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彷彿被雷劈中一般,傻愣愣地看着他,兩個保鏢連忙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人羣不斷向我們靠攏。
安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眼睛,聲音微弱,但是,依然可以清晰聽見他說什麼,因爲我們靠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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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
聽到他的話語,我的眼裡蒙上一層薄霧,凝結成水珠,不斷滑落。
是他又一次救了我,那輛車是衝着我來的。
“臣少……”我蹲在他的面前,淚水不斷砸在他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上,哽咽地說道,“你……”
安臣嘴角微微上揚,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有些吃力地說道:“我沒事……”
女孩們眼裡露出驚訝的神色,忍不住尖叫起來。
“是,臣少!”
“他怎麼受傷了?好心疼呀!”
“臣殿下!”
……
我用顫抖的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臣少……救護車就要來了,你要挺住。”
安臣光潔的額頭上不斷流下殷紅的血液,他輕聲說,“不要……看……”
“你要挺住……”
看着不斷滴落的鮮血,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感覺就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迷霧裡不斷奔跑,怎麼也找不到盡頭。
感覺前面有一絲微光,我緩緩地張開雙眼,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是莫家別墅。
因爲睡得太久太沉,所以全身痠軟,頭微微泛疼。
過了好一會兒,腦海裡纔回憶起一些片段。
我居然暈血,到底是誰送我回來的?
安臣,現在到底怎麼樣了?爲了救我受了重傷。
從校報事件,還有車禍事件,感覺有人針對我,但是,卻又想不出是誰?
女傭輕輕推開我的房門,還端了一些飯菜,恭敬地說,“小姐,你醒了,要不先吃點東西吧。”
“嗯,你先放在桌子上,等會兒我在吃。”我看着她,然後問道,“是誰送我回來的?”
女傭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一個黑衣男子,送您回來的。”
應該是安臣的保鏢,他在受傷的時候,擔心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我的。
他知道我暈血,所以才說不要看……
僅僅三個字,卻充滿了關心。
女傭像似又想起什麼,接着又說,“黑衣男子讓我轉告您,臣少在星蘭市人民醫院。”
想起安臣那張蒼白的臉龐,心裡一陣難過。
那就在車子衝我開過來的那一刻,他毫不猶豫地把我推開。
安臣,一次又一次地救了我。
星蘭市人民醫院的重症病房裡,充滿了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雪白的病牀上躺着一個絕美的少年,頭部因受傷纏繞着白色的繃帶,臉上因失血過多,而顯得十分蒼白。原本如花般美麗的脣瓣,也失去了顏色。
腦海裡不斷響起,剛纔醫生說過的話。
“以他現在的情況看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我走到他的身旁,淚水忍不住滑落,“你要醒過來
……如果你醒過來,我就原諒你,不然我就恨死你了。”
安臣,他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怎麼可能會倒下,一定會醒來的。
“你不醒過來,我會內疚傷心一輩子的。”我滾燙的淚水砸在他的臉上,綻開一朵朵透明的花朵,“醒過來好不好……”
我會陪着你,一直到你醒過來。
……
自從安臣昏迷不醒後,每天有空都來醫院照顧他,陪他說說話。
至於景聖浠,自從那天起,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了,也沒有心想景聖浠的事情了,現在希望安臣快點能醒過來。
現在已經放寒假了,開學就是高三的學生了,聽說景聖浠已經考上了星蘭大學。
這學期也得好好努力,星蘭大學就是我的目標。
經過診室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聲音沙啞而低沉。
是景聖浠的,他正巧也在這兒,我從門縫往裡看。
景聖浠臉部的線條有些僵硬,嘴角不悅地抿成一條直線。
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因爲你腦部受過創傷,所以一時間難以恢復,要記起以前的事情,多接觸以前的事物。”
景聖浠目光突然投向門外,冷聲道,“誰在門外!還不快點給本少爺出來!”
糟糕被發現了,還是趕快逃跑吧。我提起腳準備逃跑的時候,景聖浠已經出現在我的眼前,攔住了去路。
他瞥了我一眼,“又是你!爲什麼站在門外偷聽?”
我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剛好經過而已。”
他茶色的眼眸裡寒光四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別以爲我看不出你在撒謊。”他一步步地逼近我,“以前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直視他的目光,“情侶關係。”
“我不信,竟然我們曾經相愛過,爲什麼對你卻沒有一點點印象,就算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是,看起來應該有點眼熟,你又在撒謊!”
