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魏昭一走進東院, 秋楓眼尖看見,急忙迎出來,“夫人可回來了。”

書香也走出來,歡喜地說:“夫人, 奴婢這兩日擔心, 晚上覺都睡不着,宋大哥沒事了吧?”

“宋庭醒了,沒事了,傷口慢慢養。”魏昭簡單地說。

幾個人走進堂屋, 芙蓉聞聲從裡屋走出來, “夫人回來了。”

徐老夫人對二房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魏昭猜到多半是芙蓉下舌, 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芙蓉心虛, 低下頭。

書香和秋楓侍候夫人換上家常衣裳,這時堂屋裡大廚房送來晚膳,芙蓉進來問;“夫人,現在擺飯嗎?”

“等一等侯爺。”

話音剛落,徐曜走進來,“傳飯,我餓了。”

魏昭吩咐, “擺飯。”

上前幫他解開鶴敞, “飯早送來了, 我等你回來一起吃。”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吃。”徐曜戲虐地問。

“我知道。”

魏昭抿嘴笑, 解開鶴敞,遞給芙蓉。

徐曜捏了一把她嫩滑的小臉,手感真好,肌膚吹彈可破。

兩人對坐吃飯,魏昭跟前桌上擺着一道整魚,頓頓吃魚,書香站在桌旁剝魚刺,把摘乾淨的魚肉放在一隻碟子裡,魏昭吃得急,沒注意一塊魚肉刺沒摘乾淨,一下卡在喉嚨裡,下不去上不來。

徐曜趕緊放下碗筷,走過來幫她拍背,書香趕緊拿個白麪饅頭,揪了一塊,魏昭嚥下去,徐曜拿過水杯,喂她喝口水,魚刺才順下去,徐曜輕輕撫着她的背,對芙蓉說:“告訴大廚房,以後別做這種帶刺的魚,把魚刺剔乾淨。”

“是,侯爺,奴婢這就告訴大廚房。”芙蓉要走。

魏昭阻止,“不用了,大廚房做全府里人的飯菜,不能因爲我一個人特殊例外。”

這不是惹人討厭嗎?

書香低着頭,“是奴婢粗心大意,魚刺沒摘乾淨。”

“是我自己吃飯急,怨不得別人。”

魏昭看着對面徐曜撂下吃了一半的飯菜,心下歉疚,“侯爺吃飯吧,一會飯菜冷了。”

徐曜瞥見,魏昭沒敢再動魚。

吃過晚膳,魏昭想起堂屋裡的兩口箱子,問:“侯爺,皇帝和太后賞賜的東西換成銀兩填補餉銀嗎?”

徐曜心情不錯,“不用了,朝廷拖欠的餉銀歐陽大人這次已經帶來了,我添進去的銀兩改日清算完退回拿給你,這兩箱東西你留着。”

魏昭帶着書香和萱草把箱子打開,魏昭從中檢出幾樣估摸徐老夫人能喜歡的玩意,“這幾樣東西孝敬母親。”

又挑出兩樣首飾跟大嫂趙氏,兩樣是玉的素銀的,趙氏寡居,穿戴簡樸不喜花銷,魏昭想起今日徐玉嫣幫自己說話,挑一件粉色珠花和一個鎏金鏤空香球。

從箱子裡拿出一幅字畫,問徐曜,“三弟有什麼喜好?”

“字和畫。”徐曜拿一本兵書坐在炕上看。

魏昭找一幅字畫,給三爺徐霈,送四爺徐詢一把摺扇,徐玉嬌一個銀累絲香囊,一個白玉扇墜。

一堆堆東西放在炕上,徐曜笑說:“這就都分了,敗家,放你手裡存不住。”

嘴上說着,心裡實高興,他希望魏昭跟家人相處融洽。

魏昭問徐曜;“我把孝敬母親的東西拿去,侯爺跟我一起去積善堂嗎?”

