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玥發現,她真的很有預言的天賦。
她拍回來的少年......不對,現在叫做尤安,尤安除了她在的時候能乖乖的之外,若是她不在的話,他就是一副防備的樣子,對誰都是預備攻擊的架勢。不過唯一不同的就是凌傲,大概是在他的手上吃了不小的虧,見到凌傲的時候,尤安的一雙金瞳中閃着畏懼與警惕。
好在他現在的雙腿上面上了夾板,行動力上面受到限制,也不可能會擔心他會攻擊人。不過好在尤安誰的話都不聽,唯獨很聽藍玥的話。有的時候,他們都在懷疑,尤安是不是能夠聽得懂他們的話,不然他怎麼每次都在惹得藍玥在動怒前一刻,乖乖的按照她的話去做?
這日,好不容易在九點起牀的藍玥,剛剛打開門,就看到除去雲澤等在門口之外,竟然連尤安也蹲坐在門口。一見到她出來,金瞳倏地一亮,蹭蹭蹭的蹭了過來。
凌傲在看到他的瞬間,早起的那絲溫情,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冷厲的眸子像是含着刀片一樣的直直的射向他,一張俊臉黑的像個鍋貼。
藍玥手一伸,將他從地上拽起來,看着他的兩條腿,皺眉道:“都不知道疼?整天到處竄什麼?”
“邊上呆着去!”
說着手一鬆,就將人扔到了一旁。對着站在一旁的雲澤道:“尤安就交給你了,儘快教會他一切屬於人該有的。我可不想真的養了一隻寵物!”
瞥了眼趴在身邊瞪着委屈的金瞳看着她的尤安,雲澤臉上的笑容可疑的抖了抖,最後還是笑着應下:“是,當家!我會盡我一切能力,讓他迅速的適應一切!”
“嗯,那就好!”點點頭,藍玥轉身一點也不顧身後可憐兮兮的視線,頭也不回的離開。
尤安剛要跟上去,卻被身後的人擰住後衣領,不高興的轉過頭,狠狠的瞪着擋了他路的男人。
雲澤會以他極爲燦爛溫和的笑容,卻硬是讓尤安臉上的狠意一散,身上竟然有些顫抖。
自此,尤安的心裡,對於下意識的歸結爲危險一類的人物中,除了凌傲與藍玥,雲澤是第三個。懼怕凌傲,是因爲他在他的手上吃了苦。害怕藍玥卻又親近她,只是因爲她身上的那種危險,讓他聯想到曾經生存的原始森林,充滿了未知。而眼前的這個人,卻讓他感到很可怕,一種從心裡感到的恐懼。
雲澤拽着他的後領,將他向着樓梯口拖去,“當家既然這樣放心的將你交給我,那麼我自然是不會讓當家失望。同樣的,尤安你也不可以。”
“從什麼地方開始?”將他從樓上擰到了大廳中的沙發上,雲澤的白皙的手指摩擦着下巴,含笑的眸子深深地在他的身上打量着。“按照道理來說,我應該先教你該怎麼走路,可惜你現在的雙腿不便。既然這樣,那麼就從你的用餐禮儀開始吧。等你的腿好了之後,我們再來開始走路的練習!”
雲澤的一張嘴連停頓也沒有的說出了這麼一大堆的話,也不管坐着的人到底能不能聽得懂,倒是將一旁看戲的三個人說的一愣一愣。
更加令他們意外的是,原先他們把着爲尤安身上治療的時候,這傢伙張牙舞爪的樣子,怎麼現在這麼乖乖的坐在那裡聽着雲澤的教育?難道這傢伙還認人?
“那個......”雲清出聲道:“話說,你說這麼多,貌似是打算教他什麼?”千萬不要是這樣啊,叫一個懂不懂的人學習貴族禮儀,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的一樣,雲澤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這是當家的決定,當家說了,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人的一切禮儀。”
“當人,我們學的都是貴族禮儀,自然他和我學,也就要會這些了!”
歐廉在他提到藍玥的時候,眸光閃了閃。看着身邊明顯是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樣子的雲清,忽然笑道:“也對,尤安是個人,如果老是這樣什麼不懂的話,也不好。在這裡倒還好,要是不小心傷到了人的話,這就不好了。”
“這個真心的是有點難度!”
扁扁嘴,雲清看着不耐煩的在沙發上動來動去的尤安。要教這樣的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學習禮儀,其實也不難,難就難在這個被稱爲‘人’的人,壓根就沒有做人的自覺,和他說話,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尤安,坐好!”
四個字,明明說的很是輕柔,不帶任何的威脅狠戾,卻愣是在雲清不敢置信的視線下,尤安不斷扭動的身子,猛地定住,動都不敢動。
這下子不只是雲清,就連歐廉與御風都瞪大了眼睛。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早就領教過雲澤溫文爾雅的表象下,隱藏着腹黑的一面,果然是沒錯。都說動物的直覺是最爲靈敏,這尤安下意識遵從,不就是表現出這一點嗎!
驚愣過後,歐廉吹出一個愉悅的口哨,饒有興趣的看着面前的兩個,道:“看來這倒是一點也不用擔心了,相信雲澤一定能將他教育好了!我很期待一個作爲標準的紳士誕生之日,雲澤,加油了啊!”
