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同仇敵愾

耿雄道:“那要武功造詣才能維護得來。”

突然刺出一劍。

出手一招,林成方已然感覺到強大的壓力,那一劍,並非有特別大的壓力,而是那出劍的快速和態勢。

林成方急快的揮劍出來,封開了耿雄的長劍。

他準備展開反擊,但卻沒有出手的機會,就被耿雄第二劍搶了先機。

一連十三劍,都是耿雄攻出,林成方完全沒有了還手的機會,但他卻硬把十三劍接了下來,金鐵交擊聲,不絕於耳。

一邊十三劍,仍未能把林成方斬斃劍下,耿雄突然收住了劍勢,道:“林鏢師,看來,閣下真是一位高明人物。”

林成方暗暗籲一口氣,忖道:“這耿雄劍法凌厲兇悍,實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遇是的兇人。”

口中卻淡淡一笑道:“好說,好說,耿兄太過誇獎了。”

這幾句客套之言,沒有仇恨意味,也沒有什麼驕餒之氣,聽得耿雄有些難測高深。

耿雄道:“咱們血字組,一共有十隊劍手,十隊刀客……”

林成方心中一動,暗道:如果能夠藉此機會,把黑劍門內情,摸清楚一些,那也是一件很大的收穫。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耿兄,每一個組,只有四個人?”

耿雄淡淡一笑道:“不錯,特級的殺手,本來,就用不着大多的人。”

林成方道:“耿兄說了半天,在下還是不大瞭解你的意思。”

耿雄道:“兄弟想先知道林兄,對保鏢的看法如何?”

林成方道:“刀頭舔血,拿性命混飯吃。”

耿雄道:“這和咱們作殺手的,差不多吧。”

林成方心中一動,忖道:上題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不錯啊!保鏢生涯和你們黑劍門中殺手,確有類似處。”

耿雄道:“對一個普通之人而言,這確實是很大的收入,不過,對於林兄而言,這就未免有些委曲了。”

林成方道:“耿兄的意思是……”

耿雄道:“就拿兄弟說吧,不算出動時拼命的津貼,一個月,也有八百兩銀子的收入。”

林成方怔了一怔,道:“八百兩,整整多我十倍啊!”

耿雄道:“咱們很少出動,一旦出動,每日還有三十兩銀子的津貼……”

回顧了黑衣劍手和白衣刀客一眼接道:“就拿他們說吧,每人也有三百兩的月俸,出動支用,每日十兩紋銀。”

林成方道:“了不起的高俸,每月三百銀子月俸,出動時,一天還有十兩銀子的津貼,就算是四海鏢局這樣的大鏢局,也未必能夠辦到。”

耿雄道:“如果林兄願意投過來,兄弟願爲林兄引薦。”

林成方道:“我這點本錢,一月能拿多少銀子呢?”

耿雄道:“至少,也可和兄弟一樣。”

林成方道:“月支八百兩,出動時每天還可達三十兩銀子的用度。”

耿雄道:“這是正常的情形,如是咱們工作該用銀子的地方,就是用上三萬兩銀子,一樣也可以花的。”

林成方道:“好差……”

突然長嘆一聲,接道:“只可惜,咱們相逢恨晚了。”

耿雄道:“怎麼說?”

林成方道:“我已經和寶通鏢局有了約定,至少要幹一年,現在還不到四個月。”

耿雄道:“約定可以毀,大不了賠夥們一點銀子。”

林成方道:“大丈夫豈可言而無信,個知道耿兄是否想過,我如能和主通鏢局毀約,也一樣能和別人毀約。”

耿雄道:“林兄說的有理,但至少體應該退出這場紛爭,大家保留個日後見面情份。”

林成方道:“實也應該如此,只可惜,在下是奉了總鏢頭之命而來,如若是中途告退,如何向總鏢頭交代?”

耿雄臉色一變,道:“姓林的,老子和你商量了半天,敢情你在尋老子開心?”

林成方道:“你怎麼可以出口傷人,我說的句句實話啊!”

耿雄冷笑一聲,道:“你擔心不能向萬壽山交代,那就永遠不必交代了。”

喝聲中,忽然刺出一劍。

林成方也怒聲喝道:“好啊!你們這些人,竟然如此的蠻橫無禮。”

口中說話,手中長劍卻同時展開了反擊。

這一次,林成方早有戒備,並沒有讓耿雄搶去先機。

兩個人以快對快,以攻對攻,但見寒芒流轉,一時間,竟然保持了一個平分秋色之局。

石一峰冷眼旁觀,才發覺了林成方劍上造詣之深,渾厚博大,莫測高深,細心觀察,良久,竟然瞧不出林成方的劍路。

王榮也看得暗暗讚道:無怪斬情女苦苦哀求,要把此人請到才能安心。

忽然間,四個黑衣劍手和三個白衣刀客,有如激射而出的弩箭一般,分向四面射去。

一片劍光、刀影,化成了一片扇形光幕,金風破空,殺氣四溢。

院中羣豪,也部有備,兵刃一揮,接下攻來的刀劍,七個殺手向外激射的攻勢,有如一道光幕,向外面擴張,但石一峰、工榮、田昆、陰陽雙劍,和四海鏢局另外三位鏢師,早已隱伏四周。

