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目光清冷的看了看顧羽樂和夜楚玄，最後注視着小一閃躲的眼神，淡笑着開口：“一個處心積慮的女人，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再加一個說謊的孩子，你們這一家子還真是般配，我祝你們和和美美過一輩子，千萬不要再來禍害別人了。”
天天瀟灑的轉身去追顧歡歡，留下一屋子沉默的衆人。
“媽媽，我怕……”小一哭着縮進顧羽樂的懷中，眼淚吧嗒吧嗒不斷的滾落。他的小身子在顫抖，他是真的害怕了，但是爲什麼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顧羽樂將他摟在懷中，輕聲安撫：“小一，別怕別怕，媽媽在你身邊。”
小一頭頂還纏着紗布，隱隱滲出的血絲讓夜楚玄搖擺的心慢慢堅定，他選擇相信這個不喑世事的孩子，他是自己的兒子。
醫院外，天天牽着顧歡歡的手打了一輛出租車，現在，她不適合開車。
顧歡歡沒有哭，她的眼淚在上次就流乾了，只是心卻疼的已經沒有了知覺。
回到家裡，或許是因爲昨晚沒有睡，顧歡歡倒在牀上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醒來。
天天一直守着她，生怕她又半夜發燒，每個兩個小時就訂個鬧鐘，還好，一夜安穩。
這邊小一沒有多大問題，夜老爺子和夜書記就回了家。
“你相信是歡歡故意的嗎？”夜老爺子問兒子。
夜書記嘆口氣：“我願意相信她，可小一怎麼會撒謊呢？”
“說的也對，哎，不管事情真相是什麼，我看，他們兩個是沒有可能了。”夜老爺子很無奈，他讓小一去別墅是爲了增進幾個人的感情的，現在倒好，完全決裂了。
“爸爸，你就別操心他們的事情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老天爺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或許正是夜楚玄擁有了比普通人更多的智慧，財富，所以他纔在感情這條路上走的異常坎坷。
顧歡歡這次復原的特別快，睡了一覺起來，像沒事人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
前段時間夜楚玄在這裡住的時候留下了不少小東西，牙刷牙膏拖鞋剃鬚刀內褲幾件襯衣一條領帶，還有他買的一些小擺設，就連他曾經睡過的牀單被套等等，統統被顧歡歡裝進了垃圾袋。
她要將他在這裡所有的痕跡都清理乾淨，也將他徹底從自己心裡清理出去。
除此之外，顧歡歡還換了房間密碼。忙完這一切，顧歡歡纔開始做飯。
天天有些不安的看着她出出進進。
“歡歡，你沒事吧。”天天趴在門口，看她刀法凌厲的切土豆絲。
顧歡歡瞄了他一眼說：“我沒事，不就是分手嘛，好像誰沒分過一樣。”
“哦，那你慢點切，小心手。”天天看着刀刃白晃晃的，有些擔心。
“放心，我做飯這麼些年了，還沒有切過手。”結果話剛說完，血唰的冒出來，瞬間染紅了土豆絲。
天天忙跑過來抓住她的手，口中責備：“看看看，讓你說大話。”
顧歡歡將手指在水龍頭下衝了衝，竟不覺得疼。
“我來給你包紮一下。”天天拉她在沙發上坐下，去取醫藥箱。
顧歡歡看他忙碌的小身影，陡然笑出了淚，還是自己的兒子好。 wωw ⊕ttka n ⊕C ○
“你怎麼會這麼多？”
天天一邊包傷口一邊說：“以前被別人打，經常是自己包紮，不過什麼酒精紗布，都是隨便撕一塊布纏一纏。”
“讓你受苦了，我應該早點碰到你。”
天天倒覺得無所謂：“現在也不晚啊。行了，你別做飯了，我們去外面吃吧。”
“好，聽你的。”
照相館繼續開張，顧歡歡把開業時夜楚玄送的合同翻出來，找了個快遞送到了夜家老宅。至於白墨軒和尚曦成送的東西，她想了想還是留下了，對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送回去怕也是被扔。
夜老爺子收到快遞後，讓人直接送給夜楚玄，夜楚玄打開看了看，然後將快遞袋連同合同撕了個粉碎，扔進了垃圾桶。
在醫院，除了和小一聊天
給他讀故事書，夜楚玄沒有多說一句話。小一晚上睡着的時候，他就睜着眼睛看窗外，新月，上弦月，半月，他越來越沉默，小一似乎也越來越怕他。
“爸爸，你會永遠愛我嗎？”
夜楚玄露出笑臉：“爸爸當然會永遠愛你的，你是爸爸的兒子。”
小一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下一片陰影：“爸爸，如果有一天我犯錯誤了，你還會愛我嗎？”
夜楚玄揉揉他軟軟的頭髮：“傻孩子，每個人都會犯錯，只要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爸爸都會愛你的。”
小一摳着小指頭，輕聲“哦”了一下，不再說話。
到了出院的日子，顧羽樂將小一接回了自己的住處。
夜楚玄開始上班，表面上看似一切都恢復了正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有一塊地方正在潰爛結疤，又痛又毫無辦法。
三四天後，穆青青才聽說了這個消息，火急火燎的跑過來找顧歡歡，卻見她精力充沛的正在工作，毫無悲傷的表情。
“天天，你媽媽真的和夜楚玄鬧掰了？”穆青青偎在天天身邊，小聲問。
天天正在看電視劇，聞言扭頭，皺着眉頭看她：“你太八卦了吧。”
“快說快說，到底是不是真的？”穆青青一臉的焦急。
“真的，鬧掰了，而且是不可能和好的那種。”
穆青青驚訝的張大了嘴：“這麼嚴重？那我怎麼看她好像沒事兒啊。”
天天眼睛回到平板電腦上，說：“指頭切破了都感覺不到疼，你說這叫沒事還是有事？”
穆青青無言。
什麼叫哀莫大於心死，或許就是顧歡歡這樣了。
當你對一個人一份愛徹底死心了，或許也就沒有了力氣去難過去傷心。
公寓裡，顧羽樂在站在陽臺看風景，臉上始終帶着笑意。
既然她得不到的東西，那就誰也別想得到。
“媽媽，下次我不想撒謊了。”小一走到她身後，聲音弱弱的，小手在背後握成了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