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千禮卻是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對着許悠悠解釋道:“你別看他口氣說的嬌,實際上他們家做事蠻橫的很,在花蓮沒有他們擺不平的事。”
劉一壽隨口說道:“許小姐看着就是個知書達理的人,你不要搞得好像她要去花蓮打架一樣。”
許悠悠輕輕搖頭,說道:“我只是過去看一看,倒不至於讓你們說的這樣誇張。”
其他人聞言笑了起來。
今日來參加接風宴的人其實不是很多,但在場都是陸景堯的朋友或他們的親眷。
其中有個年輕女郎,穿着一身定製禮服,脖子上戴着一條鑽石項鍊,目光一直盯着那頭衆星捧月的場景。
她忍了又忍,到底沒有忍住,伸手扯着男朋友的衣袖,輕聲說道:“你們一門心思哄着她高興,陸景堯又看不到,況且就算看到了又能如何?咱們做自己的生意,何必要討好他們?”
她男朋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說話很奇怪。”
那年輕女郎更加不高興了,她一直哄着男朋友高興,都沒見到男朋友這麼跟自己陪笑臉,自然覺得在場的人太過誇張了。
“你才奇怪,許悠悠只是陸景堯的未婚妻,又不是名正言順的陸夫人,況且就算成了陸夫人,未必能做主。”
她男朋友勉強理順些許思路,轉頭詢問她:“你先前跟我說,你爸爸是在歐洲做房產生意,你也經常幫你爸爸的忙?”
年輕女郎聽這話,微微擡起下巴,說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確實,我可不是什麼靠男朋友的女人,我爸爸的生意還指望我幫忙呢。”
她男朋友聽到這話,悄悄將自己的胳膊扯了回來:“就算你爸爸到了今日這樣的場合,只怕都要和我們一起鬨着許小姐高興,你倒是口氣大,我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做過生意了。”
他這話,竟然是連女朋友的人設都開始懷疑了。
他女朋友好不容易靠着包裝出來的白富美身份,哄到手一個有錢人,聽到這話,嚇的一激靈,質問道:“你胡說什麼?我也是在歐洲讀過書的人,至於哄你嗎?”
她男朋友原本對她的身份深信不疑,此時搖了搖頭:“你確實有學歷證書,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現在終於想明白了。”
“你什麼意思?”
“你半點都不像個生意人家出來的女兒,更不像自己做過生意。”
漂亮女孩眼睛瞪大,本來和男朋友都要步入婚姻殿堂了,也已經見過家長,男方父母對她不知多滿意,甚至已經送了她一輛豪車,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忽然崩了。
她男朋友怎麼光落在許悠悠身上,說道:“許小姐論富裕,雖然比不過陸哥,但今天這場宴席,我父母雖然沒來親自參加,卻私底下對我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讓我哄好了許小姐,不能讓她有半分不快。”
“你應該是見不慣一羣大男人哄着小姑娘高興,或者說你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所以纔會阻攔我。”
年輕女孩被她男朋友說的臉一陣白一陣紅,她是從名媛培訓班裡出來的,學的都是如何拿下男人,確實沒經歷過這種情形,她爲了拿下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自然不習慣別的年輕女孩什麼都不做便成爲追捧中心。
她也沒想到自己稍微露了些許痕跡,男朋友居然就翻臉了,一時有些心疼自己爲了僞裝大小姐的人設,還花了大力氣學了一口純正的英式英語。
她的目光憤恨地看向人羣中的許悠悠,一時心頭衝動,想要衝過去,但很快就被男朋友拉住了。
“你現在離開,送你的那些東西我不會追回來,不要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男朋友輕聲威脅道。
女孩面上神色變化不定,到底還是忍了下來,提起裙襬,深深地看了人羣中的許悠悠一眼,看到對方依舊是那樣璀璨奪目,強行按捺住心頭的不快。
等到宴席將散的時候,有人忽然問道:“李老五,你女朋友呢?怎麼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李五輕笑一聲,說道:“她臨時有事,先走了。”
那人聽到這話也沒多想,只說道:“你好福氣,女朋友不僅出身名門,脾氣還那樣溫柔小意,等你們結婚了,她如果有什麼姐姐妹妹,也可以介紹給我弟弟。”
李五聽到這話也不解釋,只心下不免想着,自己還真是一葉障目,真正比自家還要富貴的千金大小姐,又怎麼會低下頭來哄他和父母高興呢?
他遙遙看着人羣裡的許悠悠,雖然知道自己沒有陸景堯那樣好福氣,可以找個千億資產的未婚妻,但至少因爲今天這事,躲過了一場假名媛的設局。
許悠悠倒是不知道他們這些席子底下的算計,如今被一羣人捧着哄着,她心底一片清明,知曉這羣人中真心的也沒有幾個,多半還是看着陸景堯和錢的面子。
果然,宴席過後返回酒店裡,某個據說是陸景堯好兄弟的人,名字叫成鈺,死活也跟了過來,話裡話外全是投資、項目之類的話。
許悠悠知道成鈺是想從自己兜裡掏出錢來,也沒有拒絕,只一個勁裝傻,說道:“我向來不管生意上的事,你如果真覺得可行,可以將項目策劃書發給我公司的郵箱裡。”
“許小姐,你那投資公司的郵箱裡,只怕每天求投資的項目沒有一千也有幾百,我看我的項目投進去,被審覈的人挑花了眼。”
許悠悠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放心,酒香不怕巷子深,真正的好項目,大家都在搶着要,絕不會明珠暗投。”
成鈺沒有法子,到底死賴着留了一份材料交給許悠悠。
許悠悠並沒有放在心上,轉手就遞給了徐芳。
徐芳做事認真,竟然還花了一晚上將這項目策劃書細細看了一遍,次日清早纔對着許悠悠說道:“全是些狗屁不通的東西,幸虧老闆你沒理他。”
許悠悠看着徐芳眼下黑心一片,有些心疼,說道:“我是想讓你扔進垃圾桶的,你怎麼還研究了一晚上?”
徐芳尷尬一笑,說道:“我還以爲您是考驗我。”
徐芳跟了許悠悠很久,見慣了她亂七八糟的投資行爲帶來天價收益,還想着自己也許能幫上忙,如今越發肯定,老闆就是老闆,她這種普通人這學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