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茲特快發出了一聲長鳴,列車又開動了,燈也重新亮了起來,“艾倫,謝謝你!再一次救了我。”佩內洛感激地說完,就悄悄屈膝低頭偷偷看了看艾倫的眼睛——這讓她自己的眼睛也發着亮光。
“啊,沒什麼,你的守護神真的很棒!”艾倫連連擺手。
“不,如果沒有你,我不會成功發出守護神咒。”佩內洛語氣誠懇,顯然心裡就是這樣認爲的。
艾倫不再說話,他感覺佩內洛言下若有所指,並不單單是說他及時趕出來這件事。
“教授、艾倫,我還要去巡視列車,安撫受驚的小巫師,先走一步!”佩內洛甩着美麗的捲髮,步伐堅定地走開了。
“很有擔當,是個好女孩!”盧平教授讚歎道。
“當然,這可是女學生會主席。”艾倫發自內心地爲佩內洛感到驕傲,“拉文克勞學院的。”
再次回到明亮的隔間,哈利已經清醒過來,重新坐到了座椅上,只是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表明着他的狀態並不樂觀,金妮蜷縮在角落裡,看上去差不多跟哈利的感覺一樣糟糕,她發出一聲小小的抽泣,赫敏過去用胳膊摟住了她。
“你們沒事吧?”艾倫問道,“沒有吃我拿給你們的巧克力嗎?”
“巧克力?看來已經不需要我了,艾倫做得很好。”盧平教授走了進來,用更加讚許地目光看着艾倫,“看來你的學習進度在理論上也超出三年級的進度不少了。”
“吃吧,”他又說道,“會有幫助的。請原諒,我需要跟司機談談……”
在確認了哈利和金妮沒有大礙後,盧平教授又從艾倫身邊走過,消失在過道里。
吃過巧克力的哈利看起來好多了。
“我不明白……剛纔是怎麼回事?”哈利擦去臉上的冷汗,問道。
“是攝魂怪,哈利!”赫敏擔憂地看着哈利,“你真的沒事了嗎?”
大家都看向了哈利,攝魂怪對哈利的影響最大,只有他暈倒了,哈利搖搖頭,羅恩把剛剛的情況講給了他聽。
“太可怕了。”納威說,聲音比平日要高,“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它進來時有多冷?我得去找找福萊格確定他沒事,他不在這節車廂…”
說完,納威拿了塊巧克力就向外跑了出去。
“我感覺怪怪的,”羅恩說着,不安地動了動肩膀,“就好像我再也快活不起來了……”
“但你們誰也沒有——從座位上摔下來?”哈利尷尬地說。
“你不是神經脆弱,哈利!”艾倫一眼就看穿了哈利的心思,“我們之所以沒有你受到的傷害嚴重,是因爲我們沒有經歷過你那樣的遭遇。”
哈利若有所思,但他們這節車廂也裡沉默了下來,在剩下來的旅程中,除了納威返回時說了幾句外,他們就沒有說過話了。
終於,火車在霍格莫德站停下了,大家紛紛下車,場面一片混亂。
貓頭鷹在叫,貓在叫,納威的寵物蟾蜍也在他的帽子下邊呱呱大叫。
小小的站臺上寒氣逼人,冷入骨髓的大雨傾盆而下。
“一年級新生,這邊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
海格巨大的身影在站臺那頭,招呼那些驚惶失措的一年級新生過去,按傳統的方式渡過湖水。
“其他年級的學生,這邊來!”珀西和佩內洛組織着其他年級的小巫師朝着站臺的另一邊走去。
