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末,安然午睡後重新梳妝換了衣服出來,一時間有點懶懶的,便取了一碟子松子和核桃仁逗弄翡翠。
安然搖頭晃腦地揹着詩:“春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背完,她就吃了松子仁吃核桃仁。然後,她再背了一遍,再吃。
翡翠的目光從追隨着安然的手,從放鬆子仁的碟子裡到安然吃得極香的嘴,再到放核桃仁的碟子裡,再轉到某人吃得很香的嘴……
“太子妃吉祥!太子妃吉祥!”翡翠看得着急,怎麼把我忘了?
安然不理它,再將先前的動作重複了一遍,而後很好心地對翡翠道:“翡翠你要是能將這一首春曉背下來,就給你吃松子和核桃仁。”
翡翠眨眨眼睛,激動地在籠子裡的橫欄上走動了幾步,似乎有些明白,但又不是很明白。
於是,安然再重複了一遍:“春曉,春眠不覺曉……”而後繼續吃。
翡翠彷彿明白了,立即重複道:“春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瞧這心急的樣子,都不帶頓一下換口氣的。
安然哈哈大笑道:“哎喲,我們翡翠可真聰明!來,獎勵你的。”安然給了兩顆松子仁,一小塊核桃仁給它。
翡翠很高興,搖頭晃腦地又開始背:“春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而後便眼巴巴地看着安然叫道,“獎勵!獎勵!”
安然眼珠子一轉,忽然壞笑了一下,對着翡翠道:“我們翡翠是最聰明的鸚鵡是吧?”
“多謝誇獎!”
“所以,你得好好學。來,再說一次,像我這樣慢慢地背。春——曉——,春——眠——不——覺——曉……”
這回翡翠似乎聽懂了,跟着安然搖頭晃腦地學着慢慢的背了一遍。
安然立即誇讚道:“好!翡翠真聰明!背得真好!”
翡翠立即拍打着翅膀道:“多謝誇獎,多謝誇獎!獎勵!”
安然乾脆將兩個碟子都端起來放到翡翠面前,卻偏偏讓它吃不到。
“這個是松子,這個是核桃仁。翡翠想要哪個?”
“松子!核桃仁!”
“只能選一個哦!”安然壞笑着搖搖手指道,“翡翠是想吃松子?還是核桃仁呢?”
安然說松子的時候就將松子的碟子放在翡翠面前,將核桃仁的碟子拿開;說核桃仁的時候就將核桃仁放到翡翠面前,將松子拿開。
翡翠很快明白過來,歡喜地撲騰着叫道:“松子!松子!本大爺要松子!”
“翡翠真聰明!來,獎勵你的松子!”
壞心的安然終於將松子給了翡翠。
翡翠一點不記仇,吃了幾顆還不忘拍馬屁道:“太子妃吉祥!”
站在一旁的丫頭們見太子妃逗弄翡翠,一個個都不禁爲翡翠着急,甚至忍不住在心裡抱怨太子妃太過分,欺負翡翠這麼可愛的鳥。
不過,看到太子妃這樣高興,而翡翠這樣聰明,她們也跟着開心。
這時,忽然有小丫頭進來稟報道:“啓稟太子妃,襄王殿下求見!”
“哦?找我的?請他等一會兒,我這就過去!”襄王是小叔子,來寢殿見人於禮不合,安然得去嘉德殿見他。
安然慢慢走出去,一路上但覺春光正好。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地照着她,廊子外面花紅柳綠,生機勃勃。昨夜下了一場雨,清新的空氣夾帶着幾分水氣和花香,讓安然那顆原本因爲午睡而變得有些懶散的心也重新變得清醒起來。
襄王找她做什麼呢?
安然猜測着,多半是爲了襄王妃的事情吧?上次見了襄王跟曉月開玩笑,安然就嚴肅地告誡過襄王,如果是認真的,就要拿出認真的樣子來,如果不是認真的,以後就不準再見曉月。
後來兩人仍舊在見面,安然就知道襄王應該是認真的。
雖然她一直覺得曉月和襄王不是很合適,但如果人家兩個當事人喜歡,覺得合適,她這個當嫂子的自然不會做那種棒打鴛鴦的事情。
果然,襄王來了以後,幾句客套話一說就直奔主題:“三嫂,您上次說的,要幫我向父皇求情的,您沒忘吧?”
安然笑道:“決定了?”
襄王慎重點頭道:“決定了!”
“可是,她出身不算很好,容貌也不過中等偏上,性子又直,不會討好人,你確定要娶她當王妃嗎?”
襄王認真回道:“三嫂放心。我認真考慮過的。”
“你喜歡她什麼?能告訴我嗎?”
