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首爾深夜。
街道上的燈光泛着橙黃色的柔光，灑在溼潤的路面上，隨着車輪的滾動，反射出一絲絲微弱的光澤。
街角那家咖啡館依舊亮着燈，幾位熬夜的客人低聲交談，偶爾發出輕笑。
而附近小巷深處，不時傳來夜貓子的叫聲，和遠處電車鈴聲一同交織成一幅安靜而不寂寞的城市夜景。
金泰妍坐在車內，剛結束電臺節目的她，打完電話後便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目光不經意地落在車窗外的那間酒館門前，透過車窗的朦朧光影，神情有些恍惚。
想着今天因爲林小鹿的問題，組合的成員們頻頻提起這家酒館的神秘，對其議論紛紛的話語讓她想到了這邊。
或許是那份好奇心作祟，又或是某種不自覺的牽引，讓金泰妍在下班後鬼使神差地來到這裡，帶了些烤肉和炸串，並撥出了那個電話。
她其實也說不上來自己爲何在這個深夜獨自前來。
可能是想從林修遠嘴裡，聽點不一樣的故事吧。
上一次的交流，太對她的胃口了。
車內的空氣有些沉悶，金泰妍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節奏有些急促。
正當她在思緒中沉浸時，車外的酒館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從公寓緩緩走出了這邊的林修遠，微微仰頭，似乎感受到夜風的涼爽，然後歪頭看向車內的金泰妍，笑着朝她揮了揮，又招了招手。
接着打開酒館大門，率先走了進去，熟練地上電閘、開燈，一氣呵成。
在見到林修遠下來後的金泰妍也是微微一笑，推開車門，跨出車外。
隨後邁步走進酒館，與替她扶着門的林修遠輕輕擦肩而過。
隨着金泰妍推門而入，林修遠這才鬆開了扶着門的手，轉身跟着走進來。
“怎麼回事，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跑來找我吃宵夜？”
話音剛落，大門“啪”的一聲自動關上，室內霎時靜了幾分，整間酒館只剩下他們兩人的身影。
“我要是說閒着沒事做，會不會顯得很傻啊。”
金泰妍一邊隨口答着，一邊將手中的宵夜袋子放到了沙發旁的茶几上，回過頭朝他笑了笑。
而林修遠走進吧檯，面對她這略帶自嘲的說法，倒也沒多問，只是輕鬆的接着對方的說出的話。
“你要是這樣說的話，那我必不可能讓你尷尬的啊，我會選擇相信的。”
“哈哈哈，那我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很搞笑？”金泰妍笑着調侃了一句。
這次的林修遠沒有接茬，而是轉開話題，“喝點什麼？”
金泰妍走近幾步，探頭掃了一圈吧檯後，視線最終落在角落裡的可樂瓶上，“算了，一會兒還要開車，就不喝酒了，來點可樂吧。”
“雞尾酒度數不高的，哪有人過來酒館喝可樂的啊，你這樣我可要考慮趕人了。”
林修遠看出了金泰妍目光裡的一絲猶豫，還有語氣中那若有若無的渴望、不確定與遲疑。
跟着心中便大概明白了些，對方今晚八成是有點心事，於是順勢遞出一個臺階，“放心吧，會有人送你回去的。”
“真的？”
講真，雖然金泰妍酒量不好，但是雞尾酒這些飲品她還是敢喝的，或者說想喝這邊林修遠調的飲品，比起外面的味道好喝，口感也更順喉。
這一句林修遠沒回答，只是瞥了她一眼，像是默認。
於是金泰妍開始點單了。
還是老樣子，兩款她熟悉的水果酒，一杯櫻桃，一杯百香果，用她的話來說：“慢慢喝，不趕時間。”
而在點了酒水之後，金泰妍也是笑着從背後抽出了一張黑膠唱片放到了吧檯的桌面之上，“噔噔蹬蹬~”
林修遠正低頭清洗調酒器材，聽到聲音擡起頭，看向那張略顯舊色的封面，當認出封面上的身影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哇，張國榮的《爲你鍾情》，這可是經典中的經典。”
“還不止呢，修遠，你看看裡面。”
金泰妍笑着慢慢打開包裝，只給他露出一條小縫。
那一抹雪白讓林修遠雙手一頓，“白色大碟？”
“對啊，難得一見吧？黑色的雖然更難得，但很多品相不太好，就選了白碟。上次看你唱片牆那邊，港樂特別多，尤其張國榮的更多，所以我特意挑了這張來，喜歡嗎？”
