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蘇小艾的臉！
蘇小艾身材高挑，所以萬蛇宮主帶上蘇小艾的面譜，竟然有六七分相似，如果不是那雙碧綠色的眸子太過有針對性，絕對可以以假亂真。
柳柱三人立馬收起自己的表情，這個瘋女人奪取了小艾的臉，那小艾一定還在這裡！
“拓跋宏，這三位就是來自中原的貴客了吧？”萬蛇宮主的視線沒有落在南疆王身上，而是在柳柱三人身上掃了一圈之後，直接定在了柳雲的臉上。
柳雲本來就生得好看，君子如玉，配上特意穿上的白色長衫，更顯得俊逸修長，讓人移不開視線。
萬蛇宮主只見過柳柱，在東正皇宮中，柳雲、柳玉並沒有出席。
相較於柳柱的硬朗，柳雲、柳玉的外表更符合東正人的審美，高貴、典雅，讓人不敢褻瀆。
萬蛇宮主倚坐在石椅上，黑色的長衫鬆鬆地耷拉着，風情萬種地看着柳雲，“你就是東正的二駙馬——柳雲？”
“正是在下。”柳雲拱手說道，目下無塵，好似完全沒有發現她的那張臉竟是自己媳婦的臉一般。
萬蛇宮主玩味地纏繞着自己的長髮，碧綠的眸子藏着深深的探究與好奇，“柳二公子一表人才，本宮甚悅之。柳二公子可否與本宮共飲一杯？”
說着，萬蛇宮主從身旁的小几上拿起一個酒壺，倒了一杯清酒端在手中。
柳雲眼中閃過一絲冷色，“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萬蛇宮主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臉從容地走了上來，滿意地勾起嘴角，待柳雲距她還有三步遠之時，直接用黑色皮鞭纏住柳雲，將他拉到自己身邊，然後如蛇一般纏了上去。
柳雲的身體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放鬆下來，擡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勾起嘴角，“宮主是要親自餵我嗎？”
萬蛇宮主輕笑一聲，一口將杯中的酒飲盡，俯身而下。
柳雲只感覺一股冰涼的液體流入口中，帶着鮮血的味道，讓人作嘔。
雖然不是習武之人，但是柳雲的身體在蘇小艾多年的調養之下，遠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萬蛇宮主直接被推了一個踉蹌，但依舊沒有放開柳雲。
“柳二公子不喜歡這酒嗎？既然答應了與本宮共飲一杯，就乖乖地聽話。”萬蛇宮主的聲音冷了下來，慢慢地貼近柳雲的臉，身上蛇的氣味更加清晰，“哦，難道柳二公子是在欲拒還迎？中原人好像就喜歡玩那些花樣。”
柳雲強忍住噁心，繼續與她周旋，“中原女子大多內斂，宮主如此熱情，在下也消受不住呢！”
“哈哈哈……”萬蛇宮主大笑不止，整個身體靠在柳雲的身上，手指在他的臉色曖昧地撫摸着，“嘖嘖，真是一張俊臉，今晚留下來陪本宮吧。”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拓跋宏，你帶兩位貴客下去，就安排在青蛇殿休息吧。”萬蛇宮主看都沒有看南疆王一眼，繼續與身邊的柳雲調情，“本宮現在要與柳二公子好好聊聊，不想被人打擾。”
“是。”南疆王對這種事情早已習慣，帶着神色各異的柳柱與阿爾法退了出去。
柳柱自從看到蘇小艾的臉之後，心中就惴惴不安，“王上，阿雲會不會有
事？”
“柳公子放心，令弟會有方法應付過去。”南疆王安慰道，將人帶入附近的青蛇殿，“柳公子和小公子這段時間就在這裡住下吧，有什麼事情，孤王會派人過來接應。”
柳柱點點頭，猶豫地問道：“王上，你可知那些被奪去臉的女子，最後都在哪裡？”
南疆王一愣，想到他們看到萬蛇宮主那一瞬間的僵硬與失態，“莫非……萬蛇宮主的臉是……”
柳柱點了點頭，臉色很不好看。
“柳公子稍安勿躁，萬蛇宮主雖然奪去了女子的臉，但不會殺死她們，因爲她喜歡看那些女子被毀容之後的驚恐。你們在青蛇殿不要亂走，孤王會派人在萬蛇宮打聽是不是有被毀容的女子送進來。”
柳柱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只能將這件事情交給了南疆王。
南疆王也不喜歡萬蛇宮，說了會兒話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柳柱站在青蛇殿中，感覺到自己的無能爲力，“阿爾法，娘子會在這裡嗎？”
“我也不知道。”阿爾法一直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能夠爲蘇小艾解決所有的問題，但事到臨頭才發現，自己也不是萬能的。
柳柱想到萬蛇宮主那張臉，心中就不斷地絞痛，“娘子被剝去了臉，該有多痛，她最不能忍痛了，不知道哭了沒有……我好想娘子……”
事實證明，柳柱實在太多慮了。