“我這兩日忙,母親那裡沒過去請安,我跟你一起去。”

徐曜放下手裡的書。

魏昭抱着匣子,身後,萱草和書香擡着一匹妝花緞料子,去積善堂。

徐老夫人看見二兒子和媳婦拿着東西來看她,對魏昭的不滿煙消雲散。

徐曜賠笑說:“母親,這是皇帝和太后賀我們大婚,賞賜下來的東西,魏昭惦記孝敬您老人家。”

把徐老夫人哄得滿心歡喜,看魏昭孝敬的東西,都是宮裡的玩意,有玉如意,宮扇等。

書香和萱草把妝花緞料子擺在桌上,徐老夫人看看,對魏昭說:“這是宮織的上好的料子,你留着做衣裳,給我老太婆拿來做什麼?”

徐曜搶過話頭,“您兒媳要拿最好的孝敬您。”

徐老夫人朝魏昭露出個笑臉。

丫鬟端上一碟葡萄,徐老夫人說;“曜兒,你嚐嚐葡萄可甜了。”

魏昭拿起一顆葡萄剝了皮,用雪白繡帕託着,喂到徐曜嘴邊,徐曜看她一眼,張嘴吃下去,徐老夫人滿意,這個兒媳還是有些眼色的。

吃了幾顆葡萄,徐曜擺手,“我不吃了。”

拉了一下魏昭的手,讓她坐下,魏昭側身坐在他身旁椅子上。

說了一會閒話。兩人告退出來,回東院。

魏昭把送人的東西撿到一個布袋子裡,萱草提着,主僕二人挨個地方送。

現到大房,趙氏屋裡,魏昭拿出給大夫人的首飾,大夫人趙氏擺弄着兩樣首飾,感慨,“我跟世子大婚時,太后也賞賜了東西,他對我很好,就像二弟對你一樣。”

趙氏每每提到世子眼眶發紅,魏昭想她們感情一定很好,認真說來,徐曜對自己很包容,她去陳縣救人,不是所有男人都能理解並能接受的。

魏昭感激地說:“今日多謝嫂子講清。”

趙氏埋怨,“弟妹不是我說你,這也就是二弟,換了別的男人,能這樣幫你,還一點沒怪你。”

這次的事,她很感謝徐曜的,她守了宋庭一整晚,徐曜看見,問都沒問,更沒有責怪她,反而很理解她,支持她。

送完大房的東西,魏昭去二小姐徐玉嫣的院子,徐玉嫣住的地方稍偏,一個沒有母親的庶女,在侯府的地位低下。

徐玉嫣住在積善堂後面的一個小偏院,小院不大,三間正屋,東西廂房。

魏昭第一次來到徐玉嫣的屋裡,徐玉嫣的一個小丫鬟出門看見,急忙行禮,“二夫人。”

高興地朝屋裡回稟,“二小姐,二夫人來了。”

魏昭邁進門檻,徐玉嫣從裡屋快步走出來,“二嫂。”

拉着魏昭進裡屋。

魏昭環視二小姐閨房,簡單樸素,乾淨,徐玉嫣把她讓到椅子上,“嫂子坐。”

又給她拿零食,魏昭拉住她,“二妹,別忙了,咱們說說話。”

徐玉嫣屋裡極少有人來,府裡衆人都是跟紅頂白,她一個受冷落的姑娘,平常沒什麼人跟她來往。

魏昭拿出給她的粉色珠花和鎏金鏤空香球,“宮裡太后皇帝賞賜的,我拿來給你玩。”

徐玉嫣很高興,拿珠花比量着,魏昭替她戴在頭上,拿過菱花銅鏡,替她照。

“謝謝妹妹今日替我講情。”魏昭看着銅鏡裡的徐玉嫣,含笑說。

她從來都記得別人的好,當然別人的惡她也記着。

徐玉嫣難爲情地說;“二嫂,我也沒幫你什麼忙,我說話也沒有分量。”

“有這份心意就好,二嫂就領這個情。”

從徐玉嫣屋裡出來,經過徐玉嬌的院子,魏昭叫萱草把給徐玉嬌的東西送去,自己先往回走。

她抱定跟徐玉嬌少牽扯,反正徐玉嬌早晚要出閣,留在孃家沒幾年。

一會,萱草追上來,魏昭問:“東西收了?說什麼了?”

