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克-貝鬆很豪氣。
舉辦《壞傢伙》酒會，直接斥資70萬歐元，包下了雄偉巴麗爾酒店的後院宴會大廳。
邀請的人數也不少，名單接近300百多人。
宴會模式是最簡單的自助餐，左邊幾條長桌上放着精美的各式糕點和食物，右邊是幾個沙龍，還用珠簾隔開。
現場放着舒緩的輕音樂，來往的人各自交流着；井然有序的場面裡，侍應生端着酒盤在人羣中走來走去，提供服務。
“嗨，萊曼導演，呂克-貝鬆先生。”
宴會開始沒多久，呂克-貝鬆就先帶着他跟一羣評委會成員打過招呼，然後，又有更多的人主動來找他們。
尤其是來自全世界各地的片商，更是熱情有佳。
沙龍區內，一羣人圍着他們轉悠。
“萊曼，這位是樸秀賢，來自南朝鮮，這位是格里曼-特里，來自智利，這位是賽義德-阿里-穆罕默德，來自科威特......”呂克-貝鬆率先介紹道。
萊曼一聽，堆起微笑，一一跟這些人握手客套。
前面，呂克-貝鬆就跟他說過，除了帶他跟一些人脈圈子認識一下，今晚，他們的任務還有賣片。
額，怎麼感覺有些不對。賣片？
不管這麼多了，或許你們也發現了，剛剛介紹的這些人沒一個國家的電影市場正規化、繁榮化，那自然，歐羅巴影業的發行渠道也建立不進去。
其實就算能建立，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畢竟這些國家和地區的電影市場有限，浪費人力物力建立辦事處本就沒有太大的成效。
所以，大部分的電影廠商都是用類似的交流酒會，來一次性把發行權都賣出去。
這也是爲什麼如戛納、柏林以及後世那麼多電影節興盛的原因所在。
他們需要一個這樣的場所供他們交易。
“萊曼導演，你的上一部影片令人印象深刻，在我們那裡反響也特別好，我希望這一次依舊能跟你們合作。”來自科威特的賽義德-阿里-穆罕默德操着一口帶有特色地區範的英語說道。
“謝謝。”萊曼客氣了一句。
不過這事又不歸他管，他只是過來站個場面而已。
一旁的歐羅巴影業市場部人員聞言就帶着人去裡面更詳細的商量賣片細節去了。
“各位，失陪一下，那邊也有客人需要我們招待。”呂克-貝鬆眼看衆人有意願，相關的事也需要扯皮，也是帶着萊曼又回到外面了，這裡，自然有人安排好。
......
酒會過半，萊曼端着酒杯緊緊跟着呂克-貝鬆，由他帶着結交一個又一個的業內從業者。
好不容易又應付了一輪，萊曼也是趕緊告辭。
呂克-貝鬆也沒說什麼，只關心了他一句，就又自顧自的攀交情去了。
看了看場上，瑞恩和托馬斯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啥；溫子仁則跟着一衆澳大利亞方面的片商在那熱切的說話；伊娃-格林則坐在一張休息椅上，正欣賞海景。宴會廳後方不遠處還有一片沙灘，夜晚的燈光照着，煞是漂亮。
萊曼向着瑞恩那邊走去，忽然看見了婁葉，身旁還跟着章紫衣。
哦，對了，他今年也入圍了競賽主單元，電影名字叫《紫蝴蝶》，他旁邊那個國際章主演。
萊曼對他倆還挺有興趣的。
見此，從路過侍應生那裡端來一杯香檳，主動走過來，笑着同他們打招呼。
“婁導演，你好。”
婁葉正往裡走着呢，突然蹦出來一個慄發藍眼的鬼佬同他微笑，他下意識停住腳步。
身旁的國際章提醒他，對面那人在向他問好。
“hello，hello......”
簡單的日常口語，他婁導演還是會的。
“恭喜你的電影入圍競賽單元。”
“thinkyou......”
兩人隨便聊了兩句，萊曼主動告退。
他對婁葉倒不是特別感興趣，而是對他旁邊的國際章感興趣。
畢竟這類老是拍攝敏感題材，號稱揭露中/國真實風貌的第六代導演還真不被他看在眼裡。
不過，還算年輕的章娘娘就很少見了。不說別的，遠遠看着，氣質還算溫婉。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
“嘿，你們兩個在聊些什麼呢？”
與國際章分別後，見瑞恩和托馬斯聊的熱切，也是開口問道。
“看到那人了嗎？”瑞恩摟過萊曼，指着宴會廳的一個角落說道。
萊曼順着視線看過去，就注意到一個獨自倚靠在欄杆上的女人。
微卷的深棕色長髮披散着，一身淡藍色的長裙遮掩不住玲瓏有致的身材曲線。
“那是誰？”萊曼疑惑的問道。
“蘇菲-瑪索。”這次是托馬斯回答的。
哦，原來是她啊，難怪這兩人一直討論。
要論現在的法國民衆心中的女神是誰，蘇菲-瑪索是一個絕對逃不過去的人選。
“真是她嗎？”
“當然，我有看見正臉，那模樣，我可不會看錯。”瑞恩一臉肯定的說道。
“你想去搭訕？”萊曼挑了挑眉，詢問道。
“我剛剛就試過了。”瑞恩蕭索的說道。
嗯，這副模樣一看就是失敗了。
萊曼正想說點什麼，瑞恩開口問道，“你對她感興趣？”
“嗯，我一直對她很有好感。”
......