對方一攻出,立刻躍出來,舉刀封擋。

還未讓對方刀、劍威力十足的發揮出來,石一峰等封擋的兵刃,也同時涌至。

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過後,竟把那些向外衝擊的殺手,給堵在了原地。

這座跨院,不算小,也非太大,一個人動手,地方很寬闊,如今一下子八九對,混戰一處,就顯得地方狹小了一些。

參與之人,都有着一種施展不開的感覺。

只聽兩個黑衣劍手,彼此互喝了一聲,道:“交剪殺。”

兩柄搏鬥的長劍,突然震起一片劍花,封開了對方兵刃,兩劍忽然交射而出,劍光閃動,鮮血噴灑。

四海鏢局中兩個鏢師,被斬作兩段。

剽悍的黑衣劍手,一擊得手,第二度的交剪劍勢,指向了石一峰同來的總鏢師。

這等奇異的劍法,威力絕大,那鏢師眼看雙劍絞來,卻是無法讓避,被那絞動的劍招,攔腰斬作兩段。

片刻間,連殺了三位鏢師,頓然間,震動全場。

一刻接觸,已使得四個鏢師。

這是可怕的傷亡。

交剪合擊的劍勢,又指各了王榮。

霹靂刀工榮,正和一個白衣刀客惡鬥,動上了手,王榮才真正知道對方的厲害。

那是一種實用的刀法,每一次,都是直接攻向致命要害。

王榮全力運刀,把霹靂刀法,全部發揮了出來,但也只能和那白衣刀客,打一個平分秋色。

這時兩個黑衣劍手,殺死了對手之後,已騰出了身手,交剪劍勢,由身後攻向王榮。

王榮實已無力回刀封架,在白衣刀客強力的急促攻擊下,也只能堪堪自保。

眼看王榮危險,卻是搶救無能。

林成方和耿雄,也都鬥到了緊要關頭,兩個人身上,都見了汗水。

那是千斤的兇險之搏,誰要一分心,就可能死於對方劍下。

林成方感覺到了壓力,耿雄也嘗試到苦戰的味道。

兩個人,都用出了最大的力量,最精厲的劍招,但仍然是隻能打一個平分秋色的局面。

這是一場苦戰。

眼看那交剪劍招,就要加諸到王榮的身上,兩個黑衣劍手,忽然右臂一沉,向下墜去。

緊接着,那個白衣刀客,右臂也忽然向一旁沉去。

王榮回手一刀,平削過來,那白衣刀客,握刀的右臂,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封架不及,被王榮一刀斬作兩段。

殺了白衣刀客,連王榮自己也有意外。

但他究竟是久經大敵的人,心中雖然驚異,但手中之刀卻攻向了兩個黑衣劍手。

一個人閃身避開,一個人,卻被王榮一刀斬死。

但聞一陣輕微的嗤嗤之聲,和羣豪惡鬥的劍手、刀客,都在搏鬥中在臂失常,死於對手的刀劍之下。

但每一個殺死對方的人,也都感到了對手不是該死在自己的手下,自己勝得僥倖,勝在一種奇怪力量的幫助下。

儘管人人心中有異,但卻沒有一個人說出來。

片刻工夫,場中的黑衣劍手、自衣刀客,全數死盡。

只有耿雄仍和林成方惡鬥不休。

石一峰低聲對王榮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王榮道:“我也在覺得奇怪,老實說,我的勝算不大,但我竟然殺了一個黑衣劍手,一個白衣刀客,那是件絕可能的事。”

石一峰道:“這事情確然有些奇怪,不過,此時不是談話時刻,先看林鏢師和耿雄之戰如何?”

林成方從未經歷過這樣艱苦的惡鬥,汗水溼透了衣衫。

耿雄的劍法,有如尋穴的毒蛇,瀉地的水銀,任何一個空隙,都可能會造成致命的傷害。

其實,耿雄也一樣辛苦,他用盡了方法,施盡了殺手,仍無法傷到對方,反被對方凌厲的反擊,迫得全力應付。

這是他自從當上殺手以來,從未遇過的事。

他也一身大汗,如水淋雨打一般的滾落下來。

石一峰道:“王局主,林鏢師身陷苦戰,咱們要不要助他一臂這力?”

王榮道:“兩人打得難分難解,只怕不易下手。”

其實,石一峰也瞧得出來,林成方和耿雄,已打到了難分敵我的境界,兩人劍上強烈的劍氣,方圓八尺內,根本就無法停得住人。

王榮嘆息一聲道:“副座,剛纔咱們有了危難,都有人在暗中解救,但林鏢師處境,亦極兇險,爲什麼沒有人出手救他呢?”

石一峰道:“這,這個……”

這個了半天,卻這個不出個所以然來,事實上,他根本就想不通箇中原因何在?”