“收了,說謝夫人,別的沒說什麼。”

沿途路過三爺徐霈住的院子,魏昭從袋子裡掏出字畫,拿給萱草,叫萱草送去,自己沿着夾道往前走,少頃,聽見身後萱草的腳步聲,停下來,問:“三爺在屋裡?”。

“三爺剛回來,三爺很喜歡這幅字畫。”萱草說。

“將門之後,沒想到喜歡文墨而不是武功。”

“三爺長得像文人,說話很和氣。”萱草送字畫時,三爺徐霈斯文,對她態度很溫和。

“三兄弟,除了長相有幾分相似,性格喜好都不一樣。”

主僕走了一圈回到東院,邁進院門,魏昭看上房隱約透出濛濛的光亮,心想徐曜大概先睡了,竊喜,今晚可躲過一劫。

她跟萱草躡手躡腳走進堂屋,堂屋黑着燈,魏昭探頭朝西暖閣裡看,紗帳縹緲,透出牀上人影,徐曜已經躺下,她琢磨在東間屋睡,省得打擾徐曜,剛要退出去。

紗帳裡傳出一聲,“進來,鬼鬼祟祟做什麼?”

魏昭嚇得一激靈,走進去,牀帳半放下,“你要走去哪裡?”

徐曜低沉的聲音問。

“我怕打擾你,想去東間睡。”魏昭小聲說。

“想得美,趕緊沐浴,我等你。”

後一句,我等你,魏昭頓時腿軟。

淨室內,她躺在盛滿香湯的木桶裡,真不想出來,又怕時候長了,惹惱了徐曜,藉口罰她。

趕緊擦擦身子和秀髮,裹着寢衣走出來。

牀帳裡沒有聲響,她輕手輕腳走過去,最好徐曜等不及睡了。

走到牀前,徐曜突然一伸手臂,把她橫抱到牀上,甩在牀裡,這是等急了,有底火。

徐曜簡單宣佈一下她被罰的理由,昨晚空了一夜,加上不告而別施以薄懲,兩項今晚一併討要,聽完,魏昭直接裝死過去。

魏昭被撞得三魂丟了七魄,嘴裡胡亂地叫曜郎,郎君,差一點叫他大爺,徐曜以絕對優勢壓制她,“叫哥。”

兩夫妻還叫哥,這也太孟浪了,魏昭的小臉更紅了,吭哧半天,不敢不叫,“徐…..徐哥。”

徐曜不依,魏昭被他逼着,又叫了聲:“曜…….哥。”

“還差點,差個字。”徐曜提示道。

魏昭試探着叫了聲,“徐…..曜哥。”

這回總算過關了。

魏昭蒙了大赦,被他又捏了兩下,纔算罷休。

魏昭渾身像散架了似的,心下腹誹,自己運氣不好,趕上徐曜守孝素了三年。

次日,李府家僕拿着小姐李敏的帖子,拜見魏昭,說;“我家小姐同夫人跟歐陽大人一起回京,明日啓程。”

“回去跟你家小姐說,我明日跟王姑娘去送你家小姐。”

李府的家僕告辭走了。

魏昭拿了名帖叫常安去王家跑一趟,告訴王香蘭自己明日在城外等她一起送李敏,

王香蘭回信,兩人約好在城外會面。

魏昭想應該通知徐玉嬌一聲,就叫萱草去告訴徐玉嬌,又叫常安去自己孃家魏府,告訴姐姐魏蓁,順道去樑府通知樑雯,不管知不知道,大家都知會一聲。

徐曜晚上在驛館,給歐陽錦擺酒踐行,席間歐陽大人多喝了幾杯,對徐曜說:“徐侯爺,尊夫人的琴聲一直在下官耳邊縈繞,如果能再聽一曲,此生足矣!”

