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圖打衛斯理的電話，卻沒能打通。
十天了。
國內的消息漸漸平息，已沒有什麼人關注人體武器，也沒很什麼人關注小喬的生死，對他們來說，小喬死了，他們也安全了，所以他們樂意付出自己的關心，去關懷衛斯理少校。國民總是善忘的，也是無情的，這樣的無情中，帶着幾分看熱鬧的心態，沒什麼熱鬧看，他們似乎又變得善良起來。
總統大選統計票數時間，已經進了倒計時，陸小九深呼吸，羅斯福家族已是秦驢技窮，兩位候選人從不分伯仲到安德森全面取勝，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這其中的變化和危機卻是他們不能想象的，羅斯福如今只能通過辯解來挽回尋選民的心。
可選民們，似乎沒那麼想聽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小九，MG一直想見你。”陸柏說。
“我和他無話可說。”
陸柏說，“我想，他要說的事情一定和小喬有關。”
“那也沒什麼可說。”陸小九眉目森冷，她壓住了心中對MG的仇恨，淡淡說，“他們這種人，說的話都不能信，就像我和小喬如果落到敵人手裡，臨死前的話也不可信，將心比心，我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我和他沒什麼可說 的。”
過去的友情，誰都沒有記在心裡。
如此甚好。
“你還是去見一面好，不管他說什麼，你聽一聽就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恐怕也不想變成諾拉那樣的人。”
“由不得他。”陸小九說，“上一次他說能救小喬，我們都相信他了。”
“他也做到了，是不是？”陸柏說，他還算是比較明白事理的，“MG說救小喬，的確是救了小喬，就算他心懷不軌，小喬畢竟是活下來了。他半夜到醫院來，我想他的本意並不是殺了小喬，中途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你要去聽一聽。”
“你爲什麼要幫他說話？”陸小九問。
“我不是幫他說話，我是幫小喬，和你。”陸柏說，小九這樣不眠不休，精神緊繃，總有一天會被拖垮的，總統選舉馬上就要舉行，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票選確定就塵埃落定，到時候大家都能鬆一口氣，如果羅斯福當選，首當其衝就會拿烽火集團開刀，拿安德森開刀，瑞利也不會是國防部長，所有的白宮人員都會被撤換，不管什麼原因，他們都要確保安德森副總統能勝出，這是他們的求存之路。
陸小九想了想，答應去見MG，可她並不打算原諒MG，這兩件事情不能相提並論。
MG沒有被折磨，至少肉體上的折磨，並沒有，陸小九說得出也做得到，的確會拿他來開刀，看着他落魄的樣子，她心裡也不好受，當年她，MG和小喬三個人在一起多痛快，他們一起探險，奪寶，一起接生死令，他們都以爲彼此的交情能維持一輩子。
誰知道，這麼快，交情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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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
“你總算願意見我一面。”
“我和你無話可說。”陸小九淡淡說，“你想說什麼，我聽着，可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
“爲什麼不肯回答我任何問題，因爲小喬還活着，是不是？”MG問。
陸小九臉色不變，眉目看起來冷清如秋，全世界都開始崩塌彷彿和她也沒有一點關係，她看不出來有一點驚訝的模樣，也沒有人和反應。
“我知道，小喬沒死。”
“癡人說夢。”陸小九淡淡說，“屍體你都確認過，爲何還不死心？”
“你告訴我，她沒死，她沒死，是不是？”
“死了。”
“不，小喬死了，你不會是這種反應。”
“那我應該是什麼反應？”陸小九問，“尋死覓活，追尋小喬去死嗎？我有一雙兒子，我不管他們了？你要我有什麼反應？”
MG沉默了，彷彿最後一點希望都被磨滅了。
人也失去了生氣。
“我沒有想過讓她死。”MG說，“在我最恨她的時候，我都沒想過她死。”
“你恨她？你有什麼資格恨她？”
“我沒資格，我恨的就是我沒資格。”
“神經病！”
“小九，那只是一點點誘發的藥，不會危害到小喬的身體，散發非常快，只需要十分鐘，誘發劑就散發了，她就回復神智，我沒有讓她變成一個怪物的意思。羅斯福找上我，他知道我和衛斯理小喬之間的恩怨，他要讓安德森家族永不翻身，我想讓小喬來我身邊，一輩子不能離開我，我們一拍即合，所以開始合作，我承認，我目的不純，可我絕對，不會害死小喬，我以性命發誓。”
“你如今說這些，有什麼用？”