襄王俊臉微微泛紅,想了想才道:“我就是喜歡她說話直爽,有什麼說什麼,喜歡她笑起來的樣子,好像眼睛裡有陽光……”
安然點點頭,看來小五在皇宮裡過得太壓抑,所以才喜歡這樣單純的人,無需防範和猜測,相處起來簡單又輕鬆。
“既然你決定了,那三嫂少不得提醒你幾句。”
“三嫂,您請說。”
安然認真道:“你既然喜歡的是她這個坦率的性子,喜歡她陽光般燦爛的笑容,那麼以後就要保護她這塊心靈的淨土。你知道怎麼做嗎?”
襄王點頭道:“三嫂你放心,我會保護好她的!”
安然追問道:“你能保證以後不納側妃侍妾?”
襄王一怔,保護曉月跟不納側妃侍妾有關係嗎?
“我是王爺,能不納側妃侍妾嗎?就是一般稍有家底的人家,家裡也有個妾吧?”
安然笑道:“幾個女人共有一個丈夫就難免爭寵。你要是有了別的女人,那些女人就難免會想方設法害她,曉月那單純的性子,如何是別人的對手?她若是也學着與人爭鬥,還是你喜歡的那個曉月嗎?”
“我也不喜歡別人,可是……”襄王還是有些糾結。他一個王爺,就曉月一個,既不是出身高門,又不是天仙絕色,說出去像什麼話?人家會不會說,襄王被個普通丫頭給拿住了?
安然笑道:“怎麼,怕人笑話你?”
襄王紅着臉低着頭“嗯”了一聲。
“呵呵,”安然又笑了,反問道,“你三哥就我一個,誰敢笑話他?幸福不幸福,快樂不快樂,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何必管別人怎麼說?”
“你和三哥可不一樣。三嫂你是大隋第一才女,誰敢笑話三哥?”襄王想了想,又遲疑地問道,“那,就算我不怕人笑話,父皇母妃那裡,會答應嗎?”
安然認真地說:“這就要看你的堅持了。你三哥是太子都可以不要側妃,你如果不想納側妃侍妾,誰還能強塞給你?關鍵在於,爲了曉月一個,放棄其他年輕漂亮的女人,你願意嗎?特別是十年二十年後,當她青春不在,你還會愛護她嗎?”
襄王張了張嘴,卻沒有立即給出答案。他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三嫂,我……我能肯定現在我是喜歡她的,現在我願意只要她一個,不要別人。可是你說十年二十年之後的事情,我實在無法保證。我只能保證,她如果嫁給我,我會尊重她愛護她一輩子,竭盡所能地不讓別人欺負她。”
安然並沒有因爲襄王的無法保證而生氣,而是含笑點頭道:“我很高興你這樣坦誠。小五,你是個好孩子。只要有你這句話,三嫂就可以幫你保媒了。”
隨即,安然就讓人拿了她的帖子去展家,請展夫人明天下午來一趟。
襄王見了,不由滿臉笑意,接着又訕訕地問道:“對了三嫂,怎麼今天曉月沒來?”
安然白了他一眼道:“這裡是東宮!而且,昨天她闖禍了。雖然我沒有怪她,但估計她很自責,所以不好意思來了。”
昨天翡翠飛走的事情不大不小的,襄王自然也聽說了。他卻是想不到原來此事與曉月有關。不過,想着他很久就能將曉月娶回去,他心裡又興奮得很。
當晚,安然跟楊彥說了這件事情,楊彥想了想才道:“父皇那裡估計沒什麼問題,但我猜測胡昭儀心裡多半會有些不痛快。至於小五和展姑娘,只要他們相互有意,咱們就儘量成全他們吧!儘管我也覺得他們兩個其實不怎麼合適。”
第二天下午,展夫人來東宮求見。
當安然笑着向展夫人提親時,卻不料展夫人神色一變,忽然起身跪下請罪道:“請太子妃恕罪!小女曉月外子已經許給別人了……”
安然大驚:“什麼?襄王不是說他派了人跟你們說過的嗎?”
展夫人又磕了一個頭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話,襄王府確實又派人說過,但臣妾和外子都覺得我家曉月配不上襄王殿下,所以外子做主,將曉月許給了國子監的一個寒門學子……”
“可是……展夫人你先起來,彆着急,有什麼話你慢慢說……”安然讓玉蘭將展夫人扶起來,不想展夫人不肯起來,非要跪在地上才踏實。
安然沒辦法,只能任她跪在地上,斟酌道:“展夫人,我知道你是一位好母親,所以才能無視襄王的身份,而給女兒選一個寒門子弟。但是,我覺得這畢竟是曉月的終身大事,你們是不是也應該問問她的意思?”
