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喬夏看到嘟嘟腿上的紅痕，穆涼一臉茫然，“看我幹什麼，他準是哪兒碰着的。 ”
哈里睜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穆涼摸摸鼻子，“我去工作了。”
溜之大吉！
“穆涼，你給我回來，是不是你擰的！”他懷疑嘟嘟沒有痛覺，這事沒少幹。
嘟嘟已經快九個月，穆涼總是懷疑兒子哪兒不對勁，醫生做過檢查，真的沒哪兒不對勁，只有穆涼總是疑神疑鬼的，真是每天都想把他吊打一頓。
小哈里爬上小九和小喬的牀上，兩人都在養傷，睡在一個被窩，正好談談心事，彷彿回到了一起訓練的時候，哈里坐在中間，陸小九逗着他玩，“媽咪，我是不是要上學了呀，好多小朋友都上學，爲什麼我不上學。”
陸小九說，“你想去學校和小朋友一起玩嗎？”
“想。”小哈里玩着手指。
陸小九和小喬對視一眼，哈里的確到了該去幼兒園的年齡，平時陸柏在教哈里讀書識字，培養興趣，哈里喜歡畫畫，喜歡音樂，稍微要藝術一些。
陸小九很清楚地記得哈里的生日，可惜三歲生日都過了，補辦都來不及，她揉了揉兒子的頭，也不知道陸柏什麼時候醒來，寶貝哈里都要上學了。他說過第一天要親自送哈里去幼兒園。
哈里比較敏感膽小，如果一直被他們待在身邊，不接觸其他的小朋友，性格恐怕扭不過來，讓他去上學就好，多和朋友們相互，熱鬧活潑一點，她只要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善良健康又活潑的兒子就行。
“等媽咪好了，幫你安排，讓你去上學好不好？”
“好呀，好呀。”哈里拍着小手掌，“我一個人麼？”
“是呀。”
“好害怕。”
“不要害怕，小朋友們都很好相處。”
哈里聽起來，感覺並不是怎麼可信的樣子。
小喬說，“上了學，看不順眼的就揍！”
陸小九，“……”
“打不過就告訴我，我幫你打！”
陸小九打了打她的小手，“不要教壞孩子。”
“就他爹那樣，你還指望培養出一個紳士來嗎？這耳渲目染的，以後肯定也是一個小狐狸。”小喬說，遺傳可是很奧妙的東西。
哈里敏感膽小是後天造成的，年紀還小，稍微引導就可以扭轉過來，再加上被大家心肝寶貝地哄着，這簡直不是小王子的待遇，是小公主的待遇，不養成一個混世魔王就不錯了，還不如趁早在混世魔王這條路上狂奔而去。
“我不打人，我要愛護弟弟和妹妹。”
“學校裡的不是弟弟妹妹，隨便打沒關係。”小喬豪爽地揮揮手，“你不打人，就要捱打了。”
“爲什麼我會捱打。”他這麼乖，怎麼會捱打呢？
小喬，額，這個怎麼解釋呢？
“你是多想把我兒子培養成混世小霸王。”陸小九輕笑。
小喬說，“你看他這樣子，軟軟弱弱的，就是被欺負的，你知道紐約的校園問題多嚴重，我要是有個兒子被人欺負，我還寧願他欺負別人呢。”
“你收聲。”陸小九輕笑，“哈里，別聽她的。”
哈里點頭，笑得甜甜的，小喬看着心都酥了，這麼萌，有些變態真的會放過他麼？好擔心，很想栓到腰帶上護着呢，哈里就是天生能讓人有保護慾望的，與生俱來的。
“媽咪，那我去玩了。”
“好，小心點，不要下樓。”
“好。”哈里小心地爬下牀，給小九和小喬一個飛吻就出了門，廖夢影帶着她上樓。
“少校什麼時候來？”陸小九蹙眉，“要不要裝個監聽？”
“萬一來逮我的呢？”
“應該不會吧。”
“難說。”
……
衛斯理來得早。
林景生今天穿着酒紅色的西裝，臉蛋細緻得能看到細細的容貌，比起女人更加細緻，像是打了一層薄薄的遮瑕膏，劍眉鳳眼，薄脣色淺，總是含着一抹微笑，風華逼人，風騷得像隨時能站到國際舞臺上的明星。整個餐廳都彷彿因爲他都變得金碧輝煌，衛斯理看着他緩緩走進，也難怪泰勒將軍喜歡和林景生打交道，多賞心悅目。
“衛斯理少校，不好意思，被兒子耽擱了，讓你久等了。”林景生的語氣可聽不出一點嘲諷，衛斯理卻知道他在說自己來早了。