忽然間,林成方大喝一聲,長劍忽變。

劍化長虹,穿心一擊。

耿雄尖聲叫道:“穿心劍法……”

一陣金鐵交鳴之聲,耿雄雙手下垂。

林成方右手握着劍柄,頭上汗如雨,滾落了下來。

長劍衝開了耿雄護身劍幕,由前胸直透後背。

那是致命一擊,耿雄雖然功力深厚,也立刻氣絕而死。

石一峰看得雙目圓睜,呆在了當地,他一生經過了數百戰,見識過慘厲無比的惡鬥,但卻從來沒有見識過這麼凌厲的劍招。

林成方緩緩鬆開了握着劍柄的右手,耿雄立刻倒了下去。

王榮急上一步,扶住了林成方搖搖欲倒的身子道:“‘林兄,受了傷嗎?”

林成方搖搖頭,道:“好厲害的殺手,劍法的兇狠,我幾乎傷在他的手中。”

王榮道:“但林兄,還是殺了他!”

斬情女突然由房中行了出來,接道:“別和他多說話,他人已經快要虛脫了。”

她早已把藥丸拿在了手中,放入林成方的口中,說道:“林兄,快請坐下調息。”、林成方到是聽話得很,緩緩坐了下去。

回顧了陰陽雙劍一眼,斬情女緩緩說道:“兩位請把這屍體處理一下。”

陰陽雙劍點點頭,道:“好!交給咱們兄弟了。”

王榮道:“不敢有勞兩位,交給鏢局夥計處理吧?”

雖說道不相同,一些綠林好漢,一些保鏢的鏢師,但經過一番死生同命的惡鬥之後,彼此之間,產生了一點情意。

陰陽雙劍同時一笑,道:“這倒不用客氣,這幾具屍體,化不了咱們多少工夫,問題是貴局中的鏢師的屍體,應該如何處理,倒要和王局主指教一番。”

王榮道:“敝局夥計的屍體,由我們迭回鏢局,不敢麻煩二位。”

斬情女嘆息一聲,道:“這些好厲害、好凶悍的殺手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門戶。”

石一峰嘆息一聲,道:“不錯,從沒有見過這麼兇厲的殺手。”

斬情女擡頭望望天色,道:“大概,今夜晚,他們不會來了。”

田昆道:“明晚的攻勢,只怕比起今晚上,還要厲害數倍。”

斬情女輕輕籲一口氣,道:“是!我們該想一個法子應付。”

石一峰道,“姑娘剛纔出手沒有?”

斬情女道:“沒有,如若你們再纏鬥下去,我就只好出手了。”

石一峰低聲道:“旁觀者清,剛纔是怎麼回事?”

斬情女道:“我也在奇怪,至少那些刀客和殺手,還沒有露出敗象,但卻被你門一下子突然殺死了。”

石一嶺道:“不是你的安排?”

斬情女道,“不敢掠美,不是我。”

石一峰道:“那一定有人在幫咱們的忙,那個人是誰呢?”

斬情女沉吟了一陣,道:“是不是有一種嗤嗤的破空之聲?”

石一峰道:“對!有那麼一種聲音,好像一種飛蕩在空氣中的東西。”

鈴鏢田昆,是暗器名手,略一一沉吟,道:“暗器,一種很細小的暗器。”

石一峰道:“暗器,他們樣子的暗器,會那樣細小。”

田昆沉吟了一陣,道:“一種非常特別的手法,發出一種極爲細小的暗器,我們回想一一下當時的情形,和我們動手的人,突然間失去活的速度,不是兵刃慢了一下,就是攻勢忽然停頓,咱們就在那一剎那,殺了對方。”

石一峰點點頭,王榮、陰陽雙劍,都點點頭、那說明了一個事實,和敵人動手的,部有了同樣奇遇。

斬情女道:“照這麼說來,有一個人,在暗中幫了咱們的忙,他用一種極小的暗器,極高明的手法,施展出來,使你們把握住那一瞬時機,殺了敵人!”

石一峰道:“好像只有這樣解釋,才能說得過去。”

王榮道:“現在的問題是,誰在幫我們這個忙,如是真有那麼一個人,那個人也不會離開此地太遠。”

斬情女道:“我就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麼一個高人,幫助我們。”

王榮目光轉到大門內那間小屋上,如是有人在那小屋內,從窗口發出細小的暗器,倒是可及全場。

斬情女,石一峰,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那座小室之上。

那實在是一個很好的地方,問題是人,那室中之人,能不能發出那威力強大的暗器?”

一枚細小的暗器,全要憑着強大內力送出暗器。

但除了那窗內,小室之中,住了兩個陌生的人,可能是暗中出手的人之外,這整座跨院,再也找不出一個可疑的人。

石一峰低聲對王榮道:“王局主,你看看,那位大夫,是不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江湖高人??

王榮道:“副座,我不但搞不清楚那位是什麼底細,就是這位林鏢師,老實說也莫測高深。”

石一峰道:“咱們要不要過去瞧瞧?”

王榮沉吟了一陣,道:“副座,在下之意,不如等等的好,至少,等林鏢師的傷勢痊癒之後,問問他再作道理。”

石一峰點點頭,道:“也好。”

王榮籲一口氣,低聲道:“副座,我看林鏢師和那位大夫,可能早就認識的。”

石一峰道:“你是說,他們故意安排的幫手?”

