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麗坤氣得笑起來:“曲先生,你可真會說笑,我跟他素昧平生,他報復我幹什麼?”
曲存姿臉上紅一陣又白一陣,卻還是咬着牙:“小寶,這事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是,我絕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別人害你卻不管。陳亦舟,他已經尋找你多年,目的就是要廢了你。”
麗坤看他不似玩笑話,不由得微微吃驚,這個陳亦舟是誰?自己跟他有殺父奪妻之恨嗎?
“曲先生,請你明示。”
曲存姿拿出那個信封。
泛黃的照片攤在桌上,麗坤拿起來,看了好一會兒,腦子裡那些塵封的往事就像開了一道閘門。
天呢。
時隔多年,當時又有點神志不清腦震盪,她竟然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
她死死盯着照片,漸漸地,臉上也跟曲存姿之前一樣,紅一陣又白一陣。
曲存姿要說什麼,此時反而不好開口了,只是安慰她:“小寶,你也別太擔心了,他不敢拿你怎樣……”
她手一鬆,照片掉在地上,人頹然癱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想動。
“方醫生,我覺得你很面熟,你不覺得我面熟嗎?”
“方醫生,你真的想不起我們在哪裡見過面嗎?”
“方醫生,你來試一試這個金黃色髮套……像,真是太像了……”
……
原來!
陳亦舟早已經暗示、明示,當他在商場裡拿着假髮套在她頭上比劃的時候,就已經徹徹底底將她認出來。
那麼長時間,她竟然一無所知。
因爲,她壓根就忘記了此事。
在曲宅傷痕累累的離去,緊接着就出國,然後是母親病逝,自己幾乎長達半年時間的生病……無數刻骨銘心的記憶早就將這一段微不足道的小事徹底抹殺。
她竟然忘得一乾二淨。
甚至陳亦舟此人,她也只見過一次。
猶記得拿了楊姐的錢的當晚,在楊姐的安排下才接近他,當時的陳亦舟純粹就是個急不可耐的餓中色鬼,又喝得醉醺醺的,她厭惡得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對他本來就沒什麼印象……
一面之緣,又隔了七八年,怎會認得出來?
多年後,重新出現在面前的男人精神、體面、正派,從沒見他抽菸酗酒,甚至頗有紳士之風……所以,她怎會將他和當年那個猥瑣男人聯繫起來?
此時方想起,那時大家叫“楊哥”,其實並不是他姓楊,而是他前妻姓楊,那個黑社會的寡婦在圈內頗有人望,所以,人們尊她爲先,便叫她的老公“楊哥”。
就像她方麗坤,在隱姓埋名的時候,就叫做李小寶。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她才做夢都不會把他陳亦舟和“楊哥”聯繫起來。
“陳亦舟流氓出身,祖上三代都是地痞,他年輕的時候爲了錢娶了一個聲名狼藉的風流寡婦。後來他和寡婦合夥發了財,兩人都在外鬼混,都心懷鬼胎,離婚官司打了很久也不得善終。最後,還是寡婦技高一籌,設下圈套讓他鑽進去。這一招很厲害,據說當年陳亦舟幾乎淨身出戶,只分得一條老狗,最慘的時候,連生計都差點成爲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