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爺，查出來了，谷城項目投標價低於M&M的公司叫CY，是國外一家建築公司，成立年限雖短但在建築行業也算是小有名氣，目前是他們公司經理顧程遠負責這次的競標，看來是有意要在Z省紮根。”
趙康並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特別，畢竟在利益面前，總會有一些不自量力的小蝦米跳出來，妄圖從鯊魚嘴裡搶點東西，但最終的下場無不是死無全屍。
但君凌天在聽完趙康的話，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一片，捏着手機的指尖稍稍用力，聲音帶着冰沙般瘮人骨髓：“顧程遠？”
趙康忍不住一個哆嗦，穩穩心神纔回答：“是，CY的經理名叫顧程遠。”
君凌天垂眸，看向手機裡南施一早發來的訊息：‘沈木木和顧程遠。’
只是兩個名字放在一起就足以使君凌天惱火，那竭力壓制下的怒氣，又因爲‘顧程遠’這個名字的再次出現而升騰。
君凌天對於顧程遠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很熟悉，因爲顧程遠侵佔了沈木木大半的童年時光。
當年顧程遠和沈木木嬉鬧的場景，君凌天無一遺漏全都看在眼裡，以至於如今君凌天依舊記得顧程遠這個名字。
“君爺，明天上午的古城招標會議需要徐經理去嗎？”一個小小的招標會，通常都是讓副經理出席就可以，但趙康看今天君爺問到顧程遠，這才臨時換成了徐經理。
要知道，只有重大的對外會議時，徐經理纔會代替君爺出席。
君凌天頓了頓，沉聲道:“我去。”
趙康一驚，看向君凌天，臉上寫滿不可思議，君爺可是從不會參加這些活動的。
君凌天眼簾微掀，跳動着寒光的深邃眸子對上趙康震驚的眼神，讓趙康心底一陣發涼。
趙康回過神來又迅速低下頭，不敢再與君凌天對視，恭敬應聲:“是。”
隨即離開。
君凌天眼簾微垂，擋住了眸中火光，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下在雕花實木桌上敲擊着，緩慢卻堅定的聲響在空蕩的房間裡帶着迴音。
他了解沈木木，也相信沈木木與顧程遠間沒有什麼，但強烈的佔有慾，讓他不允許他與沈木木間有任何一粒微塵作祟。
再睜眼，君凌天的眼底已經清明一片，他還是撥通了沈木木的號碼。
······
沈氏在Z省有人脈卻是資金實力不夠，CY有資金卻是對Z省商圈不熟，所以沈木木和顧程遠協商，沈氏利用人脈幫CY拿下谷城項目，但CY要在拿下谷城項目後將項目的百分之三十分給沈氏去做。
上次因爲莫小沫的突然出現，沈木木和顧程遠的談話被迫中止，所以今天兩人又約在了咖啡廳見面。
“‘谷城’的讀音是不是和‘顧程’相似。”顧程遠看着沈木木，嘴角揚着溫和的笑意。
沈木木有些不明所以，疑惑道：“是很像，但是跟咱們拿下谷城的投標有什麼關係呢？”
顧程遠端起咖啡在鼻尖輕嗅，卻是沒有喝，嘴角的笑意更盛：“雖然CY給出的標底最低，但CY畢竟在Z省沒有根基，這時候言論就顯得尤爲重要了。”
“在名字上做文章，網友無論出於好奇還是看好戲的心態，都是記住‘顧程遠’這個名字，競標時CY除了有你那邊籠絡的企業做依仗，還會得到外界對於顧程遠的聲援，拿下古城項目的可能也就更大了些。”
顧程遠說完輕泯一口咖啡。
沈木木黑漆漆的大眼盯着顧程遠，深以爲然的點頭：“這辦法好啊，還真不敢再把你噹噹年的小胖子看了。”
顧程遠哈哈笑出聲，沈木木也輕笑。
等君凌天的電話打過來時，沈木木的音調中還帶着笑意。
“起牀了嗎？”君凌天的聲音平靜如常，淡淡的卻不清冷。
“嗯，出來見個朋友。”即便沈木木收斂了笑容，但是敏銳如君凌天，依舊是發現了她的愉悅。
“朋友？”君凌天眉梢輕挑，他不知道哪個朋友能讓沈木木心情這麼好。
沈木木擡頭看向顧程遠，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調侃目光，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男朋友查崗一般，有些不好意思。
她對着君凌天低低的‘嗯’了一聲，又道：“一會再跟你說，先掛了。”說完沈木木將手機放回了兜裡。
君凌天看這被掛斷的手機，眉頭死死的皺起，下意識的，他覺得那個朋友是顧程遠。
晚上，顧程遠便匿名發了一條微博‘谷城是顧程的’。
沈木木及其他之前與顧程遠協商好的企業都紛紛轉發這條消息,在網絡上引起了騷動，紛紛在猜測‘顧程’是誰。
在投標大會開始前，CY和顧程遠便佔據了輿論的中心。
······
次日。
招標大會在海升酒店舉辦，金碧輝煌的酒店左右兩側是身着西裝面帶墨鏡的保安，因爲這次的招標喬市長也會參加。
天不亮一羣記者便開始在門口守着，一方面是因爲谷城項目對Z省而言意義重大，另一方面是因爲君爺會出現在這次會議上，這是君爺第一次的公開露面，沒人願意錯過這次絕佳的採訪機會。
“請問您對於網上的那句‘谷城是顧程遠的’怎麼看？有人懷疑那是刻意炒作，請問您怎麼看？”
“顧先生是不是有信心能在M&M手中拿下谷城項目呢？您的勝算有幾分？”······
顧程遠剛剛下車，守在酒店門前的記者便蜂擁而上，閃光燈對着顧程遠猛拍，話筒擁擠着放到他的面前。
顧程遠面上依舊掛着溫和的笑容，沉穩的眸光中不見任何的不耐煩。
等到記者們安靜下來，顧程遠才緩聲道：“過謝各位對於CY的關心，無論網絡上的言論如何，我希望大家知道，CY是帶着誠意來Z省的，如果有幸拿到谷城的建設權，顧程遠和CY定會不負衆望。”
聲音不急不躁，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
此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君爺來了。”
原本圍在顧程遠身邊的記者紛紛轉頭，鏡頭對準遠處緩緩駛來的黑色賓利，卻是沒有一個人敢湊上前去。
顧程遠也趁機離開了人羣，進了酒店，看着外面黑壓壓的人羣，笑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