王榮苦笑一下道:“副座,難道你真的相信,這世上,會有那麼多的巧合。”

石一峰仰首望天,緩緩說道:“王局主,現在咱們不是確定了和咱們作對的這個組織,是黑劍門?”

王榮道:“看樣子,大概不會錯了。”

石一峰道:“要不要告訴總鏢頭呢?”

王榮道:“看來,我不走,也不行了。”

石一峰道:“至少,咱們辦好了這件事,才能離去。”

王榮道:“不錯,咱們如若不問此事了,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

石一峰笑一笑,道:“王局主,天色已四更過後了,大概,他們不會來了,你交代一聲,要他們休息吧!”

王榮吩咐各人休息,仍然保持了很嚴密的警戒。

他沒有休息,石一峰也不有休息,守在林成方的身側。

所有的人,都已散去,斬情女卻去而復來,道:“兩位去休息吧!我守在這裡。”

林成方調息正值緊要關頭,臉上汗水隱隱可見。

王榮笑一笑,道:“你很關心他?”

斬情女笑一笑,道:“王局主,我很關心林鏢師,只可惜,他未必會接受我這一份關心。”

王榮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個,要問林鏢師了。”

石一峰突然微微一笑道:“王局主,走吧!咱們到裡面坐坐,老夫有些累了。”

王榮點點頭,道:“是!我也有此累了。”

兩個人轉身向內室行去,院落中,只餘下斬情女和林成方。

大約又過了一頓飯工夫之後,林成方突然睜開雙目,輕輕籲一口氣,道:“你在陪我。”

斬情女道:“是有些意外呢?還是有些高興?”

林成方道:“是有些意外,也有些高興,一個受傷的人,能得主顧如此的照應,對在下而言,也是一件十分光榮的事了。”

斬情女道:“林兄,不談這個了,我想和你談些正經事。”

林成方道:“什麼事?”

斬情女低聲道:“那小房中兩位客人,是不是你的朋友?”

林成方道:“我和王局主一起去,一同見面。……”

斬情女接道:“這不算稀奇,都可以事先約好。”

林成方道:“哦!”

斬情女道:“你明白今夜,如非他們在暗中出手相助,現在的局面,只怕會十分淒涼了。”

林成方道:“那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局面?”

斬情女道:“如非他們暗中幫忙,被殺的人,不是那些殺手,只怕是我們的人,至少,也是雙方都傷亡慘重的局面。”

林成方道:“唉,保鏢這一行飯,也實在難吃。”

斬情女道:“不要逃避,顧左右而言他,我要和你很認真的談談!”

林成方道:“在下就在這裡,姑娘有什麼,只管吩咐。”

斬情女道:“你究竟是什麼身份,用心何在?”

林成方道:“一個鏢師,保護別人安全的人。”

斬情女道,“你,你……”

林成方笑一笑,接道:“其實,你應該看得很清楚,我來自鏢局,你化銀子,我們替你賣命,難道我不是一個鏢師……”

斬情女道:“你這樣的人,豈肯屈就鏢帥,也不屑爲之……”

林成方接道:“你錯了,我是鏢師,萬總鏢頭也是鏢師,我們也許不是爲了錢,而是覺得應該保護一些人安全。我們的一切行動,都完全合鏢師的身份。”

斬情女道:“林兄,到現在爲止,你似下還個人相信找。”

林成方道:“你應該看得很清楚,至少,我沒有騙你,如若一定要問我有沒有欺瞞的地方,那似乎只有一點,我沒有把事情給你說得太清楚。”

斬悄女道:“能不能把事情說得清楚點呢?”

林成方道:“不能,姑娘,我沒有理由給你說清楚。”

斬情女道:“原來如此。”

林成方笑一笑道:“目下,我們至少證明了一件事。”

斬情女道:“證明了什麼?”

林成方道:“證明了我們具有了一些保護你的能力,而且,也正在盡力全心的保護你。”

斬情女道:“不過,後果如何,卻是叫人無法預料。”

林成方道:“不要大自私,爲了你,我們都捲入了這個大漩渦中。”

斬情女淡淡一笑道:“就私情而言,我很感激你,但如說到了公誼方面,小恢,倒是有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林成方心中吃了一驚,忖道:“這個丫頭,實在不簡單,莫非真被她瞧出了什麼不成。”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你有什麼想法?”

斬情女低聲說道:“四海鏢局,可能是真的被我拖下了水,至於你和寶通鏢局,小妹就難說。”

林成方道:“哦!姑娘的意思可是說……”

斬情女道:“小妹不請你們,你們自己也會找出一點事情來作作。”

林成方道:“姑娘,這些事,辯之無益,所以,我不想和姑娘爭辯了。”

斬情女忽然笑一笑,道:“好!咱們談談善後的事,如今你們殺了黑劍門九個殺手,這應該怎麼辦?”