“小喬死亡的消息公佈出去後，我一遍一遍地看着婚禮，小喬隔着那麼多人，她失去理智，都不攻擊別人，突然衝向總統，爲什麼呢？”MG說，“這並不是我能控制的，如果小喬沒有攻擊總統，護衛隊的人不開槍，衛斯理就不會開槍，小喬就不會死了。”
陸小九蹙眉看着他，“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我只想告訴你，有人在盯着小喬，這個人非常瞭解人體武器，然而，我不知道是誰。”MG苦澀一笑，“我知道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都會懷疑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就當聽一聽吧，調查一下，對你來說，並不妨礙什麼，不是嗎？”
“你在轉移重心嗎？”
“我轉移什麼重心，你又知道什麼？”MG說，“我說的，全都是實話，你若不信，那就算了，就算小喬死了，你要找人復仇，我，萊娜，你都找了，那剩下的那個人呢，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等着要害死小喬的人，你不找他復仇嗎？假如小喬活着，他會一直盯着小喬，你就不擔心嗎？”
陸小九臉色微微一變，MG說的是真的嗎？
整件事情說，所有人都認爲是MG的陰謀，婚禮上的那一幕，只不過是一個意外，倘若不是一個意外呢？小喬爲什麼就撲向總統？
如果殺了總統，安德森家族真的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如果被總統的護衛隊所殺，兩股勢力衝突，誰會得利，羅斯福？
“你的意思是說羅斯福？”
“他還沒這個本事。”MG說，“他這個計劃，還是我出的，所以，他沒這個本事。”
“那是誰？”
“我也不知道。”MG說，正因爲不知道，所以纔會拜託陸小九去查。
陸小九深深地看着他，她拼命地告訴自己，MG的話不可信，可就算不可信，真的有幾分道理， 他沒理由不承認殺害小喬。
他爲什麼冒着生命危險來醫院確定小喬的死訊，正是因爲悔恨，惱怒，所以要確定小喬的生死，這樣看來，他說電話，的確不假。
陸小九深呼吸，“你好自爲之吧。”
她即將離開時，MG喊住了她，“小九，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告訴我，小喬還活着，是不是？”
陸小九腳步一停頓，回頭看着MG，一字一頓的說，“你不配知道！”
陸小九一遍又一遍地看視頻，的確發現了MG所說的問題，失去理智的小喬，一開始的確攻擊身邊最近的人，後來卻撲向了總統。
國務卿一定是有問題的，可她只是質疑。
爲什麼小喬會攻擊小喬，就像是一個未解之謎，他們都無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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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你覺得呢？”
“這的確是一個疑點，少校的電話打不通，真是急死人了。”陸小九也很焦慮，陸柏說，“我覺得你不要輕舉妄動就如平時一樣，如果MG說的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一定在暗處盯着你們，你的一舉一動，他都瞭如指掌，你做什麼，都會很危險，也會給別人帶來危險，不如就靜觀其變，等副總統選舉塵埃落定之後，票選還有幾天，馬上就能見分曉。”
陸小九六神無主時，多數聽陸柏的交易，陸柏給她的建議，每一次都非常的準確，雖然他不是系統裡的人，給予的建議卻都很好。
“如果小喬沒死，你覺得安德森家族的人，會接受她嗎？”陸小九問，在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後，再給他們家族造成這麼嚴重的名譽損害時，在衛斯理那樣召開記者會後，如果小喬活着，他們會接受小喬嗎？小喬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再回到衛斯理身邊？
畢竟，在國民的心目中，她已經死了。
“我也不知道。”陸柏說，這是比較難解決的問題，一勞永逸的問題，若是再一次出現，會不會被接受，那就不知道了。
“別想了，等過了這段時間吧，風聲太緊了，若是真有這麼一個人，你在明他在暗，不是那麼好處理。”
“我知道了。”
嘟嘟又發起了高燒，且是陸陸續續的，身體迅速地消瘦，也吃不下什麼東西，穆涼總覺得嘟嘟這麼胖，智商也會出問題，可事實上，嘟嘟說話都比別人快，已經會喊爹地，媽咪，也會說一些簡單的詞語，雖然不會講太長的詞句，可他不太愛說話，不像其他的孩子，剛學會說話的時候，總是嘰嘰喳喳地蹦躂出幾個字，總是不停歇，嘟嘟顯得安靜多了，除非有必要，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