蘇小艾雖然被毀容了，但是整個過程她都是昏迷着的，什麼都沒有感受到，而清醒之後，她也沒有鏡子可以照，只知道臉色凹凸不平，被毀容了，時常辣辣的，很疼，但具體情況完全不知道。
後來能夠照鏡子的時候，臉色的皮肉基本上都長好了，但是當時使用的藥物卻有強大的後遺症，整張臉都長了奇怪的疙瘩，非常噁心。
所以，後來蘇小艾索性就不照鏡子了，否則飯都吃不下了。
萬蛇殿中，萬蛇宮主將柳雲壓在自己的牀榻上，一臉妖嬈地撫摸着自己的新臉，“這張臉，你還滿意嗎？”
“很滿意，不過，這張臉放在宮主身上，並不合適。”柳雲聲音低沉地說道，並不爲萬蛇宮主的氣勢所壓迫。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膽子不小，你還是第一個敢在我面前這麼說的人。”萬蛇宮主沒有發怒，反而笑出聲來，“替我寬衣。”
柳雲一愣，沒有想到萬蛇宮主這麼直接。
“怎麼？不是打算使用美男計的嗎？事到臨頭，打算臨陣退縮了嗎？”萬蛇宮主風情萬種地撐下腦袋，大半個身子靠在柳雲身上。
柳雲是打算使用美男計，但絕對沒有想過與這個女人會發生什麼，想想就犯惡心。
“不想知道你要找的明珠公主在哪裡嗎？”萬蛇宮主勾起柳雲的下巴，眼中露出冷光，“如果今晚伺候得我滿意了，說不定我不會將她送給你。你知道，我對男寵一向大方，再說，一個醜八怪我也不至於放在心裡。”
柳雲心跳加速，這不就是他今天過來的目的嗎？
可是……
要跟眼前的女人發生些什麼，不管怎麼說服自己都沒有用。
而柳雲現在的模樣，讓萬蛇宮主心裡火燒火燎的，她看中的男人，沒有一
個像柳雲這樣完全不害怕她的。
當然，從來不會有一個男人心甘情願成爲她的男寵。
他們或許有求於她，或許攝於她的脅迫，也有些烈性的男子選擇自盡，但無一不是害怕她，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恐懼與嫌惡。
這種感覺真神奇。
萬蛇宮主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也有一顆女人心。
看她的一貫表現就知道，見不得任何比她美的人，善妒在她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宮主，不覺得自己太着急了嗎？”柳雲默默地吸了口氣說道，“宮主如此美人，是個男人都會喜歡。”
“那你喜歡嗎？”萬蛇宮主問道。
“當然。”柳雲勾起一抹笑容，手指覆上那張熟悉到骨子裡的臉，“不過，這張臉太過熟悉，宮主總要讓在下有適應的時間。”
“既然這麼熟悉，又怎麼需要時間適應？”
柳雲勾起萬蛇宮主的脖子，一個翻滾就將她壓在身下，兩人交換了位置，“宮主也不想自己成爲別人的替身吧？”
“替身”這個詞完全戳中了萬蛇宮主的痛處，沒有女人想要使用別的臉，但是……想到自己那張漂亮表皮下的臉，萬蛇宮主就忍不住地想要發怒。
“宮主不想知道我過來的目的嗎？”柳雲表情變了，多了兩分的高深莫測，與他之前所表現出來的溫和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萬蛇宮主心中懷疑，但依舊不動聲色地說道：“柳二公子難道不是爲了找你們丟失的明珠公主嗎？難道柳二公子是爲了本宮而來。”
“不錯，我的確是爲了找楊艾而來，但並不是想要將她帶回去。”
“哦？”萬蛇宮主露出好奇之色，“明珠公主是你的妻子，難得的大美人兒，你捨得？”
柳雲嗤笑一聲，“宮主難道不知道，我們兄弟並非心甘情願娶她。堂堂七尺男兒，卻要與兄弟共妻。雖然她貴爲一國公主，但未免也欺人太甚。當初如果不是秦皇用我們兄弟的性命相逼，我們又怎麼會爲她沖喜？”
萬蛇宮主心思轉了轉，她早聽說楊艾重病，秦皇命柳家三兄弟沖喜。
而中原男人大多有書生意氣，有骨氣的男兒都不會願意共妻。更何況是柳雲這樣出彩的男子。
“既然柳二公子不喜歡那個女人，現在本宮替你除去了她，你打算怎麼感謝本宮？以身相許如何？”
柳雲並未反駁，“宮主權霸一方，柳雲依附於宮主也並無不可。但這與依附楊艾有什麼區別？我也不過是宮主的男寵之一。”
“你的野心倒是不小，難道想要本宮爲你解散後宮？”萬蛇宮主嬌笑道，“如果你願意衷心地留下來，也並無不可。”
“柳雲謝宮主擡愛，不過宮主難道就貪圖我的美色？待到我年老色衰，宮主是否會像現在遣散那些男寵一樣將我棄若蔽帚？”
萬蛇宮主一愣，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她男寵無數，從來沒有想過會將誰一直留在身邊，厭棄了就殺了喂蛇。
就算對柳雲感興趣，那也只是興趣，她感興趣的男人多了去了，但從來沒有長久過的。她都已經忘記自己對什麼東西動過真心了，或者說，她有真心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