歐陽錦真乃愛琴之人,魏昭的琴技不知哪一家的路數,他想再聽一次,分辨一下,是不是那個人的弟子。

徐曜不知道他所想,面上沒表露出來,然心裡極爲不悅,冷冷地說;“抱歉,歐陽大人,我夫人不是歌姬,歐陽大人愛琴,我府裡有個會彈琴的丫鬟,出身名門世家,送與歐陽大人帶回京城。”

歐陽錦被衆人灌醉了,酒後失持,搖搖手,“除了尊夫人,我旁人一概不要。”

徐曜也是多喝了幾杯,血往上涌,手按住劍柄,湯向臣看見,趕緊遞了眼色給他,握住徐曜的手,“侯爺,歐陽大人喝多了,侯爺別跟醉酒之人計較。”

有點血性的男人受不了這廝的無禮,這廝在若不滾,徐曜那日忍不住殺了他。

萱陽城外,十里長亭,李敏跟衆姊妹告別,用力握了一下魏昭的手,“昭妹妹保重,等有了外甥和外甥女叫人稍信給我。”

魏昭臉羞紅了,她跟徐曜的孩子,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李敏告別衆人登車,歐陽錦受兵部尚書李大人託付,李老夫人帶着女兒隨着歐陽大人一同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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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的文武官員在燕侯帶領下到萱陽城外送行,歐陽錦穿着三品朝服,芝蘭玉樹般的風采,拱手朝徐曜說:“下官蒙侯爺款待,多有叨擾,侯爺何時來京,下官盡地主之誼。”

“歐陽大人奏明聖上和太后,臣徐家三代駐守邊關,精忠報國,臣徐曜深受皇恩,定不辜負聖上和太后厚愛,守住北地的門戶,叫胡人不敢踏入我中原半步。”

歐陽錦寒暄,“燕侯乃國之忠臣良將,乃聖上之興,國之興,民之興也!”

只憑燕侯這幾句話,朝廷就不敢動燕侯,有燕侯在,北方安寧,沒有燕侯,朝廷跟異族興起刀兵,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這次歐陽錦看到燕軍軍紀嚴整,燕侯拒尚公主,他沒覺不妥,燕侯夫人這等才色俱佳的女子,不怪燕侯動心,遺憾只聽燕侯夫人一曲,他尚判斷不出曲風出自哪家。

歐陽錦這次北地之行,意外驚喜遇見燕侯夫人,臨行留有些許遺憾。

歐陽錦登上車駕,馬車啓動,緩緩向前移動,歐陽錦闔目小憩。

突然,耳邊傳來高亢悠揚的琴聲,在空曠原野迴盪,歐陽錦心中一震,揮手撥開車窗簾,探出頭去。

長亭裡,一襲雪青紗衣的女子廣袖飛揚,琴聲劃破雲霄,空靈悠遠,蕩氣迴腸。

歐陽錦癡迷貪婪地傾聽,是那個人,燕侯夫人是那個人的徒弟,那人性格怪癖,不肯收徒,不知爲何燕侯夫人得他衣鉢,車駕徐徐走遠。

樑榮一直望着亭子裡彈琴的女子,他跟她擦肩而過,終其一生,他再難遇見這樣的女子,後知後覺已然錯過了。

樑雯站在他身邊,語氣裡略帶嘲諷,“真想不到魏家還有這樣出挑的。”

這時,徐玉嬌走過來,“樑公子,多日不見。”

樑雯看着她,微微一笑,“徐姐姐最近好像皮膚髮幹,頭髮也沒有水分,徐姐姐整日舞刀弄槍的,可我們畢竟是女孩子家,還是要注意保養。”

