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她不是救世主
吃完午飯，本來想休息一下，卻接到了電話。
看了看號碼有點陌生，不太想接，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猶豫了下，也不知道爲什麼，鬼使神差一般，就接起來了。
“喂？”她說了一句，結果並沒有聽到聲音。
再次看了看，還在接通狀態沒有掛斷，就再問了一句，“哪位？”
還是沒有聲音，幾乎想要掛斷這無聊的騷擾電話了，卻隱約聽到裡面傳來了人的喘氣聲。
瞬間，毛骨悚然，整個後背都是涼涼的。
“你是誰，想幹什麼？！”她緊張的說，“別裝神弄鬼的！”
“夏同學，是我！”似乎怕她掛斷電話，那邊趕緊說話了。
一張口，讓她愣了一會兒，一時都沒有想起來是誰。
除了學校裡，是沒有人會這樣叫她的。可是她離開學校都已經有好一段日子了，誰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打電話給她？
“你是？”遲疑着，沒有認出來聲音是誰。
“夏以沫，是我！”對方似乎很糾結打電話給她，口氣生硬，明明不情不願，但又彆扭着。
想了一會兒，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又不敢肯定，試探着問道，“賈主任？”
“嗯。”對方輕輕的應了一聲，還真是她！
不免很是驚訝，不過轉念一想，倒也說的通。這麼久了，她會主動打電話給自己，無非是爲了蔣小瑜的事吧。
“夏同學，有沒有時間出來，我請你吃個飯？”她直截了當的問道。
以沫乾笑一聲，“賈主任，你認爲我現在還敢這樣隨便出門嗎？萬一再遇到點什麼，我不敢擔保還有幸運的第二次！”
“你……”賈主任氣結，不過現在也只有求她纔有用了，放低姿態道，“我想，你也知道我爲什麼找你。我是真心誠意來跟你道歉的，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搖頭苦笑，夏以沫說，“賈主任，我沒有聽錯吧，我給您一個機會？我沒有那麼大權力。”
“我知道，之前在學校，我們之間有很多的誤會，不過畢竟都已經過去了。你看，雖然你不在學校，可我也失去了工作了，你能不能……”她顯得很是焦急，“就能不能見我一見，哪怕是看在過去的情面兒上！又或者……我只是想見你一面，你看……”
她從來沒有見過賈主任這麼焦急的樣子，也更沒有聽過這樣低聲下氣的聲音，從來，她都是高高在上，是權威的，是不可違抗的。
只不過……
“對不起，賈主任，我無能爲力！”說完，她果斷掛斷了電話。
不能怪她心狠，只不過再聽下去，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心軟，而且，她確實也無能爲力，都已經交給警察了，她還能做什麼？
嘆了口氣，只覺得心煩不已。
電話，還在一個勁鍥而不捨的打來，打到後來直接沒電自動關機了。
現在想想，賈主任也着實有些可憐，早年離了婚一個人帶孩子，好不容易混到教導主任的位子，一心維護着自己的女兒，最後卻嬌慣成這樣，不但女兒進去了，連自己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但，她同情別人，誰來同情她？
她做不了救世主，挽救不了世人！連自己的弟弟都保護不了，她還能挽救誰。
趴在牀上胡思亂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不一會兒，隱約聽到樓下大門打開，然後有車子進來的聲音，想來應該是唐裕回來了。
起身看了一眼，也沒看清是幾點了，洗把臉下樓，果然正好遇見唐裕徑直走進來。
“哭過了？”唐裕開口問道。
這問話讓她有些莫名其妙，搖了搖頭，“沒有。”
“那眼睛紅紅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關心的問。
“哦，可能是剛睡醒，我睡了一覺！”
下意識的想要揉揉眼，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別亂揉！當心髒東西！”
細心的拿了帕子幫她擦拭，坐下來呷了口茶，剛好聰聰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直接抱坐在懷中，他漫不經心的說，“你們學校的賈主任，找過你了？”
“你怎麼知道？”很是驚訝，不過就下午打了通電話而已，她還是在房間裡接的，這都知道了？難道說，後來賈主任也給他打電話了？
“你沒答應她？”他接着問。
沉默，她點了點頭，“我確實幫不上什麼忙。”
“所以她就一直不肯走？”脣角逸出一抹輕笑，他半嘆息的說道。
“不肯走？呃？”以沫一時沒有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瞪着眼睛看他，不解。
