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鍾離駱牛氣沖天的快要找不到北的時候,杭藍珀忽然很平靜的問道:“你說的不錯,琥珀就是這麼來的。但是,鍾離駱,你知道琥珀的種類嗎?”
“琥珀的種類?”
開玩笑,他怎麼可能知道啊,他又不是什麼專家!
一想到專家,鍾離駱忽然想起,杭藍珀的父母就是玉石的專家,所以這個杭藍珀應該會受到不少的薰陶,對琥珀頗爲了解的。
於是,鍾離駱再次恢復了自己的謹慎,打算不再班門弄斧、背誦概念了。
於是,鍾離駱收斂鋒芒、不再牛氣什麼,平靜的看着杭藍珀,聽着她說:“其實,仔細分辨起來,琥珀真的有很多種。有明珀、金珀、血珀、火珀、蠟珀、花珀、蟲珀等等等等。我常常覺得,種類繁多的琥珀就像是我們國家的少數民族一樣。比較常見的明珀、金珀、火珀等等,就和壯族、蒙古族、回族、藏族一樣,因爲人數衆多,所以幾乎是和漢族人員一樣的被對待,沒有得到人們太多的關注。而像是琥珀中最稀少的藍珀,就猶如我們國家的獨龍族、赫哲族、珞巴族一樣,一直都由於族人的人數稀少,而受到了全國人民的關注。在我的心裡面,琥珀就和這些少數民族一樣,沒有任何貴賤之分,只有常見和稀少之別……”
“等一下!杭藍珀,你剛纔說的那個稀少的藍珀,就是你的名字吧?”
鍾離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抓住了杭藍珀話中的重點,還是對於藍珀兩個字格外的敏感。
總之,他在這一刻忽然有種不需要杭藍珀回答的意思了。
因爲鍾離駱可以肯定,杭藍珀口中所說的珍貴稀少的藍珀,應該就是她名字的來源出處。
看來,作爲玉石專家,杭藍珀的父母對於自己的獨生女兒,真的是如珠如寶,連名字都含義重大,既表現了彌足珍貴,又不遠離他們的職業身份。
再想想自己呢?
因爲父親姓鍾離,媽媽姓駱,所以他的名字就叫做鍾離駱?
可見,父母對於他這個男孩的重視,也就是那樣而已。
而正當鍾離駱糾結於名字的時候,他的耳膜忽然一震,嗡嗡的回想着杭藍珀的叫喊。
“鍾……離……駱!回……神……啦!”
“哇,杭藍珀,你有病啊!叫的那麼大聲幹什麼?震死我了!”鍾離駱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斷的揉搓,生怕自己會被杭藍珀這個怪胎搞死。
“你也知道耳朵疼啊?那你剛纔那麼大聲的吼我,就不想想我的耳朵嗎?切,活該,這就是現世報!”
報仇的感覺真是爽啊,杭藍珀覺得自己真是心情舒暢,連擡頭看月亮的時候,都彷彿會看到月亮在陪着自己一起笑。
可是鍾離駱卻看着杭藍珀的得意模樣,搖着頭有感而發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了。看來,我們古代的聖賢身邊,應該也是有一個你這樣的女人吧?”
如果身邊沒有惡女,聖賢又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深入人心的話呢?
有感而發的鐘離駱,還不忘記搖頭之後再連續點幾個頭,一副找到知音的模樣。然而,他的話,卻真的難倒了杭藍珀。
“喂,鍾離駱,
你剛纔磨磨唧唧、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啊?什麼小人女子的,什麼意思啊?”
從小在英國長大的杭藍珀,雖然漢語說的不錯,但是對於漢字的瞭解就少之又少了。這個鍾離駱現在還和她拽上了古漢語,讓她只覺得完全聽不懂。
“哦,沒什麼,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不敢直接說杭藍珀是文盲,免得自己的遭殃的鐘離駱,索性反問道:“杭藍珀,你剛纔那麼大聲的叫我幹什麼?”
“我叫你?”被他這一問,杭藍珀思索了好一會,才終於想起來鍾離駱說的是哪一件事。“哦,沒什麼,我只是看你不知道在想什麼,所以就叫一叫你。”
其實呢,杭藍珀剛剛是想要告訴鍾離駱,她的名字,不僅僅是來自於稀少的藍珀,還有別的用意。
可是現在呢,杭藍珀又不想說了。
“我們回房子去吧,再晚一點的話,山裡面的蚊子都會出來了。”
看着夜色,杭藍珀知道,已經到了該進屋的時間了。可是惡作劇心強的杭藍珀,卻在自己起身之後,對着依然坐在鍾離駱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告訴你哦,這裡的蚊子可不像城市裡面的蚊子那麼溫和好說話,山裡的大蚊子都是羣體出來覓食作案的。如果你一會被圍攻的話,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不出杭藍珀預料的是,她的話音還沒有落,鍾離駱就已經快速的起身,頭也不回的下了山坡,直奔房子而去。
作爲醫生,鍾離駱和其他的同行一樣,都是潔癖者。所以,對於蚊子這種可以傳播很多疾病的害蟲來說,鍾離駱是絕對的又怕又恨。
結果,被杭藍珀這樣一嚇,鍾離駱覺得自己今晚是睡不好覺了,肯定是精神告訴緊張,防着周圍的蚊子軍團。
而鍾離駱沒有發現的是,當他剛剛走遠時,杭藍珀這邊就已經笑得站不起腰了。
蚊子圍攻?羣體作案?