“回太子妃的話,臣妾和外子都覺得我家曉月性子直,容貌也一般,實在配不上襄王殿下。曉月也是這樣認爲的,這事,我們是問過她才定的……”
不會吧?難道曉月並不喜歡小五?可是看他們相處的樣子,應該是有好感的呀!
“不知展先生給曉月選了哪位仕子?”
“是國子監刑偵專業的寒門子弟莫君擇,浙江舟山人士,是個秀才。元宵等候的時候,太子妃應該見過他……”
“原來是他!”安然點了點頭,讚許道,“那倒是個端方君子。曉月要是嫁了他,他應該會對曉月好的。只是,曉月……這樣吧,展夫人讓曉月明天來一趟東宮,我要親自問問她。只要是她自己的意願,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支持。”
展夫人總算放下心來,感激道:“謝太子妃娘娘!”
展夫人離開後,安然又讓人去外書房將襄王叫過來。
這些日子,襄王天天都泡在東宮的外書房。因爲楊彥這個太子沒在朝中任職,因此皇帝也不讓安王和襄王分管六部,全都打發在家。如今的襄王府還冷清得很,襄王就賴上楊彥了,整日賴在東宮不走,蹭吃蹭喝。
楊俊是知道今天太子妃請展夫人過來說親事的。一進門,見了禮,他就急切地問道:“三嫂,怎麼樣了?說好了沒有?”
安然面色不大好看,幾乎不知道該如何跟楊俊說。這個可憐的孩子,貌似展家就是因爲他出身地位太高,人家纔不要他的。
楊俊一看安然的神色就懵了。三嫂神色這樣不安,眼底還帶着幾分憐惜,難道,難道這事竟然沒成?但是怎麼可能呢?他可是皇子,是王爺,那展家不過是國子監的一位博士罷了。
“三嫂,到底怎麼了?您倒是說呀!”楊俊急得不行。
“小五,你聽了可別着急。剛纔展夫人說,覺得你們不合適,所以展先生已經將曉月許給別人了……”
“不合適?爲什麼?我們有什麼不合適的?”襄王怒吼一聲,又氣又急,“不行,我找她去!”
說着,楊俊就跑了出去。
之前的高瑩拒絕他,是因爲仰慕太子才學,貪慕太子側妃的虛榮,他比不上太子,也就認了。可是他和曉月明明是兩情相悅的,爲什麼還要拆散他們?不合適?展夫人怎麼就知道他們不合適?
楊俊打馬來到國子監,幾乎是問到展家去的。幾個親隨沒有準備,沒一會兒就被他甩掉了。
展先生不在家,展夫人和曉月聽說襄王來了,不禁嚇了一跳。
母女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都是震驚。襄王到底想怎麼樣?
“曉月,你就在後院別出來。娘出去跟他說清楚,咱們展家高攀不上他!”
“不,娘,還是讓女兒去吧!他既然來了,只怕不見到女兒,不問清楚是不會罷休的……”
“這怎麼行?你一個閨閣女兒,如何能見外男?就算他是王爺,也不能強搶良家女子吧?”
“娘,我們在東宮的時候,也見過好幾次的……如果女兒不跟他把話說清楚,只怕他會一直糾纏下去……”
展夫人想了想道:“那娘先去試試,要是不行,你再出來!”
母女倆一起出去,展夫人將女兒留在後堂,自己一個人繞出去在前廳見了襄王。“不知襄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楊俊本來是想找曉月問清楚的,但三嫂說是展家二老不答應,便也決定先問問他們,他楊俊哪裡不好,就這樣讓他們看不上?
“展夫人不必這樣客套。我只問一句,我和曉月怎麼就不合適了?”
展夫人倒是詫異襄王對自己女兒的情意,竟然問得這樣直接。她將丫頭們打發出去,想了想才道:“請襄王殿下恕罪。我們家曉月容貌只是一般,性子又直,而襄王殿下您是皇子,是王爺,我們曉月身份低微,實在是配不上您……”
楊俊深深吸了口道:“沒關係,我配得上她就行!”
展夫人想了想,爲難道:“還請襄王殿下恕罪,我們不敢高攀……”
楊俊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本王讓你們攀!”在楊俊心裡,曉月是喜歡他的,都是她的爹孃不知所謂,非要分開他們。
展夫人被襄王的怒氣嚇壞了,不禁撲通一聲跪下來,不住地磕頭請罪道:“請襄王殿下息怒,我們寒門小戶的女兒,上不得檯面,當不了王妃……”
展曉月在後面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跑出來,一面將孃親扶起來,一面衝着楊俊吼道:“你別難爲我娘,是我自己不願意的!”
楊俊聽到這裡,不禁神色大變。他震驚地盯着曉月,半天才問出來:“爲什麼?”