見到林修遠臉上的震驚後，金泰妍這才十分滿意的笑了出來。
而聞言林修遠自然是點頭說喜歡的啊。
這可是港島那邊的首張白色大碟，開創了當地有色黑膠的先河呢，而且還是限量版發售的，估計眼前這位小隊長也是花了點心思吧。
只不過林修遠看着她，又低頭望向那張唱片，有些感慨道，“只不過泰妍啊，你這份禮物打得我有點措手不及呢。”
“你不是要請我喝酒嗎？”金泰妍輕鬆一笑，語氣歡快，“禮尚往來而已。”
“這幾杯酒值個屁錢啊。”
似乎就等在這裡的金泰妍聽完後抿嘴一笑，“那要不，送我個會員席位？”
這句話讓剛洗乾淨調酒工具的林修遠雙手一怔，他擡起頭，目光與金泰妍對上。
四目相接的時候，空氣頓時凝住了片刻。
半晌，金泰妍輕哼了一聲，似是自我打趣，“果然還是不行啊，話說修遠，你這酒館說是會員制，可我們這些朋友能進來喝酒，卻又不算會員，不覺得這設定有點古怪嗎？”
“不會啊，我這屬於唯心主義。會員是T0級別，朋友嘛……T1、T2往下排。”
見金泰妍主動略過，林修遠這才鬆了口氣，然後解釋了下情況。
不然真讓自己開口說拒絕，那就有點尷尬了。
只是聽完回答後的金泰妍，對此給出了評價，“離譜的分級。”
說完後的金泰妍轉身走向那面唱片牆，把手中的唱片找了個顯眼的位置放上去，又遲疑了一下，轉過頭來問，“修遠，要聽一下嗎？”
看了眼那邊的林修遠輕輕頷首，“可以啊。”
於是金泰妍再次取下唱片，放入那臺略顯年頭的留聲機。隨着機械針頭輕輕一落，伴隨一聲輕微的“噗”的摩擦音，旋律緩緩響起。
唱片的第一聲旋律緩緩流淌出，然後隨着《爲你鍾情》的第一句前奏悠然流淌，醇厚的音色和懷舊的情感緩緩溢出，彷彿瞬間將整個酒館帶回了那個曾經迷人而略顯遙遠的年代。
金泰妍站在唱片機旁，臉上帶着一種難得的專注，認真的聆聽起了音樂的旋律。
空氣中瀰漫着溫暖的氛圍，酒館裡輕柔的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勾畫出一絲深沉與柔和的光影。
吧檯那邊的林修遠看到這個畫面後，眼神撇了眼自己的手機，將手用毛巾擦拭乾淨後，拿起來對準那邊拍了一張照片。
咔嚓。
鏡頭定格在這一幕溫柔的畫面中。
那聲清脆的快門聲喚回了金泰妍的意識。
她轉過身，看着不遠處那舉着手機的男生，輕輕一笑，緩緩走回吧檯坐下，“偷拍可是犯法的哦，修遠xi~”
“我這是光明正大的拍吧，不然就不會懶得調靜音模式了啊。”
林修遠一邊笑着放下手機，一邊將已經調好的櫻桃雞尾酒推到她面前。
見狀金泰妍也是再次起身回去身後，把宵夜拿了過來，兩人就這樣隔着吧檯面對面坐下，一邊喝酒一邊吃串，小館裡頓時多了些熱氣騰騰的煙火氣。
聊天的節奏也自然而然地展開了，從唱片聊到音樂，從音樂聊到各自的工作，最後話題兜兜轉轉落在了今天確認下來的那件事，也就是林小鹿拿到了女主的角色。
“所以說啊，”金泰妍嘴角含笑，眼神裡滿是好奇，“你跟秀妍到底給允兒找了個什麼樣的老師？短短一個月不到，就將她那演技突飛猛進到能試鏡成功，太誇張了吧。”
“爲什麼就不能說小鹿的天賦啊。”林修遠回答道，只是說順口了稱呼後，一時間忘了換了回來。
然後被金泰妍抓到了不對勁，“小鹿？”
還好，這個小問題很快就被林修遠給解釋了過去，“就是允兒嘛，我們那邊的粉絲都喜歡喊她林小鹿，那雙眼睛很像鹿眸啊。”
對此，金泰妍聽完後，眼中那點懷疑雖然消了，但取而代之的是幾分調笑，“喲，跟允兒連粉絲愛稱都叫得這麼順溜，那你跟秀妍怎麼互相稱呼的啊？”
“什麼愛稱，這算愛稱嗎？這不是粉絲說的稱呼嘛。至於鄭秀妍就直呼名字了啊，就鄭秀妍。”
“噢~厲害了，別人都叫Jessica，你倒是直接本名伺候啊。”金泰妍的笑意越發明顯。
“呀，那我喊你金小抽，金軟軟的話，算愛稱嗎？”
被調侃麻了的林修遠，直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朝着金泰妍調侃了一句。
“那不一樣！”小隊長立馬雙標上線，“那是粉絲給我起的稱呼，不能算。”
林修遠笑得哭笑不得，乾脆不跟她爭，轉而換了個話題，聊到了舞臺那邊去。
至於爲什麼聊這個話題，那當然的中午吃飯的時候，跟25年的金泰妍就是聊的這個啊。 眼前的這個13年的金泰妍版本，雖然還沒開過個人演唱會，但她心裡那份關於舞臺的熱望，顯然早已積蓄多年。