林成方道:“咱們在盡一個鏢師的責任保護你,我們作到了,難免要有敵人被殺,難道姑娘,對這件事……”

斬情女道:“我的看法不同,我覺得,我、四海鏢局,都在爲你們效力。”

林成方心頭震動了一下,暗道:“好厲害的丫頭,這個女人的才慧,確是不可輕視。”

斬情女接道:“所以,我覺得我們都在受你們利用。”

林成方道:“我們,是什麼人?”

斬情女道:“你、萬壽山。”

林成方道:“我們兩個人,敢和整個黑劍門作對,這話傳出去,我們就名滿江湖,死而無憾了。”

斬情女道:“林兄,表面上,我最風光,很多人來保護我,事實上,我最可憐,我只不過是一個藥引子罷了。”

林成方道:“在下是不太瞭解。”

斬情女道:“我相信你心中明白,林兄,我如不是藥引子,都該是一個餌了。”

林成方道:“姑娘,你這看法,豈不是大過輕賤自己嗎?”

斬情女道:“是!我本來就是個不足輕重的人。”

林成方道:“如是你真的不足輕重,也不會被人用作藥引子,也不會被人用作餌。”

斬情女道:“哦!”

林成方道:“姑娘,不論怎麼想,我們這多人爲了你流血,而你覺得是被人利用了,在下立刻可以告辭。”

斬情女吃了一驚,道:“你要走!”

林成方道:“沒有法子,不管我是誰,不管我來自何處,我現在是一個鏢師,只有按一個漂師的身份來辦事,僱主既然對在下有了不滿,有了懷疑,在下也只有辭鏢不保了。”

斬情女道:“林兄,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出來我的心情。”

林成方道:“在下也是說出了心中的感受。”

斬情女放低了聲音道:“林成方,你敢不敢說,你沒有一點利用我的成份在內?”

林成方接道:“姑娘,別說得這樣嚴重,我們不會利用你,你不是藥引子,也不是餌,我們介入了這件事,只不過把事情擴大了一些,姑娘,你想想看,沒有在下和萬總鏢頭,姑娘能不能到徐州呢?”

斬情女沉今了一陣,道:“機會不大。”

林成方道:“這就是了,如若沒有我們今夜的苦戰、犧牲,姑娘會不會逃過今夜這些殺手的搏殺?”

斬情女道:“不會。”

林成方道:“如果你被殺了,你是藥引子,還是餌?”

斬情女道:“我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麼人,我若是引子,你是不是藥?我是餌,你是不是執竿的釣魚的人?”

林成方道:“姑娘,這件事無法爭論明白,也不宜這時刻來爭論它,所以,在下覺得,咱們暫時不談這件事。”

斬情女道:“如是我一定要提呢

林成方道:“一定要提”那麼在下立刻告辭。”

斬情女呆了一呆,道:“你要走!”

林成方道:“不錯,目下咱們的爭論,時機不當,老實說,姑娘必須還要借重四海鏢局的人,這麼強的防衛力量。”

斬情女道:“他們都像是走江湖的人物,別認爲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老實說,他們心中也一樣有着懷疑,只不過,他們不像我,一下子提出來罷了。”

林成方點點頭,道:“只因爲我的武功高強一些,他們就對我生出了懷疑,是嗎?

唉……我如是不堪一擊,只怕早已經死在中原武林高手的十道伏擊之下了。”

斬情女嘆息一聲,道:“石一峰也早看出了我的姑娘身份,而且,他已叫出了口,只是我未否認,他也沒有追問,我們就這樣糊塗了下去,林兄,他們都是老江胡了,別把他們估計得太低。”

林成方點點頭,道:“這件事,等他們發問吧!等他們問出來,咱們再想辦法應付。”

斬情女道:“好!不談這個了,你的體能如何了?”

林成方道:“已經好了,不勞掛心。”

斬情女道:“現在,他們大概不會來了。”

林成方道:“今晚上不會來了,明天夜裡,只怕會更厲害語聲一頓,接道:“你的身體如何了?”

斬情女道:“我提前了兩天,暗中運氣相試,覺得真氣已可暢通,只是體能還未恢復而已,我相三兩天,就可以恢復了。”

林成方道:“那很好,這些殺手的厲害,實在大出人意實之外,你最好早些使你體能恢復。”

斬情女道:“走!咱們到廳中坐吧!我想,他們都在等你,土裡藏不住夜明珠,你表現得太優異了,能者多勞,只怕他們會有很多的問題問你。”

她說得不錯,兩個人一出房門,立刻有很多的人,站了起來,同時,火光閃動,也燃起了一盞燈火。

這些人,包括了石一峰、王榮、田昆、陰陽雙劍。

忽然間站起來,那是表示對林成方的敬重。

石一峰抱抱拳,道:“林少兄,請坐。”

他忽然間,對林成方這樣客氣,顯然,他已怪林成方,生出極大的尊重。

林成方笑一笑,道:“不敢,不敢,諸位請坐吧。”

遇到了這等場面,林成方就是想謙虛一些,也無法開口。

這等的敬重,反而使得氣氛變得很莊嚴。

林成方籲一口氣道:“諸位請坐吧!有什麼話,咱們可以慢慢他說。”

石一峰淡淡一笑道:“林少兄,你不坐,大家如何坐下去。”

林成方哦了一聲,坐了下去。

果然,林成方一坐,大家都跟着坐了下去。

王榮笑一笑道:“林兄,事已至此,咱們之間,似乎是已經用不着隱瞞什麼了。”

林成方道:“是!王兄有何指教?”

