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晴訝異歸訝異,看着小女兒幾秒後,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這事,不僅是穆小凡在瞞着她,就連小女兒,也是知情人。
“曉芸,別說。”穆小凡拉住了妹妹,搖頭。
“讓她說。”莫曉晴嚴厲的語調響起。
“媽,姐姐都是爲了爸的病,她是被逼的。”一開口,穆曉芸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莫曉晴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幾乎栽倒。
一邊的穆小凡急忙伸手去扶。
莫曉晴推開女兒的手,臉上蒼白的幾乎透明。
穆小凡下意識的將手縮在身後,不敢去看穆媽媽的表情。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捉住,一股大力拖着她的身體往前走。
穆小凡錯愕出聲,“媽?”
“你跟我回去。”莫曉晴纖瘦的身體裡,驟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將穆小凡拖出好一段距離。
“媽,我不能走。”眼看穆媽媽這樣,她哪裡還敢說契約的事情,只能求救的看向穆曉芸。
“今天你必須跟我走。”莫曉晴脾氣上來的時候,穆雲清也得懼怕幾分,此時家長威嚴一拿出來,氣勢更是驚人。
“姐要是走了,爸就真的死定了,還是帶着冤屈死的。”穆曉芸上前,一把拉住了穆媽媽。
莫曉晴的眼角滾下淚珠,手卻將女兒抓的更緊,一字一句的說道,“哪怕是你爸病死,你也不能做這種事。”
穆小凡也忍不住掉淚,“可是,要我眼睜睜的看着爸死,我做不到。”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你爸知道這事情,你又該怎麼解釋。”莫曉晴看着女兒,一臉的哀傷,“我快要失去你爸了,總不能連你也一起失去。”
“可爸還有救,醫生都已經安排好了,只要等到合適的血液,手術隨時可以做,到那時,爸就能好了。”穆小凡一直記得,夜宸對她說過,穆爸爸的病有百分之八十的康復機率。
“姐說的對,媽,難道你忍心,讓我們變成沒有爸爸的孩子嗎?”穆曉芸的眼睛也有些發紅。“何況,夜宸一定能救爸的。”
莫曉晴的堅決開始動搖,作爲妻子,她當然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夠好好的陪着她。
“媽,如果不試試,我一定會後悔的,何況,夜宸對我很好,還爲了我舉辦訂婚宴,等爸好了,還會再補辦一個,到時候,你們一起來,好不好?”穆小凡哀求道。
“那小葉呢?他怎麼辦?”莫曉晴問道。
穆小凡的表情有瞬間的僵硬,很快又掩藏好,“我們早就分手了,他如今,是別人的未婚夫,跟我,再沒有關係。”
“可你呢,我的小凡又要怎麼辦。”莫曉晴的眼中,淚珠不斷垂落,她提起葉沐晟,根本原因還是爲了女兒。
穆小凡跟葉沐晟的感情有多深,她看的出來,如今卻變成了這樣,讓她這個做媽的,怎麼不感覺心痛。
“我有夜宸啊,他會照顧我的。”穆小凡強裝出無謂來,“媽,我過的很好,你看,夜宸的家多大,以後我可就是少奶奶了,多好啊。”
“那個叫夜宸的,是真心對你嗎?”
“當然了。”穆小凡回答的飛快,卻不清楚夜宸的真心,究竟是哪一種。
可無論是利用也好,假意也罷,她能做的,就只有接受。
“媽。”穆曉芸欲言又止,似乎在掙扎要不要說出那個秘密。
“媽,我們還是快去看爸,把他常備的藥帶過去一些,以防萬一。”穆小凡並不知道小妹心裡所想,眼看着穆媽媽不那麼生氣了,立刻就將話題放到了穆爸爸身上。
“可是……”莫曉晴憂慮的眸光落在女兒身上。
“我沒事,先去看看爸,在打聽一下,究竟是什麼情況。”穆小凡說道。
莫曉晴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嘆息一聲。
母女三人重新叫了一輛車,往警察局而去。
與此同時,地球的另一端,歐洲,正值半夜,行色匆匆夜宸正在拜訪暗夜伯爵。
三兩句話交談下來,伯爵邀請夜宸入住,夜宸欣然同意。
但也就在入住之後,他看到了一個預料之中的人,南宮子苒。
此時的南宮子苒,瘦骨嶙峋,與當初在醫院見到的,判若兩人。
她一雙大眼毫無半分神采,若不是時不時的還在眨動,夜宸幾乎要以爲那是個人偶了。
“夜……夜宸。”南宮子苒的嘴脣艱難的蠕動着,聲音又幹又澀,像是砂石磨礪出來的。
“你怎麼了。”夜宸念着的,是她爲穆小凡醫治的人情,並不是可憐她。
“救我,救救我。”她反覆唸叨着這句話,機械的來回重複着,像是隻會說這麼一句。
只看她這副模樣,就不難揣測她在這受到的非人待遇。
夜宸皺了皺眉心,沒有應承。
直到門外傳來了伯爵那毫無生氣的聲音,南宮子苒纔像是驟然活過來一般,飛快的說道,“我有你想要的東西,作爲交換,你必須救我。”
下一秒,她又重新恢復到了人偶的角色中,縮在角落裡,低頭看着腳尖,一副恐懼到了極點的模樣。
伯爵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裡的某人,冷冽的眼鋒在夜宸身上轉了一秒,徑自上前,將南宮子苒抱起,一步步走出去。
從始至終,夜宸都沒說一句話,但不可否認的是,南宮子苒的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若是時機合適,他不介意幫南宮子苒一把。
翌日,伯爵安排了接風宴,宴請夜宸,然而所謂的宴會,就只有三個人。
伯爵一個,夜宸一個,剩下的就是南宮子苒。
“小苒,去給夜先生倒酒。”伯爵的聲音沒有半分起伏,冷硬的像是機械一般。
南宮子苒乖乖的照做,猶如一隻提線木偶,而那根操縱着她的線,就拽在伯爵的手中。
伯爵與夜宸相對而坐,中間隔着的是一張長長的西方餐桌,當餘子苒走到夜宸身邊時,幾乎是背對着伯爵了。
她將上好的葡萄酒倒入杯中,動作緩慢優雅,略顯得失血的嘴脣緊緊的抿住,神情沒有半分的放鬆。
“伯爵把南宮家的大小姐請來,就只是爲了有個倒酒的丫頭。”夜宸似是漫不經心的說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