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大言不慚，當着她的面，如此“坦率”！如此“真誠”！
這世界上，到底要多厚的臉皮才能做到這一點？
一縷淡淡的菸圈噴出來，姜月明的臉完全隱匿在菸圈裡。
“我的愛情觀和一般人不同。我認爲，愛情至上，而婚姻，其實是不道德的約束……”
“……”
“在愛情裡，不被愛的那個人纔是第三者，對不對？方醫生，我很肯定地告訴你，喬之已經不愛你了！”
這是肯定句，言之鑿鑿。
方麗坤都不由得驚歎，她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強大的自信？
姜月明如看着她的心思，直率得驚人：“美貌。方醫生，你該知道，是美貌的魔力。我比你美貌太多太多。”
愛情，本質上是荷爾蒙和雌性激素的衝動的結合。
所謂的一見鍾情，本質上就是彼此爲身上的荷爾蒙和激素相互吸引。
所以，科學家們分析，愛情的期限頂多三個月。
這以後，愛情便是道德觀約束下的彼此的責任、義務和親情的昇華了。
“一個女人，企圖以道德觀去約束一個男人，強迫他放棄尋找真正愛情的機會，方醫生，你不覺得這是很無恥很下作的嗎？”
她凝視着姜月明。
真的，她以前認爲這個世界上，如方大壯一般厚顏無恥的人畢竟是極個別。但是，後來，她發現，比比皆是。
如果人人都可以隨心所欲，爲所欲爲，那這世界上還要法律和道德干什麼？
“勉強來的愛情，根本不是愛情。方醫生，你是高級知識分子，你該知道這個道理。”
這世界上，真有人巧舌如簧，顛倒黑白，能把一根稻草講成金條。
“最近，你和喬之的見面時間是不是越來越少了？喬之回來得是不是越來越晚了？當然，你可以說他是在忙碌是在應酬。可是……”
她頓住，笑靨如花：“方醫生，你想一想，在認識我之前，喬之君是不是並不這樣？這些反常的行爲，都是在認識我之後，對吧？”
麗坤還是一言不發。
“方醫生是聰明人，其實，你自己也早就知道喬之已經移情別戀。你是高級知識分子，不是一般的粗俗悍婦，你應該很清楚：不被愛了，卻不放手，那是很可恥的事實上的第三者……”
麗坤還是默不作聲。
她想起來，這是姜月明主演的一部電影裡的經典臺詞。
那部電影裡，姜月明是一個富翁的外室，拿了一大筆錢到了國外，然後找到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成就了一段金玉良緣。
後來，這臺詞被許多挖別人牆角的女人奉爲金科玉律。
“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你可以對喬之放手了。何苦再跟他糾纏不休呢？這豈不是破壞掉彼此心目中最後留存的一點好感？對於穆喬之，我是志在必得。”
她在宣戰。
她篤定穆喬之一定會選擇他。
麗坤心裡的顫慄和恐懼，被一種更加強大的火焰所佔據。
多少年了，舊恨新仇，姜月明和曲存姿，都是她人生裡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