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讓雯月降低防備,韓霆和衛哲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由韓霆發問。“你怎麼可能變成唯一的繼承人!?就算徐傑宇和趙清霞死了,還有衛家兄妹以及兩位小姐……”
其實他是想說,就算衛哲能夠動員所有人放棄繼承權,那千萬的遺產也不會落到一個外人身上。但話還沒說出口,就感覺身邊的人一把拽住他。
“你想我怎麼做?”衛哲輕嘆了一聲,有些無奈的看了雯月一眼。但雯月心中卻不由一喜,他果然和別人不一樣!所有人都以爲她在癡人說夢,雙手沾滿鮮血就只爲了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東西?但他們都想不到,自己還有最後一步棋
“你們應該調查了徐傑宇的身世吧?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徐家嫡長孫,只是一個連最基本血緣關係都沒有的外人!後來我才從孟媽口中知道大少爺的孩子是個女孩,因爲不受老爺子待見被換走,可笑的是大少爺再也沒能留下第二個孩子,所以老爺子纔會急巴巴的派出心腹去尋找那顆滄海遺珠。你說如果這個時候證實我就是那個孩子,我會不會獲得比例最大那份遺產呢?”
韓霆冷哼道:“原來從一開始你們打得是這個主意!”
“不錯,如果不是這樣,孟媽又豈會被我說動背叛老夫人呢!爲得就是借我的身份騙取那筆遺產。實際上,雖然那個女人心中有怨有恨,但卻仍有三分愚忠,若不是我用鉅額遺產來誘惑她,她又豈肯乖乖聽話!”雯月陰狠的目光緊緊盯着衛哲和韓霆。
“其實說句實在話,我也不想傷害衛星小姐,剩下的就看你們怎麼配合了!”她無所謂的將槍抵住衛星的太陽穴,慵懶的說道。她並沒有提到蕎桑,因爲她早就有了非殺她的理由,就在衛哲用溫柔的眼神望着她。並向全家所有人承認那個女人是他的心上人時……
這個動作無疑讓衛、韓二人冷汗漣漣,這個女人完全就是個瘋子,的確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別這樣,別這樣!”韓霆突然痞斯斯地一笑:“這麼大的事情,總該給人幾分鐘思考吧……”
“我警告你們,最好別耍什麼花樣。否則的話……”她擡起衛星白皙光潔的脖子,用手鉗制住她的下顎,迫她擡起頭來道:“我可不想在這裡拉一道血口子……到時候,那種溫熱的紅色液體會噗地一聲噴薄而出,到時候可憐的小美人就會沒有溫度哦……”她尖銳的聲音帶着一點瘋癲的說道。
“不要”衛哲驚恐的叫道。“雯月,你瘋了嗎?星兒和你無冤無仇,就爲了那些錢你竟然要如此傷害她嗎?還有小桑,你究竟把她怎麼樣了?”他顫抖的聲音在黑暗的通道中迴盪,久久……
雯月擡起慘白地小臉。陰冷地笑了笑:“哲少爺。像您這樣身份精貴、銜着金湯匙出生地孩子怎麼會理解我們這種生活在最底層地人對於金錢地渴望!?對不起了。我不喜歡你身邊那個女人。她沒有這個資格站在你身邊……明明。明明那個位置應該是我地……哲少爺。還記得小時候你說過。你會娶我地。我們會當娃娃地爸爸、媽媽。一起生活在童話般地宮殿中。幸福美滿地過一生!難道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韓霆瞪了衛哲一眼。這些有錢地公子哥果然是見一個愛一個。那麼小小年紀就知道迷惑女孩子。現在這種局面都是他地情劫造成地!他怒氣衝衝地給了他一個白眼。
衛哲不由心裡叫屈。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雯月心裡想地是這個!當年。當年他們都還是孩子。爲了讓這個可憐地女孩子振作起來。他和周恪朝確實玩過那種過家家地遊戲。可……可那畢竟只是遊戲。再加上自己那時候還是孩子心性。如果不是她提及。估計這種事情他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雯月。那些……那些都是小時候地事情。爲什麼你還要耿耿於懷?好。既然你想要錢。我答應你。我會盡可能地證明你是我失散地親人。讓你得到那筆遺產。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放了星兒。還有告訴我小桑在什麼地方?”衛哲滿面肅容地說道。在這一刻他終於收起他地好心腸。決定和麪前地女人鬥智鬥勇。
韓霆眯起眼睛。對於身邊男人地慷慨言辭表示不屑一顧。比起他。通道里面地聲音更引起他地關注。難道還有其他人也一起進來了嗎?他皺了皺眉。不是讓大龍和貝貝好好安慰那些家屬。務必不要讓他們進入密道。
雯月定定地看着一臉怒容地初戀情人。她知道他們之間地距離已經不止咫尺天涯那麼遠。她無所謂地笑了笑。正想說什麼。卻聽見身後傳來粗重地喘息聲。然後一個氣若游絲地聲音飄過來:“你這個笨女人!誰告訴你……沒有寶藏!?是你自己沒有毅力罷了。穿過那條蚯蚓洞。才能看到寶藏哦……”
拐角地通道中出現一個灰頭土臉,搖搖晃晃地女人,她狼狽不堪的靠在石壁上,氣喘吁吁地看着雯月。藉着火把跳躍的光線,衛哲覺得自己的心正怦怦亂跳,那個滿臉灰塵、頭髮披散的女人艱難的挺起身體,向後順了順頭髮,露出一張熟悉的臉孔。赫然,不是蕎桑還有何人?