揚了揚眉，唐裕顯然也有些意外，“你不是見過她了？”
“見過？沒有啊，她只是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不解的說，完全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沉吟了下，唐裕轉身把聰聰放下，牽起她的手，一直拉着她到了二樓陽臺，然後指向不遠處，“看！”
奇怪的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樓下院子外，站着一個人，如果不注意，還真沒看到。
來回的踱着步子，顯得很焦急的樣子，一直就這樣徘徊，不走，也不閒着。
眯起眼睛，看清那確實是賈主任，沒想到，她居然來到了屋子外。
“她怎麼會在這裡！”驚訝的說，原以爲，打電話沒有消息，她也就放棄了的。
“那我讓人攆她走！”唐裕說着似乎打算轉身叫人。
“別！”攔住他，她遲疑着說，“其實她也沒做什麼，既然就這樣等在外面，就別管她了。一會兒她也就走了。其實她也就是擔心自己的女兒，沒別的意思。”
唐裕冷笑，“擔心自己的女兒，她對別人的女兒，可沒這麼好心！罷了，由着她吧！”
“跟我去公司的事，你想好了沒有？”他又問道。
以沫壓根兒就沒想好，一時語塞，看着他，說不出去也說不出不去。
“你不必有這麼大的心理負擔，公司也不會養閒人，如果你真的不適合，不勉強。如何？”他溫聲問道，一臉的溫柔。
咬了咬脣，想想自己出去確實也沒想好找什麼工作，更何況，大學畢業證也都還沒拿到，便點了點頭，“那，好吧！”
“下來吃飯了，我餓了！”他微笑，牽起她的手，一同往樓下走去。
還有點不放心，往下面看了一眼，就在她看的這一瞬間，賈主任也正好擡頭，不知道有沒有看見自己，但心裡就莫名的慌了一下。
匆匆下樓，這件事就一直記掛在心上。
吃完飯，唐裕進書房處理工作去了，她就在外面陪孩子玩，小傢伙到後來就是哈欠連天，直接被抱上樓睡覺，她起身看了看外面，天色都已經黑了，想來，賈主任也應該走了。
讓她一點都不怪是不可能的，以前在學校，也沒少受批評，但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她跟蔣小瑜之間怎麼打怎麼鬧，都好像是校園裡的事，事兒就算不開心，也不會多大，可現在，爲什麼一接觸社會，一切都好像變了樣，還是說，本來就是這樣，只不過沒有被激發出來而已。
洗了個澡，穿着睡衣出來，唐裕還沒有上樓，他忙，一直都特別忙，有他的壓力在。
信步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陽臺，然後往樓下去看。
路燈幽幽的影子，看着巷道黑漆漆的，一半在路燈的籠罩下，一半則藏匿於黑暗之中。
這世界是不是也原本如此，一半光明，一半灰暗。
打了個哈欠，正準備轉身爬牀，眼角似乎掃到一抹影子。
有點不敢置信，睜大眼睛再次看看，甚至將身子往前探了探，想要看清楚一點。
果然！那影子還在來回的徘徊，跟下午那會兒一模一樣，顯然還是賈主任。
只不過——這都好幾個小時過去了，她居然還在？！
她是一直沒走，還是走了又回來了？！
看到她，瞬間猶豫掙扎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該見一下她，畢竟，她在這裡等了這麼久，還不就是爲了見她一面？
只不過，事情非要弄的這麼複雜嗎？
嘆息一聲，她披了一件外套下樓，然後走到客廳裡。
看了一眼還在亮着的書房的燈，不想去打擾唐裕，只是自己這樣出去，又怕不合適，正猶豫間，看到大蝦捧着盆花叢邊上經過。
“少夫人，怎麼還沒睡？”他問道。
“都說了，你還跟以前一樣叫我姐姐就好！”她糾正道，“你這是做什麼去？”
“園子裡的花，有些怕寒，晚上我就端進來。”他笑了笑，“姐，那你睡吧，我先去搬了！”
“你等等！”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住了他，“你隨我到門口一趟。”
“這麼晚？”顯然，他是有些驚訝的。
這麼晚還出門，他也怕不安全，畢竟前兩天，剛發生過那樣的事。
“就門口，一小會兒。”她比劃了下，“別讓先生知道。”
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他點點頭，“姐，你等等，我就來！”
說着，走進去找了個位子把花盆放下，然後拍了拍手，“姐，走吧！”
點點頭，有人陪着畢竟好一點，更何況，還有守門的在。
不是她想把人想的那麼複雜那麼壞，實在是前車之鑑，不得不防，更何況，蔣小瑜因爲綁架自己才進去了，難保賈主任不會因爲情緒激動還做出什麼失控的事來。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