誰十一點吃午餐的。
林景生本以爲他至少十二點纔會過來。
“我正要在附近找一名線人，閒着就早點來了。”
林景生早就訂好了大餐，他一來，大廚就開始準備，林景生和衛斯理完全是兩種風格的男人，湊在一起都非常的善心悅目，一人風華無雙，一人禁慾清冷，又在情侶餐廳，看着就像是一對的。特別是，今天衣服還格外的搭配，坐在一起隨便一個畫面都可以當海報。
衛斯理淡淡說，“我知道，小喬在烽火集團養傷，雖然CIA拿不到搜查證，並不代表他們不知道小喬在哪兒，她最好的選擇趁着事態沒有全面惡化時，解決這件事，繼續藏着，逃跑，如果再有死傷，性質就會非常惡劣，我希望你可以轉告她，躲藏和陶坡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林景生輕輕地搖着杯中的香檳，橙金透明的液體在杯中輕輕地晃盪，有一種別樣的雍容華貴，陽光凝聚在他的眼眸裡，盛放着璀璨的光芒，他倏然有一種很面熟的感覺。
哦，對了，小喬。
他們在氣質上，簡直就像一對雙胞胎。
“少校，你們反恐的人不見了，找到我們烽火集團來，這事說出去就搞笑，我記得你們調查過我們，懷疑我們有黑色交易，一直緊追不放，這緊要關頭，讓我當一個傳聲筒，不太合適吧。”林景生笑眯眯地打太極，“陸小九和我們青梅竹馬，如今，阿柏生死不明，他們又已結婚，她留在烽火集團照顧，這件事你們都很清楚，至於小喬……我可以和你打包票，我們烽火集團，可沒有一位反恐和CIA的特工，當然，如果是你的暗線的話，我們還沒查出來，這自然就不算咯。”
衛斯理少校極少和人扯皮，他很清楚林景生否認，一定是小喬授意的人，他來這裡的目的，傻子都能知道，小喬絕頂聰明，不可能想不到。
大餐陸陸續續地上來，林景生風情萬種地比了一個請，“少校還沒試過我們這裡的主廚吧，味道不錯，嘗一嘗吧。”
這根本一點都不像私怨多年的。
林景生風度翩翩，衛斯理少校也不客氣，味道果然不錯，龍蝦肉鮮美多汁，醬料也調製得非常好，有一種很鮮美的感覺，又不會很膩。
“我覺得，任何事情都不能凌駕於美食，我這輩子最大的追求就是吃遍天下美食，不知道少校的追求是什麼？”林景生問。
衛斯理淡淡說，“世界和平。”
林景生一笑，“反恐少校說世界和平，這是我今年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
“小喬到底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衛斯理問。
林景生暗忖，這廝比他想象中的聰明多了，“小喬說了，她不相信你，如果你想證明你的誠意，把她給你的另一半芯片給她，她就相信你。”
“辦不到！”
“少校，你可以思考三秒鐘。”沒必要這麼斬釘截鐵。
“辦不到。”衛斯理淡淡說，“多思考一秒鐘，都是浪費時間。”
林景生說，“既然辦不到，那就沒什麼可談了，我要是小喬，誰冤枉我，我就找誰，我想少校也有一樣的想法，小喬人在哪兒，你們可以拿搜查令，她要不要配合你，也要看你本事，既然你沒誠意，也就別怪她不信你。”
“其他事，我都可以答應，唯獨這件事，不行。”
“那被她睡呢？”林景生無辜地看着他。
成功地讓衛斯理閉嘴了！
他沒想到小喬還能和林景生說這種事，一股莫名的火氣就這麼上來，他冷了臉，“簡直不知所謂！”
“男歡女愛，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麼？”
衛斯理把一張紙條放到桌子上，推到林景生面前來，“請幫我把這張紙條交給陸小九。”
他起身，乾脆利落地走了。
林景生往後一靠，打開紙條，只有一個地址。
……
小喬拿着紙條，看着地址，“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這是巴西一個小鎮吧。”陸小九淡淡說，“他爲什麼給你這地址？”