杭藍珀忽然覺得,她真的是太有才了!
然而,正當杭藍珀笑得開心的時候,她的心裡卻突然想到另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的屋子裡面就只有一張牀,那麼今天晚上,鍾離駱要睡哪裡啊?
杭藍珀不敢確定的是,要是讓鍾離駱誰在那個地方的話,他能不能願意啊?
不過想一想,如果鍾離駱真的睡在那裡的話,一定很有趣,很滑稽!
說不定,她還可以趁他睡覺的時候拍一個視頻,作爲今後要挾他的籌碼哦?
想着想着,杭藍珀嘴角的笑容,就由剛剛的開懷大笑轉爲了得意的奸笑。
不過笑歸笑,杭藍珀還是在鍾離駱進屋不久之後也走了進來。
進屋後的杭藍珀,第一件要做的就是把門窗全部關嚴落鎖。
之後,杭藍珀又拿出了很多最傳統的薰香點上了。
“咳咳咳……杭藍珀,你在幹什麼啊?怎麼弄了這麼多的煙?”
咳嗽了幾聲之後,鍾離駱這才注意到,杭藍珀點的這種東西,味道非常的濃烈,並且還在不斷的冒出煙來。一向都是在最整潔的空間中生活工作的鐘離駱,真的有些受不了這種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而看着鍾離駱這麼矯情的大少爺範,杭藍珀只能忍
住已經到了喉嚨的吼聲,不耐煩地解釋道:“你就忍一忍吧,一個大男人怕什麼煙啊!我告訴你,這可是一種當地很好用的薰香,專門用來薰蚊子的。鍾離駱,我是看在你遠道而來的份上才捨得用它的。你知道嗎?這種薰香很不容易提煉製作,我都已經來了一個星期了,寧願被蚊子咬,都不捨得點上這種薰香。”
看着薰香上方的煙氣正遊走於整間房子時,杭藍珀這才放心的走到了桌子旁邊,開始準備下一樣的東西。
眼見自己幫不上什麼忙,鍾離駱只能不斷的開口說話,免得氣氛很冷場。
不過呢,他一出口的話,就沒有那麼溫暖了。
“杭藍珀,聽你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你了?好,爲了謝謝你的慷慨,我這一滴被煙氣薰出來的眼淚,就免費送給你了。”
一把抹下自己眼角的淚水,鍾離駱假惺惺的往杭藍珀的身邊靠攏,打算奉獻出自己的珍貴男人淚。
而就在鍾離駱挪到了杭藍珀的身邊時,他忽然大喊一聲,制止了杭藍珀正在進行的動作。
“杭藍珀,你剛纔讓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提回來的,就是這麼一口袋的破爛石頭?我說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好好的讓我那什麼石頭回來啊?”
看着杭藍珀正在從一個口袋中拿出一塊塊奇形怪狀的石頭,鍾離駱氣得牙根癢癢。因爲他清清楚楚的認出來,這個口袋就是他剛剛提回來的兩個口袋之一。
其中,最讓鍾離駱這個潔癖者受不了的是,那些石頭上面居然還長着密密麻麻的綠色青苔,看着就讓他無比的噁心反胃。
鍾離駱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居然還提着它們走了那麼遠的地方!
“喂,你不懂就不要亂喊亂叫,吵死了!”
一記大大的衛生眼之後,杭藍珀將一整袋的石頭分開處理,放置在房子的四個角落中。當一切妥當之後,杭藍珀這才極其好心的解釋道:“這是一種生長在山腳下泥土中的石頭,這些石頭上面的青苔是當地人專門用來防止蛇蟲鼠蟻進屋子的法寶。你不要看着這些青苔很讓人噁心,其實它們纔是最神奇的東西。據說,這些青苔可以發出一種只有動物才能聞到的氣味,讓他們覺得很反感,所以不願意靠近。你不要覺得它們很普通,其實這些石頭都是隻有當地的居民才能找到的。如果不是扎古每天都幫我找來的話,我恐怕早就被蛇蟲鼠蟻嚇跑了。”
一說起這些神奇的寶貝,杭藍珀好像故意要噁心一下鍾離駱似的,居然還拿起了一塊綠綠的石頭湊在鼻子邊上聞一聞。
結果,她真的噁心到了鍾離駱!
強忍住想要劇烈嘔吐的心裡,勉強壓住自己滿肚子的怒火,鍾離駱幾乎是用腹語勉強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杭……藍……珀,我……要……睡……覺!”
“睡覺?哦,好。”
一涉及到這個避無可避的問題,杭藍珀還是放下了綠色怪石,來到了屋子裡側的位置。對於這間開放式的房子來說,這裡就是它的臥室區域。看着自己面前的牀,杭藍珀反而煩惱起了牀位的問題。
其實這個房子裡面唯一的一張牀,是比雙人還要大很多的大木牀,在上面睡兩個人是綽綽有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