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你知道嗎?”雲菲兒哭累了,趴在蘇小沫的肩膀上,靜靜地說道。
“我和樑祺一起長大,我們兩家特別的親近,我們的父母曾經有過約定,如果彼此生的是一男一女,就讓兩個孩子長大以後結婚。所以小的時候,我真的以爲長大以後,我是要嫁給樑祺的,我是要成爲他的妻子的。我們倆會像我媽和我爸那樣非常的相愛……”
“那個時候,喜歡樑祺的女孩特別多,好多女孩都像和他交往。他每次就會當着所有人的面將我摟在懷裡,說:很不幸,我爸媽早就給我定了一門親,我以後要和這個女人結婚。你們還是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那個時候我心裡就會覺得特別的甜蜜,樂開了花似的。”
雲菲兒也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憶當中。
“他那麼說,我也就當真了。所以那一段時間裡,我就到處充當他名義上的女朋友,給他做擋箭牌,他一個勁的誇我仗義,還說以後可能要一直這樣下去。我以爲,他是要我永遠和他在一起。整個學校的人都以爲我是他的女朋友,自然也沒有男生再敢來追我。”
“我自以爲這樣很好。也許我們兩個自然而然就會走到一起,變成真正的男女朋友。有那麼長一段時間,一旦我知道有人向他告白,我就會主動跳到那人面前,摟着樑祺,大聲宣告,他已經有主了,你還是放棄吧!那個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特別的張揚!”
說道這裡,雲菲兒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眼神卻漸漸暗淡了下去。
“你當真的付出,可是他當作了玩笑,是這樣嗎?”蘇小沫有些心疼地看着雲菲兒。
她甚至可以想象,當年的雲菲兒扎着兩條辮子,青春可愛,卻又不事張揚,滿滿的充滿活力。滿心悸動喜歡這一個人,把所有的喜悅,哀愁都隱藏在心底,只是做一些傻乎乎的事情,來博得那人的一笑。
那個時候的雲菲兒是那麼的可愛,那麼的教人心生喜愛,卻無端的在一個人的身上蹉跎了歲月,逐漸變得暗淡,滄桑。
雲菲兒點了點頭。
雲菲兒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的情景,那樣自以爲是的走過的青春,滿懷着對愛情浪漫的憧憬,卻遭到了現實的一記當頭棒喝。
那一次,她一如往前興沖沖去找樑祺,卻聽到了樑祺和閻騰之間的對話。
“你和菲兒真的在交往嗎?”
當時樑祺是滿臉的不以爲然,“怎麼你連這種八卦都信啊?我跟菲兒,怎麼可能?我一直把她當兄弟看呢!”
“你確定菲兒也是這麼想的?你們倆可是有婚約的。”
“真是,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守着那破舊的規矩!我跟菲兒,那不可能!”樑祺滿不在乎,接着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很快,樑祺便領着他的初戀和他們見面,那是很漂亮很有氣質的女生,剛轉學過來,據樑祺說,他對這個女生一見鍾情。
在什麼都不缺的年代,一見鍾情算得了什麼。
也就是那個時候,雲菲兒開始和樑祺開啓了處處拌嘴模式。樑祺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當時心情有多難受!他覺得她沒有要跟他結婚的想法,她就如他所願,對他不屑一顧。他不稀罕她,她爲什麼要稀罕他?那就誰都不稀罕誰!
可惜的是,樑祺的初戀很快就以失敗告終。
樑祺這輩子大概都不知道,他奉之爲女神的初戀,根本就是一個蕩婦!她揹着樑祺去勾引閻騰的時候,被閻騰推開的時候,剛好被她看見,她當時就甩給了那個女人一巴掌,要那個女人離樑祺遠遠的,要不然給她好看!
那個女人要和樑祺分手,那大概是樑祺這輩子第一次被人甩,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得知是她威脅了那個女人,當時就一路殺過來,質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不做知道,她當時的心情是多麼的複雜又是多麼的難受。
她怎麼能說,那個女人在給你戴綠帽子,你這個傻瓜!可他是那麼心高氣傲的人,能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嗎?
所有的罪責她都扛下來,他第一次說要和她絕交。呵,絕交就絕交吧!他的愛情聖潔如水,別人的愛情也就是一坨屎,當他的情聖去吧!
到最後,他還是和那個女人分手了。過程她不清楚,因爲那段時間在鬧冷戰,誰都沒有理誰,只是有一天她開門,他就站在門外,一臉落拓的樣子,她就心軟,讓他進屋了。
就這麼爭爭吵吵,兜兜轉轉走到了今天,才發現,有的事情或許一早就註定了的。
她的這一場風花雪月,樑祺是永遠的主角,但註定得不到美好的結局。
有些人,在你生命裡一旦走過,就會成爲永恆。但是永恆又通常存在與記憶與幻想之中,自然也包括遺憾。得不到纔會掛念,得到又不會珍惜。
“在我喜歡他的喜歡他對我不屑一顧,現在卻來同情我,我絕對不會接受別人施捨的愛情。我情願他不愛我,也不要這樣,那樣的我太悲哀了。”
蘇小沫第一次聽雲菲兒說起她和樑祺的過往,這段過往裡,窖藏着多少辛酸和痛楚,只怕只有雲菲兒一個人知道了。
“也許,樑祺他是真的喜歡你呢?”
雲菲兒不斷地搖頭,連連否認。“他就是同情,覺得愧疚,所以纔會那樣說的。”
“可是,爲什麼他要愧疚呢?如果說是因爲你喜歡他的這份心意被他忽視了,那他完全沒有必要如此,因爲在這之前他並不知道你的這份心意不是嗎?他的同情心可以用在很多人的身上,但爲什麼非你不可呢?”
“我……”雲菲兒回答不出這個問題來。
“菲兒,你要不要也聽聽樑祺的心聲呢?或許,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並不是這樣呢?你以前總是說我當局者迷,那麼在你和樑祺的這段感情裡,你確定自己始終都是清醒的那一個嗎?又或者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倆,都是當局者迷呢?”
雲菲兒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