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雲端之上

你騎過馬嗎?你到過草原嗎?你試過在望不到邊際的海岸邊,放肆的大叫嗎?

我沒有,亞歷克斯也沒有。

鷹頭馬身有翼獸就是在天空這個廣袤的原野上奔跑的駿馬,亞歷克斯整個人隨着鷹頭馬身有翼獸翅膀的擺動,上下起伏着。他就像是一個騎士,熟練的隨着馬的動作,放鬆着自己的身體,爲衝鋒捉着最後的準備,等待着最後的號角聲響起,端槍,衝鋒。

“吼!”巴克比克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像是馬被硝煙刺激,發出的不安的長嘯。

“去!”亞歷克斯猛的握緊戰馬的繮繩——鷹頭馬身有翼獸那個頸部的羽毛,鮮紅色的羽毛,想是用敵人的鮮血染就,睥睨的向後直刺着,如同鷹頭馬身有翼獸驕傲的自尊一樣。只有當鷹頭馬身有翼獸半跪着,這條“繮繩”——鮮紅色的羽毛纔會顯露出來。

鷹頭馬身有翼獸又大又尖的鷹頭,猛地往上撇去,像鷹一樣鋒利的眼睛,直接向着最高的蒼穹刺去。

“到高處去!”

亞歷克斯一勒繮繩——那根紅色的羽毛,鷹頭馬身有翼獸嘶吼着,十二英尺的長翅,猛的在空中一扇,停了下來,翅膀劇烈的拍打着漂浮在空中的浮雲,後腿伸得筆直,鷹一樣的前爪,兇狠地在體前交叉着一揮而下,像是要把天空劈成兩半。亞歷克斯整個人隨着鷹頭馬身有翼獸在空中的懸停,變成了和地面平行的狀態,雲從給亞歷克斯的耳邊飄過。

“嗖!”

像一支離弦的箭,向着天空——他最後的敵人,射去!

飛着,嘶吼着,風在耳邊咆哮着。亞歷克斯已經感受不出,他現在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片又一片巨大的雲,像山一樣的向自己撞過來。

“來吧!”

亞歷克斯放肆的狂吼着,雲灌進了亞歷克斯的眼裡,口裡,耳朵裡,連巫師袍都被雲給塞滿了,就像是在海里游泳,這無邊的雲,就是亞歷克斯的大海。

“噗!噗!”的悶響聲,亞歷克斯一層又一層的突破着,就像從海的最深處,奮勇的往上爆發着,渴望用自己的目光,去睥睨陽光!

終於,鷹頭馬身有翼獸的翅膀扇動漸漸緩和,不復剛剛劇烈的拍打,反而以一種緩和的方式,平伸着,向前滑行。

亞歷克斯用手抹着,被雲打溼的臉,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呆住了,癡癡的看着。雲在他的身下,平靜地翻滾着,像是被風吹過的草原,看不到邊際。

亞歷克斯從沒有感受過,這種自由的感覺,就連身下的鷹頭馬身有翼獸也歡快的鳴叫起來,滑翔着,向着遠處飛去。

遠方,一座用黃金雕刻成的門,突兀的出現在亞歷克斯的。鷹頭馬身有翼獸來不及變向,筆直的向着金色的大門滑去。是神的府邸嗎?亞歷克斯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金色的大門,忍不住低聲自語道。

“請踏上征程吧,主人。”

恍惚間,低吟聲在亞歷克斯的耳邊蜿蜒,像是戀人的序曲,像是情人的別話,像夢一樣輕柔。

金色的長髮在亞歷克斯眼前飄揚,淡藍色的拉文克勞長袍在風中呼呼作響。

“你害怕高嗎?”

女孩回過了頭,黑色的眼眸裡,彷彿蘊含着整個世界。

“高?”亞歷克斯剛準備說話,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高?”一個和亞歷克斯像極了的聲音,在亞歷克斯耳邊響起。如果硬要說出這兩個聲音的不同的話,亞歷克斯的聲音,就像是陽光一樣熾熱,總是充滿了像太陽一樣的爆發力。而這個聲音,卻像被雲霧遮住的陽光,雖然只是從縫隙間,但仍然可以透露出點點滴滴的溫暖。

亞歷克斯突然想要回過頭,看看這個男人長的是什麼樣子,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轉動不了身體,哪怕只是微微的側過一點頭,都辦不到。

“高?”那個男人的笑了起來。他說話的時語調和亞歷克斯並不一樣,亞歷克斯更帶着幾分玩笑的風流,那麼這個男人則是更多了一分沉穩。但是一笑起來,卻和亞歷克斯一樣,連嘴角都透着陽光的味道。

“難道你不害怕??”金髮的女孩,笑着看着亞歷克斯,或者說那個男人。

“我,”出現在亞歷克斯的視野裡的,是一片蔚藍的天空,突然有改變了,就像是又低下了頭,看着回過頭的金髮飛揚的女孩,“無所畏懼。”聲音像山一樣沉穩。

“那我呢?”女孩突然笑着問道,語調和她的金色的秀髮一樣飄揚,“你會怎麼做?”

說着,在亞歷克斯詫異的目光下,微笑着,從鷹頭馬身有翼獸的背上翻身而下。

雲,風,在迅速的地從她身邊掠過,把她金色的長髮撩撥起來,向着天空舞蹈着,而她黑色的眼眸裡卻充滿了笑意,像是譏笑,像是嘲諷,卻一樣滿含着試探,與詢問,還有最深處隱藏的愛意。她的神態是那麼的安詳,就像是從奧林匹斯山上墜下的女神,無比留戀,充滿愛意的看着天空。

亞歷克斯突然看到了鷹頭馬身有翼獸鮮紅色羽毛,還有鷹頭馬身有翼獸又尖又圓的鷹頭,那個灰色的喙。

亞歷克斯突然意識到了,他在俯衝!

就像是在用盡全力,想要向着地面撞過去。風越來越猛烈,雲越來越多,越來越厚,就像一頭扎進了海里。去找尋在海里遊動的美人魚。

只見一隻手突然的抓住鷹頭馬身有翼獸的鮮紅的羽毛,猛的拉了起來,就像是飛天掃重在空中的急停,以一個誇張的弧度從天空劃過,兜起了下落的女孩。

女孩背靠在鷹頭馬身有翼獸的頸子上,面向着亞歷克斯,或者說,面朝着正在操作着鷹頭馬身有翼獸的男子。

“爲什麼救我?”女孩雖然故作嚴肅,但眼裡的笑意已經遮掩不住了。

“在這雲端之上,獨你一人。”

“那雲端之下呢?”女孩雙手環住了男子的脖頸,金色的長髮灑在雙肩,伴着甜蜜的笑容。

“天上地下,獨你一人。”

男人的話,像是春日的陽光一樣,和煦的飄蕩在這雲端之上。

雲端之上,刻着誰人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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