王榮道:“指教不敢當,在下是希望林兄能夠開誠相見,事實上,目下的情形,已無秘密可言。”

林成方道:“哦!”

王榮道:“就石副座說吧!他不但知道了我們正在和黑劍門對抗,而且也知道我們保護的是斬情女。”

林成方微微一笑,道:“石前輩只知道她是女扮男裝,至於她是斬情女,恐怕是王兄說的。”

王榮哈哈一笑,道:“高明,在下覺得交往以誠,應該沒錯,所以,隱瞞一些什麼,倒不如擔擔白白說清楚的好。”

林成方笑一笑,道:“王兄,詞峰咄咄,莫非對兄弟有什麼懷疑嗎?”

王榮道:“咱們懷疑林兄不是一個真的鏢師,老實說,像林兄這樣成就的人,絕非屈身於鏢師的人。”

林成方道:“我也許出身之處,有一點使人奇怪,但鏢師這行,卻沒有什麼不好,別人僱我們保護,好應該是沒有什麼錯失纔對。”

王榮道,“沒有錯,鏢蛐也有很多種,一種是真的,像在下和石老,一種是藉以掩護身份之用,是假的,像你林兄這樣,真的是以此爲業,作保鏢的工作嗎?”

林成方沉吟了一陣,道:“聽王兄這麼一分析,倒也是有理得很,兄弟這鏢師的身份,就不能算真的了”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

“我來自何處,這牽扯大多,我不想說出來,我可以不作鏢師,但我作了,我不滿黑劍門的作爲,很希望和他們碰碰,這就是我的真心話。”

王榮點點了頭,道:“夠了,黑劍門是殺手,咱們是真真正正的鏢師,至於你林少兄,大概就是江湖所稱的俠了,挺身而出,拔劍除惡。”

林成方苦笑一下,道,“諸位不要如此,俠之一字,在下如何敢當。”

王榮道:“除了俠義人物在外,在下就想不通,你們如何會挺身而出,和黑劍門這樣的組織作對?”

林成方道:“正因爲沒有人出來和他們作對,所以,他們才十分張狂,明目張膽,計價殺人,如是早些有人出面和他打幾次硬仗,想來,也不會有今日的形勢了。”

石一峰道:“老弟,江湖上,本來不太平,但像黑劍門這樣的殺手組合,老夫也是第一次見到,以後如何,不可預知,但就老夫所聞,武林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

林成方道:“事實上,咱們都有責任,當然,最大的責任,是少林、武當,這等武林中有名的組織,他們不應該如此放縱黑劍門。”

石一峰道:“說起來,也是叫人想不透,以少林、武當等強大的實力,難道就不敢碰碰黑劍門。”

斬情女突然接口說道,“那倒不是,黑劍門的活動,一直在隱秘中行事,他們沒有開山立寨,一直隱身在暗中行事,少林弟子,就是想找他們,也是無法下手。”

林成方道:“黑劍門在江湖上索酬取命,鬧了不少年吧?”

石一峰道:“大概有十年以上了吧!”

林成方道:“這就是了,這十年之中,是不是有人找過他門?”

斬情女道:“據我所知沒有。”

石一峰道:“唉!不但沒有人去找他們,而且,都還有意的避着他們,就拿我們四海鏢局說吧!我們要逃避他,只要惹上黑劍門,我門就不接好筆生意。”

林成方道:“貴局如此,其他的鏢局,是否也如此呢?”

石一峰道:“大概差不多吧!到現在爲止,還沒有聽到過,黑劍門和那一家鏢局有過沖突。”

林成方道:“現在有了。”

王榮道:“敝局首當其衝。這一戰,不但有關係着產敝局的存亡、榮辱,只怕和這一行業的成敗,也大有關係。”

石一峰道:“其實,就目下江湖上的情形而言,在保鏢這行中,也只有四海鏢局,可以碰碰黑劍門。”

林成方道:“石老說得不錯,咱們碰他了,如今咱們都還活得好好的,黑劍門,卻折損了不少的人”

石一峰道:“林少兄,咱們對付的不是一個綠林大盜,江湖匪徒,咱們對付的是黑劍門;如是一般盜匪,這一戰可能是他們全部精銳,咱們這麼一個盡數搏殺,已經使他們再無反擊之力,甚至全軍覆沒,未再留下一個活口,但對黑劍門而言,這不過只是他們一部份力量,甚至,只是先頭的試探力量,我擔心他們在極端忿怒之下,會對我們展開激烈絕倫的報復。”

林成方道:“如果人人都存着了這麼一種顧忌,也都不敢輕易出手,到頭來,還是難免一死。”

石一峰道:“他們一直隱在暗處,就是想找他們的拼命,也是無處可找。”

林成方道:“現在,咱們就有着把他們找出來的機會,只要咱們追下去,撐下去,他們就會被咱們找出來。”

石一峰道:“如是他們對四海鏢局裡的人,展開報復,咱們應該如何?”