萊曼說這話倒是不假，與法國人對她的印象建立是靠着她塑造的一個又一個熒幕角色不同，萊曼最開始的初衷不過是年少之時荷爾蒙衝動，看了幾部很有特色的片子。
爲此，他還專門去找了DVD買回來收藏。
人總是膚淺的，更何況前世的時候，對外國演員的關注和了解沒什麼渠道。
唯一的途徑，不過是那些美好青春歲月裡偷偷私藏過的一張張影碟。
伊娃-格林、莫妮卡-貝魯奇、蘇菲-瑪索......這樣的名字，他可以說出很多。
也是青春期荷爾蒙無處釋放之時幻想過的對象。
男同胞嗎，很容易被下半體操控腦子。
她們憑藉着那些青春期扮演過的經典角色，爲我們填充了那段荷爾蒙飛揚的歲月。
青春期很快就會過去，但青春的記憶卻會伴隨着成長越加深刻。
在那些懵懂而又慾望高漲的歲月裡，女神的印象留在心中，自然而然的就帶來了好感。
更可況，她真的很美。
也向我們證明了審美差異這種東西，在真正的美面前，都能敗下陣來。
在這一點上，法國男人與中/國男人第一次達成了統一戰線。
爲顏控，乾杯。
......
三人聊着天，是屬於男人們的話題。
但有人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嘿，萊曼，我有事找你。”
說話的是喬治。
他剛剛也是負責賣片的人選之一。
“什麼事？”
“跟我來。”
喬治帶着萊曼向沙龍區走去，一邊走，他還彙報了剛剛的賣片戰績。
“你根本想象不到，剛剛我經歷了什麼？”
“什麼？”萊曼配合着問道。
“科威特賣出去25萬歐元，利智賣出去27萬歐元，南朝鮮......”喬治看起來頗爲欣喜，“總共加起來已經賣出去430多萬歐元的版權發行費用。”
“這麼多？”
“當然。”喬治看了萊曼一眼，解釋道：“南非、東南亞還有中東的小國非常多，他們當地的電影工業又很薄弱，平時也不捨得花錢拍電影，對他們來說，只用花點小錢就買到電影的地區發行權，也是非常划算的生意。”
事實確實如此，本國電影不景氣，相比較花大力氣墾荒，還不如去國際各處淘點電影回來，反正，只是買斷某地區的放映權又不是很貴，很容易就能獲得不錯的利潤收益。
當然了，那些熱門電影市場估計是沒得談的，就像美國一向排外一般，不同的發行策略需要對症下藥。
“厲害。”萊曼感慨道。
看來術業有專攻這句話是一點沒錯，與他們這些專業賣片的人比起來，自己果然還是適合當一名導演。
不過，這樣算下來想想，歐羅巴影業就靠着外銷版權就能回點本了。
只能說，發行電影這一塊還有很多學問他需要知曉。
“那你找我幹嘛。”
“有些電影商想要見你，還有，呂克-貝鬆幫你推銷了一下影片口碑，那些人也需要見一面。”
沒法，畢竟都參加戛納了，自然要弄出點成績。
歐羅巴影業倒是對此頗爲上心，不僅提前數日就過來，更是不斷與衆多評委碰面拉關係。
估計只等明天電影的首映，就直接開始大規模的經營、造勢。
畢竟放映過後，能不能取得好的成效。這樣子打點下總歸是有好處的。
“你好......”
“謝謝......”
“好的，乾杯......”
一輪躲不過去的應酬，萊曼也只好假裝熱情的虛僞應付着。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一行人喝的很開心。
天色漸漸晚了，酒會臨近尾聲。
萊曼藉故上廁所，離開了一幫“生意人”的酒局圈子。
放眼望去，整個後院的宴會廳人數稀落了起來。
但那道熟悉的身影依舊沒有離開。
她還是靜靜倚靠在欄杆處，不知在欣賞什麼樣的風景。
或許是酒壯人膽，明明從未見面過，萊曼卻向那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