遠遠的,艾倫和佩內洛打了個招呼,被推搡着來到了外面的一條粗糙的泥濘小路上。
那裡至少有一百輛馬車在等着剩下來的同學。
馬車的轅杆之間站着一些夜騏。
它們的身上一點肉也沒有,黑色的毛皮緊緊地貼在骨架上,每一根骨頭都清晰可見,它們的腦袋很像火龍的腦袋,沒有瞳孔的眼睛白白的,目不轉睛地瞪着,在肩骨間隆起的地方生出了翅膀——又大又黑的堅韌翅膀,看上去似乎應該屬於巨大的蝙蝠。
這些夜騏一動不動,靜悄悄地站在狂風暴雨中,顯得怪異而不吉利。
哈利、羅恩、赫敏和納威爬上了一輛馬車,金妮和艾倫上了另外一輛。
“抱歉,這裡還有位置嗎?”當艾倫鑽進黑乎乎的馬車車廂時,身後一個恍恍惚惚的聲音說道。
一個渾身溼淋淋的姑娘在車廂外面探頭進來問道,她長着一頭亂蓬蓬、髒兮兮、長達腰際的淺金色自然捲發,眉毛的顏色非常淺,睜得大大的兩隻眼睛向外凸出,這使她老是顯現出一種吃驚的表情。
這有這蒼白皮膚的姑娘身上明顯地透着一種瘋瘋癲癲的勁兒,這也許是因爲她爲了保險起見,居然把魔杖插在了左耳朵後面,或者是因爲她居然戴着一串用黃油啤酒的軟木塞串成的項鍊。
艾倫猜到了她是誰,瘋姑娘——盧娜?洛夫古德!
事實上她早已在拉文克勞算是小有名氣了,哪怕在對待異類最寬容的鷹院也是最以怪異而出名的一個學生,艾倫去年的時候偶爾就想認識認識她,可惜年級不同,除了偶爾在大廳吃飯的時候遠遠看到過幾眼外,對方好像一到休息時間就跑得不見了蹤影,據說是去找什麼蝻鉤騷擾牤什麼的…
“啊,盧娜,當然可以!”金妮將盧娜拉上了馬車。
“艾倫,這是盧娜?洛夫古德。盧娜和我同級,但在拉文克勞。”金妮向着艾倫介紹道。
“過人的聰明才智是人類最大的財富。”盧娜用唱歌般的聲音說。
“這位是——”金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盧娜打斷了。
“艾倫?哈里斯,拉文克勞都知道。”盧娜恍恍惚惚地說,眼睛不再睜大,而是半眯着的盯着艾倫。
艾倫禮貌地微笑點頭,同時用魔杖指向了盧娜,幫助她將身上溼淋淋的長袍和頭髮變幹。
盧娜只是點點頭表示謝意,但仍然盯着艾倫不放,這種旁若無人的目光讓他稍微被看得有點不自在…
最後,艾倫好脾氣地笑笑,“應該沒有人會上車了!”他關上了馬車門。
馬車排成一隊,吱吱嘎嘎、搖搖晃晃地在路上行走着,馬車裡有一股淡淡的黴味和稻草味。
“我一直就很奇怪,馬車居然可以自己前進,不知道是什麼魔咒?我們能學到嗎?”金妮奇怪地問道。
“不是魔咒,你很幸運,你只是還看不見拉車的…”盧娜並沒有把視線轉到金妮身上,但還是用像唱歌一樣的腔調回答了對方。
艾倫也忍不住看向盧娜,她那雙銀白色的大眼睛裡映出了那些長着蝙蝠翅膀的夜騏。
“真的嗎,艾倫?”金妮不敢置信地向艾倫求證。
見到艾倫點頭,金妮驚惶地問,“那我怎麼看不見?”
“你沒有瘋,你的頭腦和我一樣清醒。”盧娜這才轉頭盯着金妮,她的表情又開始顯得恍惚了。
可是金妮的表情更復雜了,頭腦和瘋姑娘盧娜一樣清醒,這一點兒都不妙。
“拉着馬車的是夜騏,只有直接見證死亡的人才能看見它。”艾倫好笑地看着金妮毫不遮掩、變來變去的表情。
同時,他也暗暗爲盧娜這麼善於洞察人心的能力感到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