林成方道:“這確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但咱如因此退縮。那會使黑劍門越來越兇惡,我想內心之中,對黑劍門很痛恨的武要同道,定然不少,只不過,沒有人敢首先站出,沒有人敢首先和他們抗拒,我們挺身而出了,我相信以後,會有不少的人跟着來,人要能引起武林同道對他們的抗拒,咱們就算犧牲了,也是一樁很值得的事。”

石一峰點點頭,道:“林少兄說得不錯,老夫一把年紀了,死不足惜,求仁得仁,留一點英名在武林,也算是一大快事,只是老夫有些愧對總鏢頭。”

林成方道:“可惜貴總鏢頭不在此地,他如在此也可以看到這等局面,咱們就是想和解,對方也不會給咱們這個機會。”斬情女道,“事已如此,急在善後,咱們一方面抗拒敵人的力量,一方面也要統一自己的力量,我覺得先要找出來那個幫咱們的人。”

林成方道:“哦!”

斬情女道:“第二件事,小妹覺得咱們如何把萬總鏢頭也請來。”

林成方道:“一定要請他來?”

斬情女道:“是,林兄心中數,萬壽出一身武功,絕不在你之下。”

林成方道:“好!我們請他來。”

斬情女道:“既然是大家推心置腹,坦誠相見了,小妹也不保留,我已覺出傷勢痊癒,明天,我就要恢復本來的面目,然後,準備盡我之能,約請一些人來。”

林成方道:“對!”

斬情女道:“現在,請你林兄,先把那位大地,給咱們引一下。”

林成方道:“大夫……”

斬情女道:“對!就是那位住在門口小房子中的大夫,和他的從人?”

事情逼上了頭,如若要成方再推下去,那將成了一樁很沒有味道的事,只好硬着頭皮,道:“好厲害的姑娘,不過,應該把他們找出來,還得三思……”

斬情女道:“咱們要不要見見他呢?”

林成方道:“見見他也行,不過,姑娘是不是覺得咱們又暴露了一股隱身相助的力量……”

語聲頓了一頓,接道:“黑劍門,所以能在江湖上稱霸,逞強,就因爲他們力量隱在了暗中,調度十分靈活,咱們想對付黑劍門,也要擺幾顆暗棋,使他們防不勝防。”

斬情女輕輕籲一月氣,道:“話是不錯,但我們目下的人,個個都是朋友,我相信不會有人出賣咱們。”

林成方道:“姑娘你越說越明白了。”

斬情女道:“要他來,大家見見,這些人中,我相情,沒有人會泄漏隱密。”

林成方道:“姑娘,你能說,在暗中沒有敵人監視嗎?”

斬情女嘆息一聲道:“林兄,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這是很多人的想法!”

林成方回顧了石一峰一眼,道:“石前輩……”

石一峰道:“林少兄,咱門已經抗拒了總鏢頭的令諭,今後,是否見容於總鏢頭,還難預料,我想,如是咱們一旦離開四海鏢局,只怕還要林少兄引薦咱們加入寶通鏢局。”

林成方道:“寶通鏢局還缺少一位副總鏢頭,石老如肯屈就,敝總鏢頭,自然會歡迎得很。”

石一峰道:“所以,咱們應該見見那位暗中相助我們的人,其實,大家都已知道,就算林兄不給咱們引見,明日,咱們各別見去,豈不是讓他多費脣舌,弄巧成拙。”

多費脣舌這四個字,使得要成方心中大大地震動了一下,高空不會說話,如若他們一個個的去間話,這不使他爲難。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諸位一定要見他,兄弟只好從命了,不過,有一點使兄弟礙難的地方,兄弟不得不先說明。”

石一峰道,“請說吧……”

林成方道:“他不說話,難得開一次口……”

斬情女邁:“這等怪事,江湖上前所未聞,究竟爲了什麼?”

林成方道,“因爲,他從不開口,好像守住一個誓言,這一點諸位必先諒解,兄弟才能替諸位引見。”

石一峰道:“既然他有這個苦衷,咱們心中諒解就是。”

林成方道:“好!兄弟這就叫他來。”

斬情女道:“慢着。”

林成方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斬情女道:“他不肯開口說話,但他一定以真正面目和咱們見面。”

林成方目注斬情女,微微一笑,欲言又止。

斬情女道:“你有話說?”

林成方道:“不說也罷!諸位記着我一句話,不要逼他開口,那可能會使他十分爲難。”

石一峰道:“林少兄招呼過了,咱們自然會記着此事。”

林成方點點頭,舉步而去片之後,帶着高空雁行入廳中。

那是絕美的男人,會廳中人,都覺得眼睛一亮。

斬情女芳心震動了一下,急忙運功收斂心神。

她久走江湖,閱人多矣!

