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曼妙伸手指向自己,吃吃地笑,“雨澤是我的老公,我來看他……不能算是公事吧?媽~咪!”
“換作平常,你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窩在醫院我都不會說你。亜璺硯卿”於文麗瞥向徐曼妙的肚子,“可你現在是個孕婦!到醫院感染到病菌怎麼辦?平時吧,有個頭疼腦熱,吃點藥不要緊。可你肚子裡現在有寶寶呢!你不爲自己想想,你也該爲寶寶想想啊!”
“媽咪說得的對。”徐曼妙誠懇地說,“我現在是個有身孕的人,加上有過流產的先例,是應該在家裡好好呆着……可是雨澤傷成這樣,我一天不來看幾次,我是真的不放心呀,媽~咪!”
“雨澤傷成這樣,你就算一天到晚守在這裡,他的傷沒個……一兩個月,他也不好不了。”於文麗將手中一直拎着保溫瓶放在牀頭櫃上,“傷要復原,一是醫生的治療,二是時間,三是無微不致地護理。與咱們拎來的熱湯熱飯以及鮮果汁,一點關係都沒有。”
“依媽咪的意思,我明天開始不能再往醫院跑了?”徐曼妙看了於文麗一眼,眼神落在一言不發的肖雨澤臉上。
貝貝一直站在牀邊上,聽着於文麗、徐曼妙無關痛癢的話,感覺有些昏昏欲睡。
忽聽於文麗勸說徐曼妙以後再往醫院跑了,頓覺眼前一亮。
“老婆,媽咪說得沒錯呢!”肖雨澤將貝貝此刻的表情看在眼裡,怎麼能讓她失望呢?連忙笑呵呵地說:“你說你挺着這麼大的肚子,總往醫院重症病房跑,叫我於心何安呢?你們母子倆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倒也罷了,萬一真的染上個什麼病,這可如何是好呢?”
“曼妙啊,爲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儘快離開醫院這種病菌無處不在的地方。亜璺硯卿”於文麗意在拉着徐曼妙離開。
“這些果汁……”徐曼妙緩緩站起身,走到牀頭櫃,拿杯子倒了兩杯,“帶都帶來了,老公,你就喝點吧。還有貝貝,你也喝一點。”一杯遞給肖雨澤,一杯遞給貝貝。
貝貝端起來,一飲而盡,味道跟那天晚上喝的一樣,怪怪的,也不知道放了些什麼水果,竟然能夠調出這麼怪的味道。胃裡一陣翻滾,卻強忍着。要是當着徐曼妙吐出來……說不定,明天讓任超然送來改良過的配方,那就真的悲劇了。
嗚嗚……
但願下不爲例。
“嗯,好喝。”貝貝裝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不時添添舌頭,“真好喝。肖太太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老~婆,我餓了。我想先吃飯,一會再喝。行嗎?”肖雨澤示意貝貝先把果汁端走,紅不紅綠不綠的,什麼東西?看着就倒胃口。
“行,行……”徐曼妙滿意地笑笑,“貝貝,你要看着他喝完哦。如果他敢倒掉,我明天讓任機會再送四杯來,盯着你們喝完!”
“曼妙什麼都好。就這點不好!”於文麗撇撇嘴,“哪有強迫人家喝東西的呢?”
“呵呵,我哪有強迫嘛!”徐曼妙格格地笑,“貝貝剛纔說好喝,你不也聽見了嗎?”
“對,對……好喝,真的很好喝!”貝貝一仰頭,把另外兩杯果汁喝了個精光,胃裡使勁翻滾,很是難受,臉上卻甜甜地笑着,“瞧~我都喝完了。若是不好吃,我可是一口都不要的。”心說你們快走,快點走,我快忍不住要吐了。
肖雨澤撓撓頭,真的那麼好喝?你好歹給我留一點啊!
“呵呵。”於文麗望着貝貝脹得通紅的粉臉,笑,“好了,曼妙。咱們走吧!萬一真的感染到什麼病菌,那就不好了。”
“呵呵。”貝貝嘟着嘴,衝於文麗和徐曼妙甜甜地笑,也只能笑。因爲感覺難受極了,頭暈暈的,腦脹脹的,胃裡不斷有東西往喉嚨處涌,稍微張嘴,裡面的東西肯定是爭先恐後往外擠。
“媽咪再見!”肖雨澤揮了揮手,“老婆再見!對了,順手關門,謝謝老婆!……喂,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點去吐?”
貝貝連忙往洗手間裡奔去,哇~嘔!
一陣狂吐之後,竟然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雪白的牀上。
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連忙摸索出手機,一看時間,凌晨三點二十二分,想從牀上蹦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左手背插着針管。
擦!居然吐到昏倒,打吊瓶?!
“媽媽,媽媽……”貝貝喃喃自語,“媽媽的手術應該做完了,也不知道……”沒敢往下想,淚就先下來了。
“你媽媽的肝臟移植手術,於昨天晚上十點二十七做完了……”胸口纏着繃帶的肖雨澤,站在貝貝的牀邊上,望着貝貝失魂落魄的樣子,滿臉平靜地說。
“啊?做完了?”貝貝哭得更厲害了,“做完了?完了?完了?我媽媽完了嗎?”
“很成功。”肖雨澤笑,“真的很成功。不過,現在還呆在重症監護室,天亮之後,你也差不多打完藥水,便可以過去探望了……”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貝貝喜極而泣,“你說的真的是真的嗎?呵呵,我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呢?肖先生,你掐我一下吧!狠狠地掐我一下!”
“你叫我什麼?”
“肖先生……哎呀,痛呢!居然還掐兩下。”
“該掐!”肖雨澤又要掐貝貝。
“咯咯,咦?你的傷不痛了嗎?”貝貝躲閃不及,又讓肖雨澤掐了一下,不過這回輕了些。
“嘶—你不提醒我,我還不覺得呢。”肖雨澤皺皺眉,眼珠中的喜意卻經不住外露。
“切,想不到你這麼能裝。”貝貝撇撇嘴,“你睡着的時候,我可拆開紗布來看過你的傷口,是逢了針,但絕對沒有十七針那麼多……哼!居然欺騙我這顆純潔而又善良的心,真可惡!”
“噓!”肖雨澤四下看看,做了一個禁聲手勢,“好歹也逢了六七針啊。何況流那麼血,你當時又不是沒看見。”
“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你這樣,對任何人都沒有信任感的男人。”貝貝翻了個白眼,“肖太太是你老婆。肖老太太是你媽,你親媽!你居然連她們兩個都不信任。”
“不,我信任很多人。”肖雨澤拉過一把椅子,抱着椅子靠背坐了下來,“但讓我絕對信任的人,目前只剩下兩個。”
貝貝望着肖雨澤,沒有說話。儘管很想知道他絕對信任的兩個人是誰,但還是忍着,沒問。萬一他嘴裡的答案,跟心裡想的答案不一致,那是一件讓人鬱悶的事。
“一,是我媽。二……”肖雨澤說到這裡,望向貝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