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房間中,滿屋子的儀器泛着冰藍的詭異的光芒,來來往往的人在中間不斷的穿梭,而中間的一個兩人環抱才能抱得過來的透明玻璃器皿中,淡藍的液體在中間不斷的泛着泡泡。而藍色液體的正中間,一個全身赤裸的男子,正直直的立在正中間。
漆黑如墨的髮絲在液體中飄飄蕩蕩,緊閉的雙目,微蹙的濃眉,似乎昭示着男子在進入這裡之前所受到的折磨。俊逸非凡的容貌上,帶着特屬於東方人的那種微微的柔和感。
若是見過他的人看到他的話,一定會驚呼,這不是那個被FBI派出去執行任務而失蹤的藍家四少爺藍澈嗎?這個讓藍家的當家藍玥冒着生命危險放下臨近的婚禮,親自前往百慕大三角尋找未果的藍澈。
誰也不曾想到,那個原本在所有人都判定其死亡,藍玥親口說出下落不明的人,竟然出現在這裡。
透明器皿旁邊,各種各樣的線路連接着那裡,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來來往往的人,對於中間的玻璃器皿中的人,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麻木的不斷的檢查着其中的數據,不時的來到他的面前觀察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緊閉的感應門忽然打開,一前一後的兩男一女出現在這裡面。
女人快步的走到玻璃器皿前,伸手着迷的撫上器皿,灰褐色的眼睛中帶着瘋狂的癡迷。手指在玻璃器皿上面不斷的摩擦拂動,似乎就是撫在男人的身上一般。
“怎麼,莉茲,你就這樣的迫不及待?”
身後的男人冷笑的說道!
莉茲迷濛着眼睛,嬌媚着聲音道:“這個男人我可是想了很久,從我第一次見到他開始,我就瘋狂的迷戀上了他,好不容易將人得到手了,我卻碰都不能碰,難道現在臆想一下都不行?瓦諾,你管的未免也太多了吧!”
瓦諾的男人眯着藍色的透着陰厲的眼睛,道:“我是在想,你這樣的人妖,竟然會對這樣正正經經的男人有興趣。可惜的是,人家還不一定會對你這個人妖有興趣。”
“你什麼意思!瓦諾,你是找死嗎?”從迷濛中被他的話刺激的緩過神來的莉茲,聲音中的嬌媚一下子轉換成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包含怒氣不滿。
“好了,你們做什麼?難道不知道是大人讓我們來看看這裡的進展嗎?在這裡吵成這個樣子成什麼樣?”一直站在一旁的帶着眼鏡的男人,冷冷的掃了兩人一眼,卻成功的阻止了兩個人之間的爭執。
“是,克里洛!”
克里洛見他們不再吵,便轉身來到一旁站着待命的白髮老人走去。以一種英國貴族所特有的禮儀行了一禮,道:“約翰先生,不知道這次的進展如何?大人特意讓我們來看看,希望知道大概什麼時候能成功。”
滿頭白髮的約翰,原本是是世界著名的人體研究科學家,幾年前因爲非法的囚禁他人進行瘋狂而被禁止的試驗,被倫敦第一法院判處了死刑。誰也不曾想到,這個原本應該已經死了的人,竟然還在這裡,並且似乎在幫人進行着什麼令人寒顫的試驗。
聽了克里洛的問話,約翰從喉嚨中發出古怪而陰森的笑容。起身來到中央的玻璃器皿前,渾濁的雙眼中閃着瘋狂的光芒:“回去告訴大人,原本這個試驗是要十年的,現在只需要三年,三年之後,這個人就能歸於大人的手下了!”
“啊,那不就是說還要三年他才能醒過來嗎?”莉茲失望的眨了眨眼睛,聲音再次的變回了嬌媚的女人聲音。風情萬種的撥了撥裸露的肩上的金髮,有些無奈的道:“哎,真的是掃興,原本我還在想,我能讓他今早成爲我的寵物,怎麼就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呢?”
“哦?聽你的意思,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呵,我怎麼敢?這東西都是你說了算,我們可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莉茲是一點也沒有克里洛對約翰的尊敬,對於他不善的問話,她也是回以冷冷的一嘲。
“閉嘴,莉茲!”克里洛面含冰霜的狠狠瞪了不知輕重的莉茲一眼,然後轉頭道歉,道:“約翰先生不要見怪,三年是嗎?我想大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定會非常的高興。那麼就麻煩您了!”
說着,克里洛三人離開了實驗室。
昏暗的房間中,一個人影正坐在未開燈的房中,靠近窗戶的書桌前,外面夜幕已降。
“叩叩叩!”
