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怎麼辦……”
厲雲澤剛剛接起電話，就傳來曲薇薇帶着一絲哭腔的聲音，明顯的失了分寸。
何以寧給厲雲澤指了指前面一個買水的小攤販處，示意她先去買水。
厲雲澤淺笑的點點頭，看着何以寧離開，才淡然開口問道：“怎麼了？”
“我剛剛回家，不小心撞了車，對方車裡有個要臨盆的孕婦……”曲薇薇說着，聲音裡的哭腔又重了些，“你在不在醫院？”
“我不在……”厲雲澤微微皺眉。
“那怎麼辦？！”曲薇薇的聲音透着彷徨下的害怕。
“你先去醫院，我給婦產科那邊電話。”厲雲澤平靜的說道，完全沒有意識到曲薇薇這個電話的潛意思，只以爲她需要一個好的醫生。
“好。”曲薇薇應了聲，“那……”她彷彿失去主心骨的咬了下脣，聲音噙着乞求卻又不敢太過表露的問道，“你過不過來？”
厲雲澤的眉心緊皺了下，看着去前面小攤那裡買水的何以寧，“我這會兒有事情，你先過去，等下再說。”
曲薇薇聲音抽噎了下，哽咽的“恩”了聲，掛了電話。
剛剛壓斷電話，曲薇薇眼睛裡瘋狂的溢出憤恨的光芒，那樣的光芒，幾乎將理智淹沒。
如果那會兒炎淼的話沒有問題，說明這會兒厲雲澤和何以寧在一起……
厲雲澤竟然因爲陪着何以寧，而選擇不過來！
她以前出事情了，總是能將厲雲澤叫過來的……
可現在……
曲薇薇手再次攥緊方向盤，一直跟着前面被自己撞到的車。
到了華康後，果然有婦產科的人已經在夜間門診等着。
因爲速度和專業，孕婦被送到後，並沒有意外的產下一個可愛的胖小子。
曲薇薇沒有離開，全程陪伴着。
那個男人見曲薇薇跑前跑後的，還事先安排了醫生，怒氣也就漸漸消了。
“我老婆和兒子都很好，雖然之前有點兒小摩擦，不過這會兒大小平安，也就沒事了……”男人因爲喜得了兒子，明顯的很開心，“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你的車回頭我讓修車廠過來開……”
“不用了，回頭我自己去弄就好了，也沒有多大事情。”
曲薇薇聽了，也沒有糾結這個事情，只是又客套了幾句後，離開了。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曲薇薇站在華康院子裡，環視了一圈很安靜的地方，手漸漸攥了起來。
從她進醫院到這會兒，已經兩個多小時了，除了安排了醫生，厲雲澤不但沒有來，甚至問一聲都沒有……
咬了咬牙，曲薇薇回頭看了眼住院部的方向，隨後收回視線，去了停車的地方……
……
厲雲澤這會兒根本將曲薇薇的事情給遺忘了。
之前和何以寧一起，他確實是沒有去多想曲薇薇的目的，也完全沒有將心思放到她身上。
或者說，從以前到現在，不管厲雲澤和曲薇薇是不是在一起，他都沒有認真對待過。
以至於，雖然沒有分手，曲薇薇在國外做什麼，回不回來，厲雲澤從來沒有多去思量任何。
而就在曲薇薇打電話不久，軍總醫院那邊兒就給他來了電話……
林老的身體出現了變故，厲雲澤帶着何以寧，就一同去了軍總。
不大的會議室內，何以寧一直坐在不影響大家討論的角落位置，聽着厲雲澤和軍總的幾個醫生進一步討論着關於林老治療方案，聽得也是津津有味。
“最後恐怕還是要做手術……”厲雲澤開口說道，“不過，目前我建議還是保守治療的好。”
軍總的幾個專家醫生點點頭，可一個個臉色凝重。
“原本想着讓林老轉去華康……”軍總的一個掛着兩毛四軍銜的醫生沉嘆一聲說道，“可林老說，都是老革命了，不搞特殊。”
軍總的醫資什麼的都不錯，可要和華康這個全國頂尖的三特醫院比，還是有差距的。
何況，林老的手術，放眼全國，最能擔得起主刀的必然是厲雲澤。
“林老性子就這樣，也是沒辦法。”厲雲澤沉吟了下，“目前如果做保守治療還好，我過來也方便，回頭到跟前了再說好了。”
軍總的幾個醫生點點頭，心裡知道，目前也只能這樣。
研究好了新一期的治療方案後，時間已經臨近午夜十二點。
厲雲澤帶着何以寧和軍總幾個醫生告別後，也沒有去病房看望林老。
時間太晚。
“我先送你回去……”厲雲澤繫着安全帶說道，“明天下班我過去接你。”
“恩？”何以寧扇動了下眼睫。
“不是想要看看林老嗎？”厲雲澤笑着說道，“這會兒晚了，明天白天你要上班，只能下班過來看了。”
何以寧就這樣看着厲雲澤，有些意外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厲雲澤並沒有覺得不妥，只是啓動了車，詢問了何以寧家的位置，開着車往那邊兒駛去……
“以前你和向南最愛拌嘴，”厲雲澤說道，“可每次去林家，你也是最乖巧的。”
何以寧坐正了身體，嘟囔的說道：“林老天生威嚴，我覺得一身軍裝一穿，就有些可怕……”頓了下，她沉沉的吁了口氣，心情再次凝重起來。
白天參加完顧奶奶的葬禮，晚上又得知林老身體不太好，何以寧發現，離開圈子太久，再次接觸的時候，都已經物是人非。
厲雲澤看了眼何以寧，她此刻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他根本不需要多想，就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厲雲澤看着前方嘴角不自覺的勾了抹笑，再一次發現，他對何以寧的認知，比他想象的多。
原來，習慣真的會成爲自然。
厲雲澤送了何以寧到樓下，就見何以寧解開安全帶欲下車。
“不打算喊我上去坐坐？”厲雲澤開口問道。
何以寧愣了下，雖然知道這會兒一一大概在子涵家裡，可還是下意識的急忙搖頭。
“太，太晚了……”
厲雲澤突然身體湊了過來，臉瞬間在何以寧面前放大，聲音更是低沉惑人的輕輕問道： “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