“不知道。”小喬百思不得其解，這話也不講明白，直接說去找誰不就行了，爲什麼給她地址，又不說明白呢，說明白了，她也知道該做什麼？
陸小九說，“你看吧，少校對你，還是很保護的，這應該是幫你。”
“是人是鬼不知道，是陷阱還是什麼都不知道，貿然去了，誰知道有什麼東西在等着我。”小喬淡淡說，原本讓林景生試探一下能否拿回芯片的，聽到衛斯理斬釘截鐵地拒絕，她一點都不意外，這很衛斯理風格，她一點都不失望，只是，這紙條很意外。
陸小九說，“我派人幫你查了羅斯福女兒的下落，當年她宣佈死亡後就被CIA保護起來，至於去哪兒並不知道，如果你上法庭，她倒是會來作證，只不過，證詞和證據鏈一定會非常完整，讓你百口莫辯，小喬，少校的意思是讓你去找他，你想清楚，他值得你相信嗎？”
“不值得！”小喬說，她沒辦法對衛斯理放下戒心，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說不定，衛斯理正在奉命追捕她，小喬知道，她不該如此惡意刺揣測衛斯理，可他本就是這麼一個正直不阿的人，她中途逃跑，不管是在誰看來，都是畏罪潛逃，他怎麼可能爲了她，放棄了前程，放棄了理想，放棄了他的原則。
不管是誰逃了，他都會抓捕歸案，哪怕是安德森副總統，他都會六親不認。
“或許，他是讓你去找什麼人。”陸小九說。
“對了，小九，現在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CIA一定會嚴格把控每一個關頭，一旦有可疑的人就會抓捕回來，我的檔案和資料全部登記在案，不要出境，你找萊娜幫忙，做一份假資料和假護照，只有CIA的秘密特工才能離開紐約，雖然我知道這樣做很對不起萊娜，我保證，不會牽連到她。”
如果萊娜都不能相信，她就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陸小九也知道，目前的情況下，他們的資料出不了境，除非是偷渡，他們一定也能想到所以碼頭和機場都會安排人檢查，非常嚴密，還是CIA的秘密特工出境比較方便，萊娜專門處理這些事情，比較有經驗。
“行，我明天去找萊娜。”
小喬抱着喬夏的手臂撒嬌，“姐姐，你有什麼拿手菜呀，我最喜歡吃……中國菜，最好是家常菜。”
這一別，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見面，她已經很多年，不曾吃過家裡做的菜，她一個不會做菜的生活白癡，寧願一個漢堡解決了。
“我會做的菜可多了。”喬夏說，“我會做糖醋里脊，糟粕魚，麻辣香鍋，幹鍋牛蛙，東坡肉，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我手藝可好了。”
喬夏也是嬌生慣養的小公主，雖然後來叔叔一家對她不怎麼樣，倒是也沒太過分，她一個人搬出來住後，嘗試着自己做飯，雖說比不上穆涼，可做家常菜，她還是很拿手的。
小喬撒嬌，“我想吃紫菜卷肉絲，麻辣香鍋，糟粕魚，姐姐做的，我都愛吃。”
“好呀，我一會就給你買菜做，你等着吃呀。”病人最大嘛，喬夏一口就應承下來，超市就在樓下，還不用出門，“我總算理解爲什麼陸大哥能當一個全球級別的宅男，我要在生活在這座大樓裡，我也能當宅女，一切供應俱全，女孩子想要逛街買東西，什麼牌子都有，太整齊了，太上檔次了。”
小喬一笑，若不是有人全程盯着，她都想陪喬夏下去購物，可她不能暴露身邊，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和家人一起逛過街，一起準備食物，一起看電視，一起吃飯，一頓平平淡淡的家常菜，對她來說都是奢望，若是這個劫數，她沒能度過，至少她死前，也有一點珍貴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