隨着有節奏的三聲敲門聲之後,克里洛輕輕的旋轉開門把手走了進來。在離書桌前的人影還有近一米的距離的時候,這才停下了腳步。
“大人,約翰先生說,還有三年,三年後器皿中的男人就能供大人使喚了。”
“三年!”人影輕笑,沉沉的陰冷聲中帶着期待,
“三年後,他將成爲我的一枚重要的棋子,一個對付藍玥的重要棋子。我真的很期待,到時候這個死了那麼長時間的人忽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將會是怎樣的一幕驚喜的畫面。”
克里洛垂着臉,聲音平平:“這將是大人手上一把鋒利的寶劍!”
“寶劍,一把鋒利的寶劍,哈哈哈,是的,沒錯,確實會是一把鋒利的寶劍!哈哈哈……”
一張陰謀的大網,已經向着毫不知情的藍玥張了開,只等着藍澈這一陣東風而已……
凌傲手中拿着鐵桿,看着面前‘好巧’遇上的人,冰冷的俊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倒是安德魯滿臉笑意的不斷的走向他們,翠綠的眼睛中,在看向藍玥的時候,稍稍的一晃。
“藍當家看起來似乎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嗎?”
說着,竟然伸出手,打算貼上她的額頭。還沒等藍玥反應過來,身邊的凌傲就摟着她的腰快速的閃到了一旁。
“我的女人,什麼時候需要一個外人來關心?”
凌傲挑起脣,冷冷的看着安德魯臉上一閃而逝的陰沉。別以爲他不知道他心裡大什麼主意,他的女人,絕對不是什麼人都能覬覦的。他要讓他明白,清楚的知道藍玥現在是什麼身份,徹底的斷了他的念想。
安德魯裝似不在意的收回手,笑着捲了捲衣袖,道:“即使是朋友之間的關心,凌首領又何必這樣的像是驚弓之鳥一樣,讓人看到了,還以爲我對藍當家做了什麼事情呢!”
他的話說的完美無缺,讓人找不到任何的漏洞,似乎真的就是一種朋友之間的關心一樣。但這裡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話,凌傲不信,藍玥就更不可能相信。
揉着有些犯疼的額角,藍玥勉強扯出一個還算得體的笑容,道:“我倒是真的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和意大利教父成了朋友,你能告訴我,我們是什麼時候成了朋友了嗎?”
“那麼,藍當家說如何才能承認?”
“呵!”頭有些暈眩,藍玥微微的晃了晃頭,冷笑道:“安德魯,我實話和你說吧,你如果讓藍澈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們或許還有一半的可能會成爲朋友。可是現在藍澈下落不明,你這個罪魁禍首,我沒有殺了你,這已經是天大的忍耐了,你還想做朋友?安德魯,即使這件事情你只是被了這個黑鍋,但卻改變不了這一事實!”
她從來和他只會是敵人,當初與凌傲是敵人,只是現在是最親密的夫妻。如果不是安德魯做出那件事情的話,或許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上很多。但現在藍玥只要一看到他,她就想到哪下落不明的藍澈。以她的心性,沒有在當初處理威廉雷蒙兩家的時候殺了他,這已經是很大的忍耐力了,誰知道這個人竟然三番兩次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是在挑釁,挑釁她的底限!
凌傲皺着眉,他摟着她的腰,知道她隱隱發顫的身軀。濃眉微皺,他覺得今天帶她出來時一個錯誤的決定,如果早知道安德魯會出現在這裡的話,他早就離開這個地方了。
看她皺眉揉額的樣子,他知道她是真的動了怒。
凌傲一直都知道藍玥與藍澈的關係很好,整個藍家,也就只有藍澈是能經常的練習藍玥,其他的人想要聯繫她,還要經過藍澈的手,從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他們兩兄妹的關係該是多好了。
面前的人,雖然經過調查,並不是這件事情的主謀,卻也從中間牽扯到了一點。自然,藍玥一半的怒氣就轉嫁到了他的身上。
“安德魯,我不希望你再次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否則的話……”
剩下的話,凌傲並沒有說出口,但眼底隱含的冷厲警告,卻在無聲的告訴安德魯,他的話中隱含的意思。
說完這話,凌傲就一把抱起明顯不舒服的藍玥,頭也不回的與他錯身而過。
該死,他就知道這幾天她這樣嗜睡很不正常,果然身體確實是不舒服,他竟然還帶着她出來吹這麼長時間的冷風。凌傲抱着半眯着眼睛,昏睡的迷迷糊糊的藍玥,眼底閃着懊惱的光芒。
安德魯轉過身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看着男人懷中纖細的女人,翠綠的眼眸漸漸的轉化爲深邃的墨綠。
“主人!”
皮特林在一旁輕聲的喚了一聲,他能感覺到主人現在隱匿的怒火,他知道主人對藍家的藍當家,凌首領的妻子是動了真了。這樣的主人,他跟在他這麼多年來,從來就不曾見到過的。
安德魯冷笑的移開視線,擡起手中的鐵桿,啪的一聲將身邊的球打了出去。望着慢慢的進了洞的白球,低聲的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說了,結婚並不代表着能永遠在一起!藍玥,我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