮血咽在肚中,雙眸充斥着落寞與不甘,憤懣地看向小野次郎道。
“這,這,這就是新的調令,我影佐禎昭在上海勞苦功高,如今戰事快要勝利了,就將我調回國內,這個東條英機,這是殺雞儆猴,不就是我影佐家族站錯了隊,但是那是家主,又不是我,而且他東條英機擔任了首相難道不知道,首相這些年苦苦支撐,有多難,收集物資,狗屁,要不是我讓蕭山發動商人,就憑他東條英機的軍部,狗屁能收來,那三光政策,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就是他東條英機的決定,如今居然撤了我,天理何在!”
小野次郎聽着影佐禎昭憤懣的話語,又何嘗不知道影佐禎昭句句都是警世名言,但是這都是高層的決定他也無可奈何,更何況那東條英機本身就是個嫉妒心極強的人,一旦與他政見不合,他就下殺手,首相就是個明顯的例子,小野次郎看着憤懣的影佐禎昭也無奈的說道。
“影佐將軍,您要鎮定,冷靜,您的功勞我們軍部的將領都知道,但是你看你久居高位,有些事情您要比我們明白,東條英機將軍一出手,那是志在必得,胳膊拗不過大腿,他現在是天皇陛下的紅人,是我們的首相,隻手遮天,你要一切順其自然,也許回國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呀!”
影佐禎昭聽完小野次郎的話雙眸也閃爍着落寞而傷感的情緒,還真有一種兔死狐悲殺驢卸磨的結局,影佐昭月看向大哥也寬慰道。
“大哥,回國吧,父親他老人家還等着我們呢,順其自然吧,您不可太深究呀!”
影佐禎昭聽着小野次郎和影佐昭月的勸說,雙眸也閃爍着深沉的苦澀與落寞,而後雙眸閃爍着明亮的目光,看向小野次郎道。
“好,我回國沒問題,小野既然你是提前通知我,你就讓我走個明白,他東條英機到底有什麼證據對我出手,你說吧,我抗得住!”
影佐禎昭說完,小野次郎擔憂地看向影佐昭月,影佐昭月看着小野次郎的目光,雙眸閃爍着明亮的目光,點了點頭,於是小野次郎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日記,影佐將軍這是我和千葉君調查大渝商會的記錄,你看看吧!
影佐禎昭接過小野次郎遞過來的日記,雙眸充滿着疑惑的目光,反到是影佐昭月雙眸閃爍着緬懷的目光,千葉,這個久遠而陌生的名字,他竟然潛伏在大渝商會,蕭山竟不自知,他到底僞裝成誰了?難怪這次岡村寧次和小野次郎敢光明正大地來上海,原來早有準備呀,這對大哥和蕭山來說還真是當頭大禮呀!
影佐禎昭翻開日記,大渝商會與重慶方面來往的賬目一清二楚,影佐禎昭此刻內心掀起了洶涌波濤,越看越心驚,原來自己想要找的隱藏在上海的魚兒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中國人,難怪他東條英機敢對自己出手,好手段呀,土肥原賢二,是我小瞧你了,千葉可是你的人,你影的人呀,影佐禎昭雙眸寒芒湛湛看向小野次郎道。
“小野君,不愧是帝國之花,這手段,好手段呀!真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呀!”
小野次郎看着影佐禎昭那雙眸的寒芒,聽着影佐禎昭那意味深長的誇獎,不由得內心也充滿了愧疚,而後影佐禎昭大發雷霆地看向影佐昭月道。
“昭月,你交得好朋友呀,讓你大哥葬送了影佐家族昔日的榮耀,是你,你是我們影佐家族的罪人,昭月,你真是有愧大哥對你的疼愛了,我想有些情報是你故意透露給蕭山的吧,看到你這個樣子,你是早就知道了大渝商會的圖謀,就是不告訴你大哥,將你大哥矇在鼓裡,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影佐禎昭說着騰得站起,凶神惡煞地看着影佐昭月說道,影佐昭月看着大哥的兇芒怡然不懼,與之對視,這時小野次郎咳嗽了幾聲,看向影佐禎昭道,還有兩個消息要告訴影佐將軍。
影佐禎昭聽完小野次郎的話,冷冷地看着小野次郎,小野次郎被影佐禎昭的怒視,一時間如坐鍼氈,還是硬着頭皮道。
“您上次的佈局恐怕謝天他們早就知道了,青木君已經隨夜鶯一號和特別醫療處葬身大海了,石田君也在膠東碼頭被人殺害了,還有就是那批化學武器其實是被中國遠征軍的特戰隊截獲了,我想親之送到您手裡的軍事作戰部署圖早就被謝天他們拍攝走了!”
