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三月，萊曼開始着手《老無所依》的後期工作。
而在另一邊，當《Prada》銀幕縮減至1000家以內，排片份額也被分散掉一部分之後，幕寶和獅門很自然的轉移力量，進而全力推廣自家的項目電影。
隨着時間的推移，《Prada》的上映場次越來越少。
相反的，北美總票房卻是接近一億五千萬。
而三家的這次聯合行動，可謂皆大歡喜。
這種有好項目就集中幹上一票，買賣做完各自走人，毫不拖泥帶水，最後按照出資與資源的投入多少分潤收益，簡直方便。
利亞姆就一直覺得這種模式大有可爲，極大彌補了宣傳和對院線爭取程度方面藍蝶影業的不足之處。
他還爲此詳細算了一筆賬：組成臨時聯合同盟後，對項目提供方的電影盈利大概能提高1到2成，還不用看那種發行方太過強大的臉色，隱患最少。
螢火蟲的辦公室內。
萊曼看着一份北美市場統計報表，粗略看完後對着約瑟夫問道：“《Prada》的海外市場交給哪家運作最好？”
電影上映之後，約瑟夫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尤其是當時與華納、派拉蒙交惡。
以北美的市場表現來看，海外方面的前景一片大好，而且這幾年約瑟夫的工作重心都是爲公司維持日常運營和理財，該有的門徑還是頗爲清楚。
“老闆，”約瑟夫緩緩道，“海外市場早已成格局，如無意外，肯定以六大運作最佳，因爲只有他們有那般的人力和網絡使得利益最大化，哪怕抽成高些也認了，但該選哪家，我卻覺得可以稍稍冷落派拉蒙和華納。不從這兩家入手。”
“嗯......”萊曼點了點頭，“以後還能回到往日那般深厚的合作關係絕對是指望不上的，是要再做準備。”
這關係一旦有了縫隙，無論怎麼補救，總會存着幾分別樣心思。
萊曼也對這兩家不那麼熱切了，因爲他很明白，這些傢伙一個比一個翻臉要快，這還是沒有涉及到核心利益，不過是螢火蟲勢頭太盛，就遭遇打壓。
“能把剩下幾家都邀請出來嗎？不，也去邀請華納和派拉蒙參加。”萊曼忽然改口道。
約瑟夫微微點頭，“可以。舉辦一個公開一點的合作洽談更對我們有利。不過，他們看似不抱團其實也抱團，若是要求太過分，想必剩下幾家照樣翻臉。到時候我們的處境會更尷尬。”
萊曼默然不語。
這還只是很簡單的分析。正是因爲螢火蟲與華納、派拉蒙有了利益往來，才很大程度的導致利益不均，產生齷齪。
當然，天下烏鴉一般黑，誰能肯定福克斯和環球就會願意一直平合各方利益，一點立場都不站？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估摸着螢火蟲的項目擋了他們的路，照樣會被撇開。
說到底，這種壟斷一時之間無法打破，跟誰合作都是一樣，只能祈禱不起衝突——誰會傻乎乎的願意一直犧牲自己，補貼別人？
“見還是要見一下的。”萊曼沉聲道：“往後，與各方之間的關係都不能徹底惡化，再加之一點利益結合，想必還是能走下去的。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螢火蟲自身的發展。”
“好的，我會盡快安排，就在希爾頓酒店的後花園宴請六大高管、電視臺高層，共商合作。”
“還有，把喬恩-費勒梅也給請過來，他前些日子還來這邊商量過宣發事宜，想必會有空閒。”萊曼忽然道。
約瑟夫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他不清楚萊曼要讓獅門執行官參加的意思何在？
之前並不覺得需要重視啊。
所謂的臨時聯合，難道還能變得長久不成。獅門有那份實力嗎，他們也沒有全球發行渠道，不都是受困？
不過，這種事當然不可能去細問，老闆這樣安排自有他的意思，身爲下屬，約瑟夫能做的就是尋摸合適的話題邀請。
“另外，跟利亞姆說一聲，數字領域的事宜讓他盡心一點。”萊曼又道。
好吧，約瑟夫越加摸不着頭腦了。
不過，萊曼倒是想法很簡單。
獅門絕對有能力成爲盟友，所以提前拉上；至於數字領域，未來的大動作絕不可缺少這麼一家特效公司，正好也讓藍蝶影業能稍微熟悉特效工作。
......
萊曼在這個時候邀請衆人，時機非常巧妙。
首先，能知道的都知道這是要劃定合作事宜，畢竟《Prada》都放映這麼久了，海外發行的工作還未得到推進，傻子都知道有利可圖。
接到邀請的幾家顯然也不會顧忌什麼，很痛快的就答應了，甚至大家都知道這是萊曼故意的。
次日下午，酒宴如期舉行。
有美食，有好酒，還有合適的現場彈奏的鋼琴曲。
一切的氛圍都是那樣貼切。
然後萊曼帶人出現，熱情招呼。
一通客氣之後，在場衆人也都知道接下來就是肉戲，精神一振，着力面對。
心裡卻各自打着小算盤，如福克斯、環球這些很少跟螢火蟲打過交道的製片廠都在想：有便宜不佔，肯定就是王八蛋，咱只要聽你提要求，還怕合作會吃虧嗎？
畢竟再怎麼樣，海外市場多年打下的發行渠道那是相當完善的，螢火蟲又沒有這樣的發行能力，還不是有所依靠。
——遊戲規則就是如此，壟斷機制也決定了六大有恃無恐，根本不怕獨立製片廠崛起，或許還巴不得這些公司多提供優質片源，減少製作風險。
雖說他們隸屬於各個不同的利益集團和關係網，但終歸六大都是好萊塢最頂端體系的一員，誰也很難限制得了誰。
萊曼看着周圍面帶微笑但實際情緒昂揚都在準備合理往來的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知道這些人都在準備好好的爭取項目利益，頓時覺得好笑。
這些人所謂的同盟，又何嘗不是一觸即潰呢。
沒一個心齊的，或者說壓力不夠大？
“大家也都知道《Prada》的放映還在繼續，昨日還能收穫328萬票房，所以今日是想聊聊電影的海外發行事宜，各位都可以報價。”
下來傳來一陣的騷動，衆人紛紛想道：以《Prada》的北美表現，海外至少能收穫不少於本土的票房成績。
是以，衆人能來參加這個酒宴，都是有着拿下這部電影海外發行版權的決心——能大幅盈利的項目，這個理由就已經足夠跑一趟了。
“百分之25的海外抽成，宣傳費用不計入成本，如何？”很快，第一個報價的米高梅方面率先說道。
“我們哥倫比亞也能提供一致的發行方案，要麼，4000萬買斷海外發行版權。”
衆人不失時機的互相報價，但大體都維持在不算吃虧的範圍內。
萊曼輕輕壓了壓手，“合作不是一時的，等下標個底價即可。”
私下裡談判顯然比搬到檯面上洽談更爲適宜，也更有利於螢火蟲擡高地位，掌握主動權。
反正項目就在手上，也不會跑了。
隨後萊曼分別和HBO、wb電視臺的高管們再度確認保證項目開發不會錯過各家安排的放映週期，這些人也是人精，各個裝作興高采烈的，心裡卻是明白這只是正常的往來、示意。
“他這一步可真厲害。”
後花園的一角，雪莉-蘭辛莫名感慨道。
這麼輕鬆的化解危機，反手又拉幾家上船，真是好手段。
所幸，派拉蒙消化夢工廠後，也不是那麼缺電影項目。
宴席散後，衆人各回各家，而關於《Prada》的海外工作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