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伸出來，緊緊握住她的手，隨之傳來的還有他掌心的溫度。
“小寶，這還是我倆第一次來拜見丈母孃呢。過年了，也得給媽添點東西，孝敬點禮物，讓她老人家也過一個大肥年。”
她呵呵就笑起來：“曲大人！”
他爲她考慮的東西，遠遠多過她的期待。
生活中，有這麼一個人提點自己，時時處處關愛着，保護着，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她沒有說謝謝，他也因此雙眼發亮——真的，他驚喜於她沒有說謝謝——我們只有對最最親愛的人無條件的付出時，才根本不需要對方說謝謝。
比如父母之於子女，愛人之於愛人——永遠也不需要說謝謝。
四周有零零星星的鞭炮聲，有“望山錢”在迎風招展，新鋪上的白色紙燔在枯黃的野草間十分醒目——那是本地的風俗，臘月二十之後，一些遠方的人就開始陸陸續續回鄉祭祖燒紙錢了——一直到臘月三十晚上結束。
方母的遺像在高大氣派的陵墓上十分清晰。這張照片選得特別好，是在她剛人到中年的時候，就算笑容隱隱含着悽苦之色，但看起來特別溫婉慈祥。
在族長的安排下，墳墓一直維護得很好。
方麗坤的目光落在旁邊的“孝婿曲存姿”幾個字上面。
她微微咬着嘴脣，忍不住地想笑。
“小寶，你笑什麼？”
她白他一眼：“我就不明白，你的臉皮爲什麼這麼厚？爲什麼要把自己排名在我之前呢？”
他也白她一眼：“小寶，做人要知道好歹，懂嗎？咱丈母孃的墳墓是我一個人出錢出力策劃修建，你什麼力氣都沒出，我能給你加一個名字就不錯了。”
她悠悠然的：“誰說我沒出力？我出了最大的力氣好不好？”
他哼一聲，這傢伙出什麼力氣了？？當初自己爲丈母孃修建墳墓的時候，她可是全天候在醫院裡伺候喬之君。好不容易墳墓修好了，喬之君也傷愈了，可是，他倆卻一起回到鄉下祭祀——這墳墓修好後，第一次的祭拜是她和喬之君。自己卻只能遠遠地在一邊看着。
想起這點，還很不爽呢。
雖然他從來沒有透露過這個秘密，而且以後也永遠不打算說出來。
“你出什麼力氣了？我看是口氣吧！吃大蒜了你！”
“我找了個替我出力氣的老公，不就是出了最大力氣嗎？”
他哈哈大笑，老公——這個好——終於是有名有份。
一切辛苦終於沒有白費。
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各種“鋪山紙錢”，以及香蠟紙錢、金銀元寶、金磚、大面額的各種紙鈔——當麗坤看到車後座提下來的兩隻超級大口袋時，震驚極了。
拿出來的甚至還有各種衣服、小汽車以及最新款的手機……
“曲大人，你什麼時候準備好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嘿嘿。在回來之前，我就叫人準備了。”
她默默地看他一眼，也沒說話，只是幫着把周圍的野草扯了，露出一塊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