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這個幹什麼?”
“她是我……”月還明說到一半就閉嘴了,因爲他忽然想起來,那個人曾經叮囑過他不要隨便向陌生人透露自己和司冥間的關係,“請問,我可以見見司徒家主嗎?”
“你見我們家主幹什麼?”
“我有些事情想問他。”
“那你問吧,我就是司徒家家主,司塗凌爵。”
月還明着實被嚇了一跳,他還沒有準備準備,這就看到家主了?
月還明趕忙道:“原來您就是司徒家主,失敬失敬。”
司徒凌爵:“無妨,你和司冥有什麼……”
司徒凌爵話未問完,就看見月還明的眼中隱隱有着淚光閃爍,薄脣輕啓,一聲“舅舅”便隨之入耳。
司徒凌爵微微有些發愣,道:“你……你叫我什麼?”
“舅舅。”月還明再次喚了一聲。
司徒凌爵仔細看看了月還明那張臉,當他的心神彷彿要被那雙澄澈深邃的灰色眼睛攝取的時候,他的聲音顫抖了,他問道:“你是她的孩子?”
月還明點點頭。
“可是,就算她當年懷孕了,也更本不可能有時間生下來。”
“母親當年確實是在我出生之前逝去的,我當時甚至還沒有成型,是一位高人用了特殊的方法才讓我成長起來的,您要是不相信,您看看這個。”月還明將司冥留下的虛空鐮和虛空鏈放出來,“這是母親留給我的,神器認主,如果司冥不是我的母親,我是無法使用它們的。”
司徒凌爵看到這他十六年未曾再看見過的她的武器,腦海裡被塵封多年的回憶像忽然破了封印一樣涌出,這些年他一直不敢想起的模樣有一次浮現,然後和着月還明的臉重合。
月還明的那雙眼睛尤其像她,但與之不同的是,他母親司冥的眼中是宛如死水般的沉寂,而月還明的眼中兩分熾熱,三分冷靜,五分澄澈。
現在還有什麼讓司徒凌爵懷疑的呢?他沒有想到,司冥居然留下了孩子,這是上天給他贖罪的機會啊!
司徒凌爵緊緊地抱住她留下的血脈,放佛在擁抱重生的她,他對妹妹的愧疚和愛,終於有了可以寄託的載體。
月還明知道司冥其實和這位司徒家主並沒有血緣關係,但司徒凌爵怎麼也算世界上與他最似親人的人了,畢竟,直到司冥死亡都沒有人知道司冥的親生父母究竟是誰,又上哪去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呢?
良久之後,司徒凌爵問起了有關月還明的情況。
司徒凌爵:“這些年一直都是誰撫養的你?”
月還明:“是當年幫我發育成型的那位,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歷,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救了我之後就帶着我去了非靈區開了一家花店,我一直都只是叫他大叔。”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我的存在,爲什麼不早一點來找我呢?”
“我之前都不知道這些,前不久那個人才向我說出這些,我才從非靈區來到靈區,想要尋回父母的魂魄,如果那位沒有騙我,只要可以復原我父母的魂魄,他就有辦法可以復活他們。”
“你是說真的?”司徒凌爵激動得一把抓住月還明的肩膀。
“我相信他。”月還明點點頭,若不是這份信任,他又怎會孤身來到靈區。
“那真是太好了!對了,你來靈區之前,可曾接觸過靈區的靈技?”
月還明搖搖頭:“在非靈區從未覺得自己同那邊的人有何不同,所以從未學習過,只是一直都聽那位說過靈區的事蹟,知道靈區的存在罷了。”
“如此便能同他人合夥殺掉紫鱗蛇皇,了不起!”
月還明微笑道:“僥倖罷了,我其實沒出什麼力。”
司徒凌爵摸摸月還明的頭:“你倒是要謙虛些,不像你母親,當年可謂是鋒芒畢露。”
“爸爸!”
此時剛剛去搬救兵的司徒依雲拉着司徒夫人回來了,剛剛可聽到了司徒凌爵誇月還明瞭不起。
“明明我也參與了擊殺紫鱗蛇皇,爲什麼你不誇我?你偏心,還是偏心一個外人!”
司徒凌爵臉色嚴肅起來:“依雲,不要胡說,誰是外人?他是你堂弟!”
司徒依雲:“什麼嘛!凌墨姑姑什麼時候多出的兒子?”
司徒凌爵:“你忘了你三姑了?”
司徒依雲:“三姑?她不是沒留下孩子就死了嗎?”
司徒凌爵:“我知道你不信,但他的確是你弟弟!”
司徒依雲:“好了啦,我知道了,你不要扯開話題,我們現在再說你的問題!”司徒依雲挽着司徒夫人的手可憐巴巴的望着她母親,用一種帶着哭腔的聲音道,“媽媽,你看他,明明我和別人一樣做了好事,他卻只誇別人不誇我!他一碗水根本就沒有端平!他不公正,不講道理!”
司徒夫人是唐家的四小姐,唐家家主的妹妹唐明月。
唐明月看着司徒依雲那又委屈又憤怒的臉伸手捏了捏,笑道:“這是誰家的醋罈子翻了呀?怎麼那麼酸呢?爸爸不是沒有看到你和紫鱗蛇皇打架的樣子嗎?那爸爸怎麼知道你厲不厲害?但是媽媽知道我們家雲兒最厲害了!”
司徒依雲連連點頭:“就是!”
司徒凌爵這一聽可就聽出東西來了,對着唐明月道:“你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司徒凌爵略微生氣:“你知道她出去你不攔着她還跟她一起出去?你知道有多危險嗎?她胡鬧你也跟她一起胡鬧?”
唐明月辯解道:“我這不是擔心雲兒嗎?”
司徒凌爵撇過頭去:“你擔心她你就應該攔着她,要是在外面出什麼危險,這個世道誰保得住你們?”
唐明月見司徒凌爵是真生氣,趕緊湊過去勸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以後不隨便出去了嘛!”
司徒凌爵冷哼一聲,但也確實無法繼續生這位的氣,繼而對月還明囑咐道:“你的夥伴還在外面等你吧?快回去吧,你知道司徒家的和邪靈派的處境,我們留不得你,你在外面也不要輕易告訴別人你的父母是誰,不要對外宣揚你與我們的關係,但也不要忘記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求助我們,我們永遠會盡全力幫助你的。”
月還明點頭應是,與司徒凌爵和唐明月道完別就準備走,但剛轉身背後就傳來一聲阻攔的話語。
司徒依雲大喊道:“等等!”
月還明回頭看她,但司徒依雲並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而是對着司徒凌爵道:
“爸爸你這就不對了吧?怎麼我出去一趟把我罵的半死,生怕我在外面出那麼點事,怎麼堂弟剛回來,你這麼急着讓人家走,既然同是司徒家的孩子,你不應該把他和我一樣一起留在家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