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致遠放心的點了點頭:“如此,我倒也放心了。”
別看他年紀輕輕的,說話倒帶着幾分看成和穩重。也難怪,她這個弟弟性子隨父親。想起當初他決定要來青山書院時,母親不放心,勸說了好久才勉強同意。到底是放在心尖上的人,自小在身邊看着長大,怎能放心他一個人在外呢。
母親雖偏愛她,但她心裡很清楚,骨子裡卻更疼愛木致遠多一些,尤其祖母更是如此。
木致遠忽然想起了什麼,隨即打量着眼前他這個二姐來,有些話一時卡在喉嚨中,想說卻又不知如何開這個口。
木嘉婉似乎有所意識,脣邊微動,便看着他問:“爲何這般看我?”
總覺得被他這麼盯着,渾身有些不舒服。
木致遠遲疑了一下,猶豫道:“你和二姐夫如今怎麼樣了?相處的還好嗎?”
從齊哥哥改稱二姐夫,漸漸地,他也習慣了這樣的稱呼。木嘉婉怎麼說都是他的二姐,就算他再看不慣她的所作所爲,也做不到對她不聞不問,最起碼的關心還是有的。
聽到木致遠問她的近況,木嘉婉身子當即一怔,可能是沒有料到她這個弟弟會主動關心起她吧。
她是個要面子的人,即便她和齊志昊的關係不好,也不能在弟弟面前失了面子。便笑道:“弟弟怎麼想起關心我的事情了,我還以爲你的心裡只有長姐呢。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上次的事並沒有影響我和齊哥哥之間的感情,不然他前腳剛來了大都,我後腳便也來了,委實是有些不放心他一人在這裡,況且他這次只帶了兩個下人來,旁人照顧他的日常起居,不如自己親自照顧。”
一旁的採伏聽了,跟着附和說:“三少爺有所不知,二姑爺帶來的那兩個下人廚藝實在不怎麼樣,二小姐來了後,便請了一廚藝不錯的廚娘過來,昨晚特地做了一桌菜,都是二姑爺平日裡喜歡吃的。”
聽到這番話,木致遠點了點頭,如此,倒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他還以爲那件事會影響兩人的感情。其實要說感情的話,二姐夫還是和長姐的感情最爲好。
於是,他語重心長的說道:“二姐夫這人不錯,你我從小就跟他相識,在咱們吳州出了名的才子,我不說你也知道,多少大戶人家爲了自家的女兒託媒婆上門說親。雖說你嫁給二姐夫是事出有因,不過既然已經成了夫妻,應該好好相處,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二姐夫如今不跟你計較,你也該好好珍惜纔是,就不要再有什麼別的心思了。”
木致遠自顧的說了一堆,卻沒有注意到此刻木嘉婉神情有些微樣。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木致遠話說的比較委婉,並沒有直接戳破當初她是如何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騙得齊志昊娶她的事情,想來是顧及她的顏面,說話纔有所保留的。
以前只要事關木笙歌,她這個弟弟總是第一個爲她出頭,就算與自己撕破臉,也是常事,如今這般良藥勸說,倒是她未曾想過的,難道是骨子裡的親情所至。
可是一想到她對木笙歌的關心超過她這個親姐姐,她心裡就很不平衡。
木嘉婉強壓着心中的尷尬和悶氣,嘴角笑顏道:“瞧我這個弟弟,如今倒像個大人似的說起自己的姐姐了。”她拍了拍木致遠的肩膀,“你說的姐姐心裡都有數,從小你就崇拜齊哥哥,別忘了我是你的二姐,你可不要胳膊肘往外拐,淨站在他那邊了。”
他也不知怎的竟跟木嘉婉嘮叨這些,以前他是從來不會說這些話的,可能是上次見到齊志昊,雖然還是和從前一樣和他健談,不過他注意到似乎並不像以前那般看着隨性,彷彿滿是心事。可能跟他那個二姐多少有關係吧。木致遠說這些話只是想讓木嘉婉明白而已,至於她到底聽進了多少,有沒有聽進去,他就無從得知了,也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他回說道:“二姐,我也是希望你和二姐夫能夠好好的,不是像你說的站在他那邊,幫他說話,至於說錯了什麼話,讓你心裡不舒服,還請你不要見怪。”
木嘉婉輕笑了笑,道:“看你說的,我只是這麼一說,你還當真了不是。比起齊哥哥,你纔是我的親弟弟,心裡自然也是盼着我好的,是不是?至於姐姐當初做的那些糊塗事情,想必你應該都知道了,你也別怪在心裡怨二姐,齊家二公子,不用我多說,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家世好,樣貌好,學識和修養等等這些,在吳州都是拔尖的。多少千金小姐想嫁給這樣的人,二姐也到了出嫁的年紀,若不爲自己打算一番,那將來要是嫁錯了人,你也不想姐姐苦一輩子吧。無論從哪方面,齊志昊都是二姐我最好的選擇,當初做了那樣的事,實則我也是逼不得已的。齊哥哥他怨我也是情理之中,但你是我的親弟弟,你應該理解我,你總不能看着二姐到了婚嫁的年紀,嫁錯了人,可就毀了一生。你說是不是?”
木致遠雖然不贊同木嘉婉當初用了那樣卑鄙的手段欺騙齊志昊娶她,但是他也不希望她將來嫁錯了良人。總歸他心裡還是盼着她好的。
他低眉靜想了一下,有些猶豫的說道:“你是我二姐,做弟弟的哪有不盼着姐姐幸福的,我也是希望二姐你好的,算了,都過去的事了,說來做什麼呢,不提了,隨它去吧。珍惜眼前纔是最重要的。二姐,你說是不是?”
眼前自然是要珍惜的,就比如齊志昊這個人,既然都做了夫妻,木嘉婉肯定是要牢牢握住的,什麼兩情相悅,她只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不主動,那機會就等於白白給了別人。就像當初她心生一計,只怕這會齊志昊娶得人就不是她了,說不定就是她那個長姐木笙歌了。
齊志昊,她不會放棄,但是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也是她這次過來的目的。這件事一日不解決,她心裡的不痛快就難以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