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木突然的笑臉,像是三月的暖陽,照進了君凌天的心裡。
君凌天卻也只看她一眼,又移開了目光。
旁人惴惴不安,沒能注意到兩人的互動。
沈永勝拘謹的站在君凌天身後,一旁的禿頂男人起身,將自己的座位讓給他,而後拖着有些發顫的腿,移到了離君凌天更遠的地方。
男人的氣場太過強大,距離他那麼近,禿頂男人有些呼吸不暢。
君凌天冷聲開口:“開董事會?”
沈永勝臉上堆起討好的皺紋,說道:“對,就是件小事,沒想到還驚動了您。”
隨即他搓搓粗糙的手掌,忐忑着,等待着君凌天的反應。
君凌天未言,但跟在君凌天身後的趙康,心領神會,上前,將黑色的文件夾放在會議桌的正中心。
對着衆人說道:“君凌天手中持有沈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現在正式將其轉贈給沈木木小姐。”
隨即又看向沈木木,微微頷首,不似剛剛公事公辦的態度,語氣帶上些許恭敬,道:“沈小姐,您現在只需要簽字,這份文件即可生效。”
趙康將文件推到沈木木面前。
此時,不只是沈木木,在場的其他董事,臉上也都寫滿了不可置信。
要知道,這可是沈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許多在沈氏奮鬥十幾年的人,手中也不過是僅有百分之幾的股權,如今,君爺一句話就要將別人一輩子奮鬥不來的股權給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
很久,沈木木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將展開在她面前的文件,合起,推到君凌天身前:“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我不能要你的股權,你只需要這次投票選擇支持我就好。”
君凌天抓住沈木木推文件的手,稍稍用力,沈木木整個人都向他撲去,若非她及時穩住身形,現在早就摔在了君凌天的身上。
兩人的姿勢,在旁人看來就像是在進行什麼親密的行爲,異常曖昧。
沈燦寧細細的高跟鞋用力踩住地面,才勉強維持住自己面色的平靜。
這麼近的距離,沈木木可以清楚地看到君凌天臉上柔阮的白色絨毛,那將她冷硬的輪廓變得有些柔和。
等沈木木想起現在的狀況,想要掙脫,君凌天握住她的溫熱手掌卻是更加用力幾分。
用僅僅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這份文件你必須簽下。”
冷硬的聲音,沈木木下意識想要反駁,君凌天又道:“除非你還想遇到今天這種情況,下次,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沈氏的‘沈’,就未必是沈永年的‘沈’了。”
沈木木被君凌天說的一愣,他說的沒錯,僅靠沈父手中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權,很難阻止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的發生。
一旦董事有了異心,那沈氏的歸屬就變成了未知。
沈木木不喜歡那種自己的命運被人攥在手心的感覺,但她也很難心安理得的接受君凌天的贈與。
輕垂的眉梢有些猶豫。
君凌天的眼底閃過絲笑意,緩緩道:“當然,股份我不會白白送給你,明天跟我出去。”
說罷,君凌天鬆開緊握着沈木木的大手。
聽他這樣說,沈木木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無論他的要求是什麼,只要他不是白白將股份送給自己就行。
在座的人看到的是,沈木木又默默的將文件從君凌天面前拽回去,翻開,迅速簽上自己的名字······
毫無疑問,沈氏的代理董事長依然是沈木木。
沈永勝眼看着到嘴的鴨字就這樣飛走了,不甘心,但當着君凌天的面,只能握拳忍着。
等君凌天離開,沈永勝和沈燦寧父女二人才陰沉着臉離開。
······
晚上沈木木躺在牀上,卻是難以入睡。
牀頭的檯燈被她打開關上,關上又打開,反覆幾次。
最終她騰地從牀上坐起,抓着自己凌亂的短髮。
都怪君凌天的話不說清楚,只說了明天帶她出去,卻沒告訴她是要出去做什麼。
去什麼樣的場合,穿什麼樣的衣服,需不需要提前做些準備,沈木木全都一無所知。
其實,沈木木倒是希望明天君凌天交給自己一個困難的任務,這樣她心裡就不會因爲收了他的股份而過意不去了。
胡思亂想一番,沈木木看一眼手機,已經凌晨兩點鐘,自己卻仍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精神,毫無睡意。
想着現在不睡,明天還要早早起牀跟君凌天出去,心裡更是煩躁。
她又挺身躺下,將牀頭燈關上,腦海裡默默地數着山羊、綿羊,等她數到一萬隻的時候,她變得更加的清醒。
沈木木哀嘆一聲,用薄被矇住自己的頭,在牀上翻滾着,直到累了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那時,已經是凌晨四點鐘。
······
在早上七點鐘的鬧鐘響起時,沈木木伸手摁了關閉。
等她再睡醒,已經是早上九點鐘。
沈木木爬起來,拖鞋也沒來得及穿,赤腳朝衛生間跑去。
可等她穿過客廳的時候,卻看的了昨天擾得自己失眠的人,君凌天。
罕見的,他居然穿上了休閒裝,如果不是他那不怒自威的氣場,看起來倒是像學校里人人愛慕的學長。
當然,此時的沈木木卻沒精力去觀察他。
只看了一眼就衝到了衛生間裡,所以她沒能注意到,身後君凌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沒有穿鞋子的細嫩腳丫上。
沈木木看到鏡子裡自己的模樣,徹底崩潰了。
雜亂似野草的頭髮,腫成魚泡的眼睛,嘴邊居然還掛着一道白色的口水印,她剛剛就然就是這個樣子出現在了君凌天的面前······
沈木木感覺這個畫面有些似曾相識,好像,她和君凌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這麼狼狽的樣子。
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每次在君凌天面前都像是被打劫過的模樣。
沈木木快速的清洗一番,卻是磨磨蹭蹭很久才走出來,濃濃的丟臉的感覺縈繞在她心中。
路過客廳是依舊一言不發,回到臥室也換上了一套休閒服。
再出現在君凌天面前時,若無其事的問道:“走吧,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