但人來沒有過這樣動心的男人。

那是一種叫女人動心的男人。

忽然間,她明白了,林成方爲什麼微笑不語,爲什麼言語支語。替高空雁引見了所有的人,但卻未把高空雁介紹得很詳細。

只說了他姓高,然後,就送走了高空雁。

林成方再回廳中,立刻受到了報怨,石一峰首先說道:“林少兄,既然咱們見到了高少俠,爲什麼不讓咱們謝一句相助之情。”

王榮、田昆等齊齊說道:“是啊!爲什麼不讓他多留一下。”

林成方道,“你們齊謝他,這不是叫他爲難嗎?他不能開口。”

石一峰道:“這倒也是真的,但不知林少兄是否代我們謝過他。”

林成方道:“他不能說話,對我也是一樣,但仍然表達了諸位的謝意。”

王榮低聲道:“高少俠是不是承認幫助了我們。”

林成方道,“是!他默認了這件事。”

田昆道:“在暗器手法中,那是曠古絕今的奇技,能不能告訴我們那是什麼手法?”

林成方道:“這一點,兄弟未多問他,老實說,他不願開口。”

田昆道:“哦!”

石一峰道:“高個俠,可是林少兄約來的人,是嗎?”

林成方道:“不是!是別人約的。”

石一峰道:“什麼人?”

林成方道:“是江湖上大有名望的人,我想,很快就可以公開出他的姓名身份了。”

石一峰道:“這麼說來,林少這些舉動,是整個設計中的一部分了。”

林成方沉吟了一陣,道:“黑劍門的狂妄殘忍,早已引起了幾個大俠的注意,他們聲譽高,身份尊,不便自己出面,所以,才請了很多人出來,幫他們追查,想查明白,黑劍門究竟是怎麼回事。”

石一峰道:“哦!”

林成方道:“一旦追查出他們的來龍去脈,找出了他們的幕後首腦,這些人,都會正式出面了。”

石一峰道,“對!有你林少兄這一番話,咱們就放心多了。”

林成方笑一笑,道:“咱們已和黑劍門數度交手,至少,到目前爲止,咱們還未吃過大虧。”

羣豪相互望了一眼,每個人的臉上都泛起了一股濃重的同仇敵愾之色。

林成方輕輕籲一口氣,接道:“那說明了一件事,黑劍門並非是不可擊敗的。”

石一峰道:“對,和他們動過了兩次手之後,雖然是兇險絕倫,但老實說,者夫的內心之中,反而鎮靜了很多,黑劍門,並非是不可碰。”

林成方道:“最重要的是,咱們經過兩番博殺之後,內心之中,已經對他們不再畏懼。”

王榮道:“說的也是,咱們在江湖上行走保鏢,哪一天都可能遇上兇險,哪一天都可能遇上高手,過的是刀頭舐血的生活,爲什麼要怕黑劍門。”

林成方道:“對!這個道理,我們都很懂,只可惜,我們雖明白,但卻是沒有想通達。”

斬情女笑一笑,道:“現在通達了,連我對黑劍門的畏懼,也減退了很多。”

林成方點點頭,道:“諸位,心中都通達了,咱們應該好好地合作了。”

田昆道:“林少兄,在下還有幾句話請問,希望閣下能夠給兄弟一個答覆。”

林成方道:“田兄請問,兄弟知無不言。”

田昆道:“冰炭不同爐,道不同難相爲謀,咱們這些江湖道上的人,會不會和你們是來呢?”

林成方道:“爲什麼合不來,咱們不是處得很好嗎?”

田昆道:“豈能人人都像你一佯?”

林成方道:“他們會比我更好相處,老實說,諸位這是爲武要謀福而來,不論過去如何,都會受到相當的尊重。”

斬情女道:“林兄,像小妹這樣聲名狼籍的人,你們會看得起嗎!”

林成方道:“姑娘,不要妄自菲薄,就在下與你姑娘相處這一段日子中,在下一直沒有發現姑娘有什麼缺失。”

斬情女道:“那是因爲你對我瞭解得太少。”

林成方嘆息一聲,道:“姑娘,人非聖賢,誰能無過,過而能改,仍是完人,姑娘過去,就算是有些什麼錯誤,只要姑娘是真的存心改過,過去的事,在下可以保證別人不會追究。”

斬情女淡淡一笑,道,“不論我能不能變成一個好人,但咱們這次合作,我會全力以赴:不過,小妹有幾句話,不能不說。”

林成方道:“姑娘請說。”

斬情女道:“事情已經叫明瞭,咱們似乎用不着再在這地方住下去了。”

林成方道:“姑娘的意思是……”

斬情女道:“我的意思是咱們最好能離開這裡,搬到四海鏢局或是寶通鏢局去。”

林成方沉吟子一陣道:“這也有理。”

王榮道:“石老,要不要回到鏢局去?”

石一峰道:“回到鏢局去豈不是挑明瞭對着黑劍門幹嗎?”

林成方道:“事到如今了,難道石老還有什麼顧忌嗎?”

石一峰低聲道:“林兄,顧忌倒沒有什麼,如若我們全部到寶通鏢局去,豈不是更方便一些。”

林成方心中暗道:“如今已和黑劍門幹了起來,似乎是也不用再顧慮什麼了。”

心中說道:“好吧!在下見見萬總鏢頭,和他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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