“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其實也希望歐廉去幫幫雲澤的忙,看你的樣子,似乎很閒。”
身後,藍玥與凌傲笑眯眯的看着他們。
歐廉嘴角的笑一僵,連連擺手,“我上次就差點被他給殺了,這還是算了,尤安的樣子似乎認人。”笑話,這個傢伙現在了不是他們這樣的正常人,尤安怕雲澤,所以聽他的話,但是卻並不怕他歐廉啊,他可不想去送死。
藍玥笑笑不語,身邊的凌傲冷冷的掃了眼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眼巴巴的看着藍玥的尤安,雙手緊扣着她的腰,就將人帶了出去。
“御風雲清,跟上!”
冷淡的一聲,雲清可惜的拍了拍歐廉的肩,看樣子他往後的命運已經定下。御風淡淡的看了他僵硬的俊臉一眼,一向面無表情的面上,此時終於帶着一絲笑意,“保重!”
望着兩個絕塵而去的人,歐廉現在怎的是欲哭無淚,怎麼這件事情又攤到了他的身上?他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倒黴!
雲澤拍了拍手,笑道:“看樣子,當家與凌首領是擔心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留下你來幫忙了,那麼這段時間算是合作愉快了!”
合作?歐廉的嘴角直抽,看着瞪着他滿臉煞氣的少年,他真的很想追出去啊!
已經離開家的藍玥等人,此時已經來到波特馬諾克高爾夫俱樂部。這個俱樂部是被公認的最完美的球場。
凌傲等人來的時候,擋在門口,來人讓他們出示會員卡。凌傲挑眉看向身旁的人,御風取出一張金光閃閃的卡遞到了面前的人手上,當下那人的臉色就是一邊,連忙從將他們領到了裡面。
“出去!”御風收起卡,淡淡道。
那人沒有任何的異議,連忙退了出去。
藍玥挑眉看着面前風光不錯的平地,道:“你是要帶我來打高爾夫?”精緻的小臉上浮上一層失望,她還以爲是什麼呢,早知道還不如繼續睡覺來的痛快。
帶着她向前面的小屋走去,冷硬的俊臉上帶着一絲笑意,“你這段時間老是犯困,多運動運動,精神也會好一點。”
說着接過御風遞過來的鐵桿,放了一根在她的手上,言語中帶着不自覺的膩哄,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藍玥無奈的接過,她其實還是比較想要在一個地方躺躺,真的是一點精神都沒有。
身爲醫生的雲清,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觀察。這一次兩次的犯困倒是說得過去,但這整天整天的犯困,就顯得有些不正常了吧。心中隱隱的有種想法浮現,不過只是還不太確定就是了,帶着審視的目光,雲清在藍玥平坦一片的腹部不斷的掃視着。
會是這樣嗎?她應該給藍玥做個全面的檢查纔對,這樣的什麼都不知道的猜測,總歸是不太好。
“雲清,我身上有什麼?”
被盯得有些奇怪的藍玥,挑眉看着她,也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身上。
雲清臉上帶着怪異的神情,道:“藍玥,其實我觀察了一下,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長胖了?”
原諒她吧,她只是實話實說,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胖一點的話,倒是沒什麼。倏地,雙眼閃過一絲亮光,迎着凌傲不善的目光,將懶洋洋的藍玥拉到一旁,道:“藍玥,問個很......呃,很隱私的問題!”
“問吧!”
“就是說.......那個,你、你那個多長時間沒來了?”
“做什麼?”藍玥古怪的看着她,然後見她一臉的急切,便想了想,道:“算起來,似乎一個多月沒來了!唔,可能是這段時間事情多,壓力大了,所以有些不準時。對了,雲清你幹嘛問這個?”
“沒、沒什麼!”眼角抽了抽,雲清認真地看着她,道:“藍玥,我還是建議你檢查一下,你、呃,那個的不正常,加上你這段時間休息時間上面的不協調,我心中雖然有了些猜測,但還是需要回去認真的做一次細密的檢查!”
“哦!”
不慎在意的揮揮手,藍玥慢悠悠的來到凌傲的身邊,打着哈欠的靠在他身上,“凌傲,其實現在很想吃東西,又很想睡覺。看樣子是這段時間休息的過頭了,我真的變懶了。真不知道一個星期之後回去的時候,我還能不能適應那種生活了!”
其實她言下之意,只不過是不習慣現在這樣的生活而已,過於的平靜,過於的一帆風順,沒有任何的刺激可言。
凌傲放下手中的鐵桿,半擁着她,皺眉道:“真的很累?實在不行的話,便回去吧。”
“出都出來了,還回去做什麼?算了,怎麼說也是度蜜月中,好好的玩玩也好。”打着哈欠直起身,看着面前的球,道:“既然來了,我們便玩個盡興。凌傲我們來比比看,看看誰的球技比較好。”
“好!”
凌傲含笑的應下。
可就在他剛應下的瞬間,響起的聲音讓兩個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嘖,真是巧啊!藍當家,凌首領!”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邪肆語氣,這是藍玥與凌傲是怎麼也不可能忽略掉的特有嗓音。
試問一下,在這個地方,能吐出一口流利的中文,且還敢來打擾他們的人,恐怕是少之又少了。
也只有他——森·安德魯,纔有這樣的膽量!
不過,真的是‘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