於是當金泰妍聽着眼前的林修遠說的一句又一句，心裡也跟着一提一緊着。
因爲眼前這個男生說出的想法，完完全全是貼合她內心的那種，她希望的舞臺，不是那種炫技型的，而是共鳴。
而對面，林修遠還在笑着說道，““燈光、舞美、編舞當然都重要，但我個人覺得最重要的，始終還是現場那個氣氛，大家真的沉進去的那一刻。”
又是一句心窩子的話語，聽得金泰妍微微偏頭，目光落在對方身上，沒說話，只是聽着。
直到對方講完後，她這才長嘆一聲，像是在腦海裡描繪某個畫面，“修遠你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吧？怎麼我沒說出口的東西，你全都懂。”
她希望觀衆不單只是看她表演，而是和她一起唱，一起哭，一起笑，甚至一起沉默也好。
哪怕就幾秒鐘，那個共鳴的感覺，只要一次，就足以讓金泰妍一直記得。
不過說完之後的金泰妍就笑了笑，略帶點不好意思地補了一句，“但是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太理想主義了啊？”
林修遠卻搖了搖頭，“你記不記得我剛剛說的‘降光區’設計？那就是爲了讓觀衆能安心看着你，不被掃燈晃眼，也不是隻顧着拍照，這是讓他們可以真正沉進去。”
他繼續說道，“還有音響系統，一定要儘量貼合你聲線的頻率範圍。你那個氣口，還有一些轉音，很容易被現場音壓蓋掉……但那恰恰是你聲音裡最有情緒的地方。”
這下金泰妍徹底愣住了。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過“轉音氣口”的困擾。
她甚至以爲，這些只有她自己在意。
可眼前的林修遠居然一口點破，連音響設置的細節都考慮到了。
於是下意識的問了句，“修遠，你是怎麼知道我最怕麥太響，蓋掉我聲音的細節？”
這個提問讓林修遠有些愣，但機智如他，很快就找了個藉口。
“因爲之前看一些物料視頻的時候，我發現你每次聽完自己的live回放都會不自覺皺眉，尤其是那些被壓掉的小氣息位置。你可能沒注意，但我作爲旁觀者，自然清楚啊，所以大概就猜到了。”
金泰妍沒說話，只是輕輕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裡頭，有一瞬間是被戳中心口的悸動。
她低聲道，“你這種人啊……真的很讓人害怕。”
林修遠忍不住笑，“爲什麼啊？”
因爲會讓人……不自覺地想靠近。
但是這句話，金泰妍是沒說出口，而是笑着岔開了話題，“那修遠你覺得我第一場solo演唱會的開場，是應該站在升降臺上緩緩升起來，還是一開始就直接站在燈光中央呢？”
問出這句話時，她的眼神格外專注，緊緊地盯着對面那個男生，像是在等待一個能確認她心中答案的迴音。
“你應該躲在黑暗裡……”林修遠慢悠悠地回答，“讓大家都以爲你還沒出場，直到你第一句乾淨的清唱出來，那種震撼感，纔是屬於金泰妍的。”
這一瞬，金泰妍是真的沒辦法保持鎮定了。
她怔怔地望着林修遠。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只是隨口說了幾句話而已，卻像是不偏不倚地擊中了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金泰妍開始覺得心跳不對勁了。
然後垂下腦袋，移開了目光，輕輕吸了口氣後，拿起酒杯把最後那一口雞尾酒飲盡，像是在借酒壓住心口某種躁動不安的情緒。
幾秒後，調整好呼吸的金泰妍，恢復了原本那份從容，笑着看向林修遠，“修遠，你跟我說句老實話，你是不是偷偷跑到了未來那邊，觀看了我的演出現場啊。”
開玩笑版的話語，卻是在不經意間戳破了一切，但說出這句話的那位卻壓根沒信過自己說的這句話。
所以林修遠倒是笑了起來，乾脆利落地順着她的話應了下來，“聰明人啊，一下子就猜對了。不過我還沒看過你的演出，再考慮過幾天要不要去參加你的個人巡演。”
“我就知道你順着我說了。”
金泰妍哼了一聲，“巡演個頭啦，我連一首單曲都沒出，上去是要乾站着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無奈地伸出手想打向林修遠。
可隔着吧檯夠不到，最後只能瞪了他一眼，帶着點氣笑的表情翻了個白眼。
