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上邽縣之後,張慕命令全城守備軍全力修建浮橋,並且姜敘率他麾下黑騎也全都投入巡查騎兵的任務當中,鐵浮屠傷亡慘重,只剩下不到一千多人,遊贇竟然這麼能打,這也是張慕的一次失算,但就是這麼一次的失算,卻讓遠在京都的張讓知道了,並且他想再敲詐一筆,不然就讓他下來換人替他打漢陽。
雖說張慕並不怕張讓的所作所爲,但是若真的臨陣換將,他的夢想可真就沒辦法實現了,何況還有很多的謎底他還沒有揭開,決不能在這種情況出了任何差錯。
果然,沒到三天一個自稱是總管門下的小太監連夜快馬趕來將張讓的一封信交給了張慕,並且又說,若不想被換下去,就把信看完,不然你應該清楚你的處境,只有我才能救你性命。
張慕僅僅打了一場敗仗就讓朝野議論紛紛,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是人都有出錯的地方,爲何偏偏跟他過不去?這也太荒唐了吧!
“主公,怎麼辦?”荀彧問道。
“還能怎麼辦?要麼送錢,要麼等死。”賈詡一旁閉上眼睛說道。
“文和先生說得對,對於朝堂上那羣腐儒來說,我敗了一場仗那就是對我的名聲不利,就如同崔烈買官一樣。”張慕笑道。
“那主公怎麼辦?”姜敘問道。
“伯奕以你來說我該怎麼辦?”張慕突然一陣冷笑,問了問姜敘。
姜敘被張慕的笑嚇了一跳,他也不清楚張慕的手段究竟是什麼,難不成不理會他們繼續打?這樣豈不是直接得罪了張讓他們好落下話柄嗎?
衆人笑了笑,荀彧已經清楚了張慕的意思,既然朝中腐儒們都在議論紛紛,那就議論紛紛吧!我們打我們的,到時候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看他們怎麼說。
“信,我就不看了,肯定又是錢的問題。但是錢還是得給,禮數不能缺,這些日子還得靠着他,不過再過個兩三年估計就夠嗆了,現在的陛下依賴於他,朝中羣臣多有怨言,積憤越來越重,想想會發生什麼?”張慕笑道。
“主公,你這想法可真是絕了。”荀彧想到了這個結果,最後的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還不如趁早跳出這個圈子,和我無關就好了。
衆人笑了笑,這一切都在張慕的計劃之中,張讓一旦出事,他們可以馬上跳出這個圈子,只要我們不說和他們有過聯繫,鬼才知道真正聯繫過?張讓屢次提拔張慕,我們就說我們眼緣好,看得上我們唄。
反正只要自家兄弟不反,誰會知道我們曾經和張讓那羣人聯繫過?張讓一死,得利的最後還是我們,只不過失去了朝中扶持來源,剩下的就得自己打拼了。
朝中的張讓一直都在等待張慕的消息,最後的結果當然還是由陳逸暗中與張讓交涉,將府庫三百萬錢送給了張讓,讓他什麼都別說,穩住朝政,決不能在這麼個關鍵時期臨陣換將,若一旦有失,你張讓就是下次我們進攻的對象。
張讓也心知肚明,張慕勢力日益增大,外鎮兵權他也攏了不少,何況又有皇甫嵩等數個領兵將軍交好,若一旦出事,先找的估計就得是他張讓,在衆人眼裡,宦官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張讓現在根本沒辦法動張慕,他幹出來的事情,就得獨自吞下惡果來承擔這些。
解決了張讓一事之後,上邽縣經過一場血戰幾乎成了空城,不過城內還有百姓不到一萬多人,多是老弱婦孺,浮橋搭建完畢後,立刻派人前往隴縣糧倉讓文蒙趕緊送糧食。
“主公。”鄧展和王越二人一路追了過來,見這支黑騎是自家兵馬之後趕緊來到大營面見張慕。
“辛苦二位了,龔義呢?”張慕問道。
“我已經給他留了信,讓他跟着記號就能找到我們。”鄧展說道。
很快,龔義見漢旗插在了上邽縣,就知道張慕已經拿下此地,進城後衆人看他一身是傷,杜霸見狀趕緊攙扶着龔義來到了軍帳。
!!!
“你的右臂?!”杜霸看到了龔義右臂不復存在後大吃一驚,他究竟是怎麼了?
軍中衆人見狀趕緊圍了過來,杜霸大叫軍醫,龔義的傷再不得到有效救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什麼情況?!”張慕出了營帳看到龔義躺在地上,他全身血淋淋的樣子,究竟怎麼了?
龔義長時間沒有得到救治,一直在跟着鄧展給他的記號追了回來,躺在地上的他瞬間就昏了過去。
“主公,他……”杜霸也想問,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只能等他清醒過來再說了,龔義的身手我是清楚的,若非爾等這樣的將領,拿不下他。”張慕說道。
看龔義的傷勢皆是刀劍所傷,看樣子應該和敵軍交戰過然後慢慢撤退。
不過他的右臂……軍醫仔細看了一下他斷臂的地方,那是直切口,是一刀被硬生生的砍下來的。
“一刀?!”張慕驚道。
“主公,屬下無力迴天了,龔大人的傷實在是太重了。”軍醫搖了搖頭,傷勢不僅只有那一處,心脈被利器所傷致命傷多達十數個,但命不久矣了。
張慕拉着龔義的手,錚錚鐵骨的男兒漢也會有爲兄弟流下熱淚的那一刻。
“主……主公,屬下失職……”龔義緩緩地說道。
“別說話了,你傷勢重。”張慕小聲說道。
“主公……那羣人…咳咳!是…是王國的人…他…他!呼……他一直都在謀劃反攻…我趕回來就是爲了…爲了告訴主公。”龔義慢慢地說道。
“別說了別說了……好好休息,你會好起來的。”張慕緊緊攥着他的手,臉上早就被淚水浸溼。
“主公……你不是常說男兒流血不流淚嗎?怎麼……我這樣你就哭了?我是個將死之人,認識你們……是我一生之榮幸。”龔義笑道。
“龔義……”衆人嘴裡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