徐玉嬌上來被她一頓搶白,漲紅了臉,待要發作,礙於樑榮在場,忍得臉都青了,樑榮掃了一眼徐玉嬌,徐玉嬌面色嬌豔,沒像妹妹說的那樣,瞪了妹妹一眼。

樑雯暗自撇撇嘴,心想,我這都是爲了你,你還不領情,我不這樣說,她今日又纏着你不放。

遂佯作好心地說;“我那裡有美顏方子,徐姐姐想要,派人到我那裡取。”

徐玉嬌翻了個白眼,忍氣說;“你留着自己用吧!”

樑雯勾脣,“徐姐姐跟我哥說話,我失陪了。”

樑雯一走,徐玉嬌說:“樑公子,我有話跟你說。”

徐玉嬌鄭重其事地說話,樑榮不得不認真起來,“玉嬌妹妹,我們也算老熟人,你有什麼話說吧!”

徐玉嬌今日有點反常,她的手藏在衣袖裡,捏着袖口,把袖口攥出褶皺,鼓起勇氣說;“你就不能考慮娶我嗎?我哪裡你不滿意,你提出來,我可以改,你對我有什麼要求,你也可以當面說,我都可以爲你改,我知道我驕縱任性,你不喜歡,我都可以改,可以嗎?”

徐玉嬌頭一次低三下四地求人,對她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樑榮斂了神色,正色說;“徐姑娘,你對我好,我知道,我非常感謝,徐姑娘不用爲我改什麼,我樑榮何德何能,令徐姑娘對我情深至此,我不想耽誤徐姑娘,祝徐姑娘找一個如意郎君。”

徐玉嬌滿懷希望,遭此重創,絕望中問了一句,“你喜歡我二嫂?”

樑榮的目光一直落在亭子裡那個神采飛揚的女子身上,就是方纔跟她說話時,目光都沒有從魏昭身上移開。

樑榮沒回答,也沒有否認。

徐玉嬌一轉身跑了。

魏蓁幾乎難以置信,彈琴的是她四妹,好奇地問:“四妹,你的琴何時學的?”

“八年前。”

魏昭平淡的語氣,彷彿也沒把彈琴當回事。

魏三爺魏廉也在送行的隊伍裡,此刻走過來,喚了一聲,“昭兒。”

魏昭站起來,斂身,“父親。”

冷冷淡淡,彼此不像父女。

魏廉乾咳了一聲,表情凝重,躊躇一下,“昭兒,上次你新婚三日回門,把你祖母氣得夠嗆,你這孩子太無情了,你就該登門道歉,以安祖母之心。”

“她不需要給任何人道歉,該道歉的人也不是她。”

徐曜走了過來,跟魏昭站在一起,摟住魏昭的肩。

“對無情之人,何以有情。”

徐曜冷漠地看着魏廉。

魏昭被女婿訓斥,不敢回嘴,心裡窩火,瞪了魏昭一眼,魏昭掉開頭,不看他。

魏廉騰起一股怒氣,對着魏昭,“你爲人女兒,是個什麼樣子?我生養了你,就有權管教你。”

徐曜沉臉,聲音冰冷冷,“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魏大人難道連女子三從四德都不明白嗎?”

魏廉一時激憤,被徐曜問責,面色羞赧,“侯爺說的是,魏廉一時糊塗了。”

怏怏地走了。

魏蓁小聲說;“四妹那日走後,魏家人都氣壞了,”

魏昭心底冷笑,他們也該氣上一氣。

“回城。”

徐曜說了一句,帶着魏昭朝馬車走去,這時,一輛馬車從城門裡駛出來,魏昭看見這輛馬車朝她們這邊疾馳來。

停在官道上,王香蘭跳下車,朝魏昭這邊跑過來,魏昭迎上前,王香蘭跑得氣喘吁吁,“我來晚了,李姐姐走了。”

