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厲雲澤的話又冷了幾分，透着警告，“馬院長，你應該很清楚，這樣的事情可不能亂說……”
馬光明又是艱難的吞嚥了下，才硬着頭皮說道：“已經查了系統路徑和痕跡，那導致夏瀟流產的藥，確實是何醫生開的……”
“不可能！”厲雲澤直接開口。
馬光明暗暗咧嘴了下，心裡也是苦。
你厲少說不可能就不可能吧，他也希望不可能啊！
現在何以寧的事情，弄的舒雅一下子成了當“紅”醫院，這社會上的輿論，然後要轉院的病患，弄的他焦頭爛額的。
“可如今的問題是，對方要告！”馬光明咧着嘴艱難的說道，“還請了打醫療官司很厲害的那個曹律師……”
‘嘟嘟嘟……’
迴應給馬光明的，不是厲雲澤的話，而是一串兒惱人的掛斷音。
厲雲澤掛了馬光明電話後，直接調出一個人的號碼，臉色凝重的撥了出去……
……
“何醫生，”曹律師將律師函交給何以寧，“我是程先生和程夫人的委託律師……”
何以寧聽着曹律師‘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堆專業用語後，才聽他認真的說道：“我當事人對此感到非常的憤怒，這件事情如果你願意私了，那就登報道歉，如果不願意，我們只能走法律程序。”
何以寧暗暗冷呵了聲，“公了私了的目的不是一樣嗎？”
都是讓她身敗名裂，再也不能從事醫生這個職業了。
甚至，私聊就說明她承認自己開錯藥。
“當然有，”曹律師一臉的傲嬌，“私了，你也許還不用吊銷醫生牌，等風頭過了，自然還能當你的醫生。如果到了法庭……恐怕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那是不是，我還要謝謝你的好心？”何以寧嘲諷的嗤了下，咬牙說道，“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
“不見棺材不掉淚……”曹律師冷嗤一聲，“那看來，我們只有法庭見了。”
醫院行政部的人一臉的惆悵，就在何以寧來之前，他們已經和曹律師交涉過了，可對方完全油鹽不進，根本不給任何商量的餘地。
“那個何醫生……”行政部的拉了下何以寧，“你看，要不先服個軟……”他給何以寧使着眼色，示意她先拖一下再想辦法解決。
“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開那個藥方。”
何以寧從技術部過來的路上，一直在回想着那天下午的事情。
就算系統路徑上顯示的藥是錯誤的，甚至，有那麼一刻，她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出錯了……
但也僅僅是那麼一瞬間。
她沒有錯，雖然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錯誤。
“希望何醫生到了法庭上，還能這樣堅持。”曹律師冷笑一聲，掃了眼行政人員後，轉身就欲離開。
他才動，門口就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緊接着，有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曹律師看到爲首的人，眼睛裡劃過一抹驚訝的情緒，隨即臉上沒有了剛剛對待何以寧時候的冷傲，多了一層諂媚。
“莫律師，您怎麼過來了？”曹律師上前，伸了手。
莫少琛淡淡的笑了下，沒有太多感情，禮貌性的和曹律師握了下手，“聽說朋友出了點兒事情，”他看向何以寧，笑着說道，“過來看看。”
“朋友？”曹律師反射性的看向何以寧，隨即瞳孔擴了擴，明顯看出兩個人認識，“莫律師是來……”
“醫療糾紛我不在行，”莫少琛淡淡開口，見曹律師剛剛舒了口氣的樣子，暗暗笑笑的說道，“正好我朋友從國外回來玩幾天，順便幫個忙。”
曹律師下意識的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男人，男人身高目測超過190，臉部深邃，彷彿是個混血兒……
“這位是戴文，”莫少琛從始至終口氣都是淡淡的，“從這一刻起，將會成爲何醫生的代理律師。”
“你好！戴文優雅的笑着朝着曹律師點點頭。
曹律師當即有些暈。
剛剛他害怕莫少琛會接何以寧的代理律師，雖然他主要打刑辯的，但是，業界的人都很清楚，那只是莫少琛喜歡刑事那塊，並不是他打別的官司不在行。
聽他說不是他的時候，曹律師還暗暗鬆了口氣，可當聽說是戴文的時候……
“你就是那個，去年美國那起重大醫療事故，以一敵四人律師團，最終神逆轉了結局的戴文？”曹律師暗暗吞嚥了下，確定的問道。
“想不到我在國內這麼有名？”戴文挑眉。
曹律師那會兒的氣焰瞬間崩塌，臉上的表情，更是漸漸繃不住。
這個人稱‘笑面虎’，法庭上決戰千里，打官司不論對方有沒有錢，全憑心情……至今沒有敗績，尤其是醫療事故特別牛逼哄哄，簡直就是另一個莫少琛的戴文！
曹律師覺得自己神經都在抽筋……
以爲何以寧是個沒有後臺的人，可沒有想到……
曹律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的，他擰着眉，思忖着要不要勸程光邧私下解決。
畢竟，如果和戴文遇上，哪怕是何以寧的錯，最後都會變成沒有錯。
……
“好久不見。”莫少琛笑看着何以寧。
“好久不見……”何以寧呡了下嘴角，“雲澤找你了？”
“嗯。”莫少琛沒有隱瞞，“我最近手頭上有官司，正好戴文過來找我，順便讓幫個忙。”
何以寧鼻子頓時有些酸澀，她不知道厲雲澤是怎麼知道要走法律程序的，她此刻只是心裡暖暖的。
他信任她，他告訴她‘別怕，有他’！
是的，有他，她怕什麼呢？
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莫少琛打發了行政人員後，和戴文同何以寧瞭解了下前因後果。
“這個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先配合雲澤將林老的手術做了。”莫少琛說道，“開庭估計會安排在下週的。”
何以寧點點頭，“少琛，謝謝你。”
“和我還客氣？”莫少琛笑笑，“我和戴文還有事，先走了……”
送走莫少琛後，何以寧沒有心情應對行政部人員的好奇心，也沒有回婦產科，拖着無力的身體去了樓梯間。
拿出手機，何以寧見有未接電話。
靳少司的，厲雲澤的，炎淼和方子涵的……
何以寧給炎淼和方子涵還有靳少司回了短信，說回頭見面說。
隨後，看着厲雲澤的號碼，咬了下脣，撥了出去……
電話一通，何以寧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厲雲澤開口說道：“出來，我在你們醫院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