“……”我一時之間覺得有點語塞,在他心裡我就是撒謊的人,怎麼說他都不會相信。
他顰起眉,修長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目光凝視着我,“你爲什麼不說話!”
“我說了你又不相信,何必多說。”我嘆了口氣說道。
老天在愚弄我呀,以前糊里糊塗成了他的未婚妻,恩恩愛愛的時候,來了一場車禍,讓他忘記一切,忘記了我。
景聖浠面色一冷,右耳上的黑色耳釘,在燈光的照耀下發出一道寒光,“我最討厭不說實話的人,得罪本少爺,可是沒有好下場的!”
我的下巴被他捏着,不得不仰視着,許久覺得脖子有點酸,景聖浠,你這個大壞蛋!欺負我!
我提起腳,狠狠地往他腳上一踩,接着他慘叫一聲,今天穿了帶跟的靴子,“不好意思,得罪本小姐,也是沒有好下場的!”
景聖浠臉色一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拳頭被捏得咯吱作響。
“你居然敢踩本少爺!”
“是的,景大少爺!”我不怕死得回了一句。
他突然牽起我的
手朝門外跑去,喂!他是要做什麼?難道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把我暴打一頓?
在我的印象中,可是,景聖浠從來都不打女人的。
“喂!景聖浠,你到低要把我帶到哪裡去?”我吃力地跟上他的步子,身邊的靜物快速地閃過。
景聖浠微微側過臉,衝我怒吼:“閉嘴!不想進路邊的垃圾桶的話!就乖乖閉嘴!”
跑了大概二十分鐘,他終於停了下來,我氣喘吁吁地看着他,眼神哀怨,然後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居然是上次遇見的那條大街上。
景聖浠毫不理會我哀怨的神情,指着對面的甜品店,“那天我經過這家甜品店時候,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腦海裡浮現你的臉,卻又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順着他的指尖看去,是星奇甜品店,他對這兒有印象,說明他曾經很用心地留意我愛吃什麼。
“我最喜歡去那家甜品店,在這條街上,我們一起打過架,有一次,西瓜頭向一位老奶奶收保護費,你挺身而出,幫了老奶奶,還有我們還收養了一隻小貓,它叫默默……”我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眼眶溼潤,“默默,後來它死了,被江雅娜毒死的……”
江雅娜心腸簡直壞透了,連一隻貓都不放過,想到這裡,忍不住傷心起來。
景聖浠表情痛苦,極力回憶,卻什麼也想不起來的樣子。
“頭好痛……想不起來。”
我有些擔憂地看着他,“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順其自然吧,從新開始。”
“從新開始……”
“嗯,人總是要向前看,所以忘卻過去也是件好事。”
看他這麼痛苦地尋找記憶,有些不忍,或許放下從前,會過得更快樂一些。
我從他衣袋裡拿出一隻粉色的玫瑰,嗅了一下,調皮地眨了眨眼,“就算你忘了以前,你衣袋裡的花,只屬於我一個人的。”
景聖浠白淨的臉上泛起微紅,瞪着了我一眼,伸出手想把花搶回來,我連忙後退幾步,想把花藏在身後,結果用力過猛,那朵小花就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砸到了胖大嬸的腦袋上。
她轉過身來,看見景聖浠,立刻兩眼放光,激動地大叫,“是‘百花少爺’景聖浠耶!”然後看見地上的玫瑰花,迅速撿了起來,一臉幸福的樣子,“是浠,口袋裡的玫瑰花,我太幸運了!”
我看了她一眼,原來是我隔壁家那個朱大嬸,她是景聖浠的忠實粉絲。
景聖浠淡淡掃了她一眼,吐出幾個字,“老花癡,還不快點給本少爺滾開,否則拳頭就要落在你的腦袋上!”
朱大嬸兩眼冒紅心,嘴巴作喇叭狀,興奮地朝他撲來,景聖浠迅速閃開,她徑直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彷彿跟地震一般,山搖地動的感覺。
我緩緩鬆了一口氣,還好景聖浠身手敏捷,不然就要被胖大嬸再砸失憶一次。
“老大,景聖浠那個臭小子就在前面!”一個十分氣焰囂張的男聲,惡狠狠地叫道。
順着聲源看過去,西瓜頭帶着一羣人,手裡拿着木棒,浩浩蕩蕩地朝我們走來,路上的行人紛紛躲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