裡邊的林修遠則是跟着挑了下眉，“誰知道呢？說不定以後你就是歌謠界solo女歌手的TOP那一檔。”
這一句平淡的鼓勵，卻比任何情話都更叫人動容。
也讓金泰妍忽然覺得鼻尖發酸，眼底有點熱意。
她低頭笑了笑，彷彿又把那些情緒藏了起來，但心跳卻早已亂了節奏。
這個男生說的都不是什麼情話，卻每一句都像是穿過喧囂、穿過時間，精準地落在她最渴望被懂、被知曉的地方。
感受到了不妙的金泰妍深呼吸着直起了身子，避開林修遠的視線說道，“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呢。”
林修遠看了眼旁邊的時間，快午夜12點了，沒想到兩人聊着聊着都聊了一個多小時，於是點點頭，“嗯，確實得回去了，你等一下，我喊個人過來送你。”
因爲自己也喝了酒，所以林修遠不好開車，只能是拿出手機給公寓裡的雪莉發了個短信。
大概過了幾分鐘那樣吧，酒館的大門被輕輕推開，風鈴隨之響起幾聲脆響。
一陣清新的薄荷香氣隨夜風飄了進來，雪莉穿着一身寬鬆的白色短袖與淺藍色牛仔褲從門口走了進來。
頭髮微微卷起，像是剛洗過澡後隨意束在腦後，整個人乾淨清爽，帶着點清冷的月色氣息，然後朝着金泰妍和林修遠兩人笑道，“嗨，歐尼，oppa~”
聽到來人的金泰妍猛地轉頭，本還準備起身打招呼，可在看到雪莉這副模樣的一瞬間，她的動作卻頓了頓。
“雪莉？你怎麼過來的？”
“過來送歐尼你回去啊。”
雪莉一邊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一邊笑着回答，眉眼彎彎。
金泰妍一愣，回頭看向林修遠，“你喊過來的？那一會雪莉怎麼辦呢？”
“別擔心，我有安排。”林修遠輕聲道，“你先回去，雪莉送你。”
面對林修遠的這個說辭，金泰妍本想說點什麼的，但在和林修遠對視了一眼，想說點的那些話語卻又收了回去，最後只說了句，“那我走了，回頭再聊。”
“嗯，到家了發個消息。”林修遠點頭。
然後看向雪莉，“辛苦真理了，麻煩送她回去，路上慢點。”
“好呀，oppa，放心交給我。”
雪莉朝他做了個OK的手勢，拉開門，帶着金泰妍一起走出了酒館。
隨着門再次關上，風鈴最後一聲輕響過後，夜色中的小酒館重新歸於寂靜。
吧檯上仍留着餘溫，昏黃的吊燈靜靜垂下，光線灑在桌面上，酒香與情緒，彷彿還在空氣裡迴旋。
林修遠沒有急着離開，只是又給自己倒了點威士忌，靠在椅背上，看着金泰妍剛剛坐過的位置，陷入短暫的出神。
大概四十分鐘後，酒館的門再次被推開。
雪莉一邊拉着外套，一邊走了進來，臉頰微微泛紅，像是車裡空調開得太暖。
“oppa，我把泰妍歐尼送到宿舍門口才回來的。”
“嗯。”林修遠點頭，“辛苦啦。”
對此雪莉擺擺手，然後好奇的坐到了林修遠的跟前，“不辛苦啊，不過oppa你們剛剛聊了什麼啊？歐尼剛剛一路上要麼沉默，要麼一直問我關於你的事，眼神都飄着呢。”
然後林修遠沒有隱瞞，把自己從25年那邊的金泰妍身上學到的東西，拿了過來用。
雪莉聽完後愣了一下，隨即“哇”了一聲，“大發！難怪她那表情怪怪的，oppa你這是直接戳她心窩子聊天啊，這行爲真的很犯規誒。”
“那怎麼辦嘛，我本來就開掛了啊。”林修遠聳聳肩，舉起酒杯跟她輕輕碰了一下。
然後兩人你一口我一句的，又坐下來聊了一會，等到再起身準備回到公寓時，已經凌晨一點半了。
最後互道一聲‘晚安’，便各自返回了各自的臥室。
另一邊。
回到宿舍後的金泰妍洗了個熱水澡，將頭髮吹得差不多後散落在肩頭，然後一頭栽進了牀裡。
柔軟的被子裹住身體，卻蓋不住心頭那點奇怪的躁動。
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開始側過身，盯着牀頭那盞昏黃的小夜燈，腦海裡卻止不住地回放剛剛在酒館裡的一幕幕。
“你該藏在黑暗裡，直到第一句清唱響起……”
那句話像是帶了溫度，繞着她的耳朵輕輕打轉。
那個男生好懂自己，懂得她對舞臺的期待，懂得她唱歌時最在意的細節，甚至比她自己還早一步說出口。
那一刻，她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語。
在這一刻，被金泰妍換了個說辭說了出來，“修遠啊，你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