猶如見鬼一般,雯月整個人跳了起來,不管身邊的衛星,直接將黑洞洞的手槍對準蕎桑的胸前。“你竟然還活着!?”
“讓你失望了吧?想活活悶死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起碼你也挖個坑再來活埋啊!竟然就地選址,把我放在蚯蚓洞那種地方!弄得我狼狽兮兮的!”蕎桑真一句假一句的埋怨道。
蕎桑的意外出現,讓衛哲長吁了一口氣,可看她竟然不怕死的激怒已經處於瘋癲狀態的雯月不由又急又怕,他還來不及想什麼,身邊的韓霆已經一個箭步,趁雯月不備將倒在地上的衛星護在身後。
看到妹妹暫時平安,衛哲想也不想的衝到雯月面前,用身體擋住滿身是傷、呼吸急促地蕎桑。
“小桑!你沒事吧?”衛哲恨不得一把將身後虛弱的女子擁到懷中,雖然光線昏暗。可她身上斑斑的血跡和沉重的呼吸聲早已讓他心慌意亂,竟然不顧自己被人用槍指着胸口。
雯月雙眼通紅,蒼白的臉上毫不掩飾自己的妒意:“你真地以爲我不敢開槍嗎?我說過,不管你是誰,只要你妨礙了我,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你們幹掉!”
蕎桑將重心全部壓在衛哲身上。輕輕舒了口氣,嘴角擠出一絲笑容。真他媽累死人了!要不是爲了告訴他們那件事,她也不用拼死拼活的趕來,差點虛脫而亡!她貪婪的嗅着屬於衛哲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汗味中夾雜着菸草的味道,她微微擡頭看了看雙眼佈滿血絲的衛哲,不由心中微疼,他一定夜以繼日的在找尋她們地下落,現在纔會跟她一樣疲憊不堪吧!
將衛星安置在安全地方後。韓霆冷笑着走了過來。毫無倚仗的雯月驚恐的瞪大眼睛,死死握着手中地那把槍,不甘心的轉身對準韓霆:“不要不要過來我會殺了你的!”
韓霆翻了個白眼道:“就算你想一槍射死我。好歹你也把子彈上膛啊!你那樣子彈是打不出去的!”他淡漠的聲音讓雯月不由大吃一驚,連忙低頭查看,卻已經被衛哲從後面一記手刀給打暈過去。
韓霆低頭一笑:“沒想到初次合作,我們三個竟然配合得如此默契!”
三人相視一笑。
感激、慶幸、劫後餘生的種種情緒讓他們敞開了心防。衛哲低下頭,看着懷中灰頭土臉的女人,他是又憐又愛,想到將近兩天的分離,想到差點就失去他,一時間他突然感到內心深處的恐懼。那種感覺,彷彿瞬間能凍結他地心臟!他的身體僵硬的顫抖起來,幾乎不能自禁般摟住蕎桑的身體,傾近她的面頰,低頭親吻她的雙脣……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到溫暖和存在。
他的脣溫軟溼潤,吻起來溫柔至極,原本爲自己滿口泥土腥味而擔心的蕎桑,卻沒有從對方臉上看出任何異色。他的眼神中始終只有那無盡地纏綿。如果不是那一聲突兀的輕咳,或許兩人還摟在一起,渾然不覺身處什麼環境呢。
蕎桑的臉頓時紅得彷彿可以擠出血一般,慌忙掙扎着離開衛哲的懷抱。剛剛那麼纏綿旖旎的畫面,被一個冷酷的男人當成演戲般欣賞真讓她覺得鬱悶。尤其是一擡頭時,他眼中的戲侮和嘲笑。哼她恨恨的看了一眼掉落在一邊自己的槍,蹣跚着走到前邊,彎腰探身去撿手槍。
冷不防,蕎桑地眼神一變。瞬間清醒過來。
她竟然清醒過來!?
因爲對方是雯月。衛哲下手時還是留了些力道。而衆人也沒料到,徐傑宇這些年對雯月地百般虐待已經讓這個女人生出一種抗體出來。
果然。神色清明的雯月眼中迸射出一道仇恨地眼光,整個人如同脫兔般的撲向蕎桑。如果是平時,她自然不是蕎桑的對手,只是連續幾個小時內,蕎桑是滴水未沾,滴米未進,身體虛弱得可想而知。看着森然逼近自己咽喉的寒刃,雖然她的手不自覺的完成上膛的動作,卻在射擊的瞬間遲疑了,預料中的痛意並沒有發生,只聽一聲清脆的槍響,一切又歸爲平靜……
雯月後背如同綻開一朵血色玫瑰一般,鮮血浸溼了她白色的裙衫。而持槍而站的男人臉上卻不見一絲波動,他犀利的眼神無動於衷的看着眼前變成一具屍體的女人,冷言道:“執迷不悟”
此時的韓霆又恢復他本來的樣子。冷酷而無情,在他眼中只有案子、兇手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