“剛走。”魏昭說。

王香蘭氣得直擰繡帕,懊惱地說:“都怨我,我家裡臨時出了點事。”

魏昭安慰她,“你沒趕上送行,回頭你寫封信解釋一下。”

王香蘭自怨自艾,“只好如此了。”

馬車掉頭,往回返。

北地文武百官看見燕侯車駕返城,紛紛上車上轎,回萱陽城。

魏昭跟徐曜商量,“我好不容易出一次門,我想順道去桂嬤嬤家看看宋庭。”

徐曜聽她說得好像很委屈,“你想出門還不容易,你賄賂一下我。”

魏昭側過頭,天真地問;“怎麼賄賂?”

看徐曜闇昧的笑,捂住耳朵,“我不要出門了。”

“我跟你一起去桂嬤嬤家。”徐曜拿下她的雙手。

桂嬤嬤開門看見魏昭身後的燕侯,一愣,“侯爺。”手足無措地打開門,讓二人進來。

“桂嬤嬤您老好!”徐曜親切隨和。

“託侯爺的福,老奴身體硬朗。”桂嬤嬤說。

燕侯叫人給她送來不少補身體的藥材。

魏昭問:“宋庭這兩日可好?”

“沒事了,宋庭年輕,身體結實,夫人不用擔心,這裡有奴婢。”

魏昭和徐曜直接去東廂房看宋庭。

進門看見宋庭躺在牀上,氣色不像當日受傷時灰敗,人也有精神了,看見徐曜和魏昭,要起來,魏昭快走幾步,來到牀沿邊,“別動,傷口抻開了,我也不是外人。”

徐曜走到魏昭身後,宋庭叫了一聲,“侯爺。”

徐曜看躺在牀上的年輕男子,跟自己年紀相差無幾,五官周正,儀表堂堂,很有男人氣概。

魏昭看宋庭穿戴整齊,問;“傷口換藥了?”

“興伯剛給我換了藥。”

又愧疚地說;“這次的事,都怨我,太大意了,本來在陳縣不該停留。”

魏昭安慰他,“馬失前蹄,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宋庭哥,只要你和兄弟們人沒事就好。”

“昭小姐,聽說是你救出的我們,我宋庭一個大男人,連累你冒險捨命相救,我宋庭無顏面對你。”

徐曜上前攬住魏昭的香肩,“共過患難的交情,魏昭救你理所應當,魏昭有難,你也同樣能捨命相救。”

宋庭看着魏昭身旁的男人,此人往這裡一站,與生俱來睥睨天下的一股威勢。

“侯爺胸懷寬廣,宋庭敬服。”

徐曜溫柔地對魏昭說;“看過了,你這回放心了,我們回府吧!”

說吧,攬着魏昭離開東廂房,徐曜沒回頭,也知道牀上的男人的目光一定追隨着他的妻子,那個男人看魏昭時,眼底有光亮無法掩飾。

走出東廂房,徐曜問;“你們幾歲時認識的?”

魏昭回憶,“五六歲時就認識了。”

“十年,難怪你跟他們結下了這麼深的情義。”

馬車停在外面,走到馬車下,魏昭剛想邁步上車,徐曜攔腰抱起她,一步跨進車裡。

馬車離開桂嬤嬤家門前,桂嬤嬤站在門首看着馬車離開,上了官道。

馬車裡,兩人並排坐着,徐曜問;“你小時候,魏家人從沒去看過你嗎?”

魏昭搖搖頭,“沒有,只有年底魏家派個下人送月銀過去。”

“你不是還有舅父,你舅父嚴將軍不管你嗎?”

魏昭突然側過頭,定定地看着徐曜,瞬間明白徐曜當日爲何娶她爲正妻,沒人知道她跟外家有來往,連魏家人都不知道,可是瞞不過徐曜。

魏昭別過臉,兜了這麼大圈子,夫妻終於赤.裸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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