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都是心思透亮之人，不需要任何的遮遮掩掩，不需要下面對顧天昊時那樣的劍拔弩張。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顧祁風跟顧夜寒一樣，一開口就直截了當說了重點。
“你是指人事部經理的位置？”顧夜寒注視着顧祁風，見他臉上的神色知道自己是說中了，不等他的應聲，繼續說道，“以你的能力，留在凌南身邊做一個區區的小助理，是大材小用了。人事部經理的工作對你來說不成問題，還是你想繼續把時間浪費在一些無聊的事情上？”
比如手機遊戲。
顧夜寒不反對年輕人將手機遊戲當做日常放鬆的玩樂，卻看不起顧祁風這樣明明有能力，卻把自己浪費在固步自封之中。
顧祁風沒有在顧夜寒的回答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濃眉緊蹙，俊朗的臉上依舊帶着困惑，“你應該瞭解人事部經理這個位置的重要性，如果你安排你的人上去，就能更方便的在其他部門其他崗位繼續按照你的人。你現在卻把這個位置給了我，難道你沒有聽到公司裡最近的流言嗎？就不怕我藉着這個機會，組織起屬於我的勢力？”
這一回，顧祁風說的更加的直接了，甚至直接點破了其中的厲害之處。
顧夜寒回他的，卻是一抹輕笑。
他眉梢微微上揚着，沉聲道，“我要是怕，當初就不會讓你進公司。如果你真的有能力做到這一切，甚至將我趕出顧氏集團，那麼你大可以試一試。”
顧夜寒的口氣並不是無畏的張狂，而是來自於他心底裡的自信。
而且，這幾年來，他已經許久未曾遇到過能夠與之匹敵的對手了，身體裡已經蟄伏已久的挑戰欲，正需要有人來滿足。
如果這個人是顧祁風，現在雖然嫩了一些，但是在經過磨礪之後，也將會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他拭目以待着。
顧祁風因爲顧夜寒的這一席話，神色微微的發愣，眉間的褶皺更深，腦海中思緒更是不斷。
顧夜寒絲毫不在意他是什麼反應，在說清楚了自己的離場後，他利落的起身，離開了會議室，將一切的煩惱丟給顧祁風一個人去想清楚。
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早點完成工作，早點下班，早點回去陪洛辰心。
洛家這些糟心的事情，還有洛奶奶的手術在即，洛辰心身邊是急需要他的陪伴的。
***
“如月！如月！我終於見到你了！媽媽終於進來了！”
警察局的見面室裡，沈靜梅激動不已的緊盯着洛如月，要不是這裡還有兩個警察站着，她恨不得立刻撲上前，將這唯一的女兒緊緊地抱緊懷裡。
短短半日，她用盡了各種方法，不惜向所有能夠幫忙的人低頭懇求，還終於找到了關係，見到了洛如月一面。
不然還處在被調查階段的沈靜梅，是不能見出了律師之外的任何人。
也就在這短短半日內，洛如月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長髮散亂，面如死灰，一邊的臉頰上還帶着之前洛振山打的那一巴掌，渾身的精氣神都消失不見了。
“媽……”洛如月看到沈靜梅，也差一點哭出了聲，雙目赤紅着，淚水在眼眶裡打着轉。
“如月，我可憐的孩子……你從小到大都在我的照顧下，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啊……”沈靜梅看着這樣的洛如月，心疼不已。
她雖然苛待洛辰心，可是對於自己的親生女兒，卻是萬分的疼愛，恨不得這些苦難是發生在她自己身上的。
“媽，爸呢？爸爸怎麼沒有來？他沒有來看我媽？”洛如月不斷往沈靜梅的身後看着，也看着房間的門，眼神裡依舊有所期待，等着洛振山的出現。
“你爸爸他……他在外面想辦法，找關係把你保釋出去。忙得不可開交，就讓我先進來看你。”沈靜梅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告訴洛如月真相，所以替冷血的洛振山隱瞞着。
“媽，你是在不騙我對不對。爸爸他變了，他現在只看中洛辰心那個小賤人，爸爸的心裡沒有我了，他拋棄我了！不要我了！不管我的死活了！”
洛如月一提到這件事，變得格外的抓狂，雙眼混沌一片，雙手還不斷揮舞着，完全是一副在巨大創傷之後迷失了心智的模樣。
對洛如月而言，哪怕是被警察逮捕，也沒有被洛振山遺棄這件事來的打擊大。
“請注意點，如果再大聲喧譁，會面立刻結束。”一旁的警察出身警告道。
沈靜梅十分緊張，連忙安撫道，“如月，你先冷靜下來。難道媽媽說的話你都不相信了嗎？你跟你爸爸近20年的父女親情，你爸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拋棄你。他在洛辰心面前做的那些事，都只是演戲而已。你爸爸還是最愛你的。如月，相信媽媽好嗎？”
“媽，真的嗎？爸爸他還認我這個女兒？”洛如月像是看到了一絲希望，混沌的雙眼慢慢的亮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如果沒有你爸爸幫忙，媽媽怎麼可能有機會進來看你。別哭了，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你現在這樣，哪裡像平時的洛如月。”沈靜梅一邊編織着謊言，一邊還對洛如月鼓勵打氣。
這些話，的確對洛如月起了不小的作用。
她雙手抓了抓頭髮，拼命的理順，還用手背擦掉了眼淚，“我不哭，我也不認輸，我是洛如月，絕對不會輸給洛辰心那個小賤-人的！”
“這纔對，這纔是我的好女兒！”沈靜梅看着這一幕，欣慰道。
“媽，我真的不想留在這裡，你讓爸再想想辦法，快點把我保釋出去。”洛如月在恢復了鎮定之後，不斷的對沈靜梅肯求着。
說話的同時，她的手還緊抓着沈靜梅的手，像是抓住了自己唯一的依靠，格外的用力，又微微的顫抖。
“如月，你別擔心，爸爸媽媽都在給你想辦法，這樣的日子不會很久的，不會很久的……”沈靜梅不斷低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