小野次郎的話猶如一塊塊巨石壓得影佐禎昭一時間喘不過氣來,一切都遠不如自己期待的那般美好,原來自己被人擺了一道還不自知,而能夠如此佈局,也只有蕭山從昭月那得到這所有的訊息,才能淡然佈局,將自己矇在鼓裡,再加上東條英機想對自己下手,一切的一切自己都不知道,等知道了就是回國的調令,好手段呀,都是好手段呀。
“昭月,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你就這樣對付你哥哥,對付你的國家嗎?”
影佐禎昭青筋暴露,聲音如雷,將自己的怒氣全部爆發在影佐昭月的身上,影佐昭月迎着影佐禎昭那滔天的怒火,怡然不懼,騰得站起來,看向自己的大哥,雙眸閃爍着明亮的目光,竭斯底裡的高聲說道。
“大哥,是我又怎麼樣!是我故意告訴蕭山的又怎麼樣!是我有意對蕭山放行的又怎麼樣!這就是我,影佐昭月,蕭山是我的知己,我做這些爲了什麼,爲了替你們這些狂熱的戰爭分子贖罪,你們在中國犯下了滔天的罪行,還不自知,南京大屠殺,大興安嶺試煉,化學武器研究,這都是些什麼,非人道,一個正常人能幹出這麼多血腥而殘酷的事情,你們根本是拿生命當兒戲,東條英機,哼,一個下九流的大將,空空如也,什麼入侵華夏,美其曰,爲了帝國,爲了天皇陛下狗屁!”
此刻小野次郎和影佐禎昭聽着影佐昭月的話都震驚得無以復加,他們怎麼都想不到這些話出從影佐昭月的口中說出,那個昔日帝國爲之驕傲的影的嘴裡說出。
“是你們,是你們這些狂熱的戰爭瘋子將帝國帶入了深淵,讓帝國萬劫不復,十四五歲的青年都參加戰爭,這是什麼,這是草菅人命!如今帝國還剩下什麼,老弱婦孺!戰爭的苦難已經將這兩片昔日的和平大地變做了煉獄,鮮血橫流,注入了苦難的深淵,你們還不停止,還有繼續戰爭,終有一日你們會得到審判的,就連現在的東條英機他也會得到審判的,警醒吧,罪人們,你們要慶幸曾經首相在政,還能對帝國實施仁政,東條英機一定會將帝國帶入深淵的,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影佐禎昭慷慨激昂的說完,轉身來到窗前,點燃了一支香菸,長長地吐出一口煙霧,此刻影佐禎昭和小野次郎看着影佐禎昭那背影,小野次郎明白那股莫名的陌生感是那來的,原來他和影佐昭月的信仰早就不同了,影佐昭月是個和妹妹有着一樣信仰的日本軍人。
是呀!這纔是他,要不然他也不會做出昔日那驚豔之舉,影之試煉只有他是滿編的一小隊,此後他的部下就只效忠與他,和他一樣不參與戰爭,也許從那天以後他就和我們這些人不同了,包括他的大哥,原來他是有意爲之,自己和千葉還煞費苦心的去調查,如今在影佐昭月面前,小野次郎越發的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
但是小野次郎很快就壓下了內心的這短暫的想法,軍人就是以服從命令爲天職,鐵血而鐵骨錚錚,這就自己,這是自己的信仰,人與人是不同的,信仰也是不同的,也許不同的信仰能感化不同的人,這也許就是命運無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