爲什麼,一個兩個都不要他?他到底哪裡不好?他楊俊就真的這麼差勁麼?
曉月見他這個樣子,心裡到底還是有些心痛酸澀難受。她深深吸了口氣,開門見山地問道:“我問你,現在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一個姑娘在城外土地廟被一羣乞丐糟蹋的事情,是不是你主使的?”
楊俊怔住了。他幾次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你聽誰說的?”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告訴她的?三哥?不可能!難道是崔義?可是,爲什麼?除了他們,誰還知道這事是他主使的?
“怎麼,你不敢承認麼?你是不是要說有人騙我污衊你?”曉月嘲諷道,“你別猜了,沒有人騙我!因爲,我是聽翡翠說的!”
“翡翠?它,它……怎麼可能?”楊俊再一次震驚了。
曉月冷笑道:“有什麼不可能的?翡翠將你和殿下的話學得惟妙惟肖,我一聽就聽出來了!”接着,曉月就將那天她從翡翠那裡聽來的話重複了一遍。
楊俊大受打擊,不禁後退兩步,雙腿碰到椅子,便一下子坐了下去。
曉月一看楊俊這個樣子就知道自己沒有冤枉他。她追問道:“你說,那姑娘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樣對她?”
“她,她看不起我……我,我將她扔到城外只是想嚇唬她一下的,我沒有找乞丐糟蹋她,那都是意外……”楊彥無力地解釋着,卻發現自己好像越解釋越糟糕。
曉月聽到這裡,卻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她釋然道:“我很高興。你原來不是真的這樣惡毒……”
楊俊一聽,不禁又生出無限希望來:“曉月,你願意原諒我?曉月,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曉月搖搖頭道:“你說這件事情是意外,我願意相信你。可是,就因爲人家看不起你,你就這樣報復一個姑娘,這樣的心胸,又如何讓人看得起?所以……我不願意嫁給你,哪怕你是王爺……”
“曉月……”楊俊捂着胸口站起來,只覺得胸口是從未有過的憋悶難受。
曉月指着大門的方向堅定道:“你走吧,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我就要嫁人了,不想讓我未來的夫君誤會,以後還請殿下不要糾纏!”
就因爲這件事情,曉月就不要他了?連她也看不起他?怎麼會這樣的?都是崔義,都是他出的這個主意……不,怪他自己,若不是他有心報復高瑩,又怎麼會聽崔義的話?三哥和曉月說得不錯,是他心胸太狹隘了,是他做得過分了……
可是,真的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麼?
楊俊深深地看了曉月一眼,只看到她眼底的堅定,卻再也沒有了過去的歡快和羞澀,他艱難地開口道:“你放心,我楊俊不是那樣沒品的人!以後,我再也不會來找你!願你幸福吧……”
楊俊瘋了似地跑了出去。隨後,屋外就進來兩個人。
“三哥,莫公子……”曉月看着和自己三哥一起進來的莫君擇,有些意外,但隨即就鎮定下來。
如果莫公子覺得她婚前失節,與襄王有糾葛要退婚,也沒什麼。反正他們三書六禮還沒開始。她就不信自己會嫁不出去。
展夫人和展家三公子都看着莫君擇。
展夫人勉強笑道:“讓莫公子見笑了,真是抱歉!莫公子放心,我們兩家之前所說之事,就當沒說過好了。”
“不!”莫君擇忽然出聲,而後對着展夫人和展曉月深深地鞠了一躬。
“莫公子你這是……”展夫人詫異地看着他。
莫君擇彷彿發現至寶一般看着展夫人與展曉月,正色道:“師母不畏強權,不攀富貴,一片慈母之心令人敬佩!而展姑娘能堅持心中之義,不戀榮華權勢,毅然捨棄王妃之尊,同樣令君擇敬佩不已。君擇今生若能娶展姑娘爲妻,必定會尊之、敬之、愛之,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展曉月一聽,不禁雙頰泛紅,趕緊低下頭去,隨即便拉着孃親的衣袖搖晃了兩下,小聲道:“娘,我回去了……”說着,她就轉身往後院跑了。
“這孩子……”展夫人看着女兒提着裙子跑得飛快的樣子,急得想跺腳。她有些尷尬地看了看莫君擇,對女兒的失禮很不好意思。
莫君擇笑道:“展姑娘如此真性情,正是君擇傾慕之所在。請師母不必責怪她。”
展夫人和兒子對視一眼,對莫君擇越發喜歡起來。這位莫公子當他們的女婿(妹夫),行!
第二日,朱先生就作爲莫君擇的媒人及男方長輩,正式與展先生寫了婚書,這樁婚事便正式確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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