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病……大夫說我得的是藥石無醫的心火病……”
進屋後，婦人擡頭怯怯的看了一下楚新月，含着淚花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
心火病，這個病楚新月聽說過，通常得這種病的都是由長年累月的辛勞造成的。
這病要到了後期，嚴重的時候還會咳血，這病在古代尤其多，因爲醫學技術落後，確實是藥石無醫的。
“姑娘，既然我已經到家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咳……咳咳……”
話纔剛說完，婦人又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連着猛咳了兩聲。
和婦人說話的空隙，楚新月站在屋子中央將周圍都給打量了一下。
因爲傢俱擺設都很少，所以屋子裡顯得很空曠。
整個堂屋裡，只有一張桌子兩張凳子，桌子上擺着藥罐和藥碗，藥碗裡還有一碗已經涼了的藥。
屋內的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很濃烈的中藥味。
好在屋子裡收拾的很乾淨，光線很好，通風也很好，所以走進來那些中藥味聞着也不會讓人噁心。
楚新月還注意到，桌上擺着藥罐藥碗的旁邊，竟然還用土陶瓷瓶子插着一束鮮豔的菊花。
黃****各種顏色都有，就是這束鮮花，讓整個屋子氛圍顯得沒有特別的壓抑。
楚新月猜想，這屋子裡的一切擺設，肯定都是整個婦人的女兒弄的，一心只想尋死的婦人，是不會有這樣的雅興的。
“大嬸，家裡就你一個人嗎？”
楚新月左右看了一下，偌大的屋子內外，除了她們兩個，沒有再瞧見別的身影。
自己要是這樣就走了，難保自己一轉身，她就又去尋死，所以沒等到她的家人回來之前，她不敢離開。
“我家月兒出去了，估摸還有半個時辰才能回來，姑娘，剛纔我尋短見的事，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家月兒。”
婦人急忙叮囑楚新月，讓她別把自己尋死的事情說出去。
還順手仔細將臉上的淚水擦乾了，怕等會自己的閨女回來會瞧出異樣。
“既然你怕你女兒擔心，你就不該做這件讓她傷心的事啊！有病慢慢治就是了，你人要是走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生離死別了，真要壽終正寢還好說，可這好端端的尋短見，是最要不得的。
“姑娘，你是不知道啊！我這要不是被逼得沒法子，我也不忍心將我家月兒一個人留在這世上啊！”
“這些年，我好不容易將我家的月兒拉扯大，眼見她出息了，現在卻生生的就被我給拖累了。”
說起自己的難處和苦處，婦人的眼淚嘩啦啦的又淌了下來。
婦人一臉的悲痛和淚水，看的楚新月都跟着難過了起來。
“我男人死的早，我帶着我家月兒隨我們村的戲班子出來討生活，我在戲班子當廚娘，再做些縫縫補補的活計，月兒就隨了戲班的班主學唱戲，這幾年雖說苦，日子卻也好打發。”
“我家月兒懂事，能吃苦，這些年和戲班子學了一身的好武藝，眼見班主要捧她噹噹家花旦，可我的身子卻不爭氣了，在這個時候病，自己半死不活不說，還連累了我家的月兒。”
想起被自己拖累的閨女，婦人的眼淚淌得更厲害了，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