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開他，看着他的眼，平靜地說：“我早就不愛你了！”
沈遠之回望進她的眼裡，慢慢地開口，“是嗎？那一晚，算什麼？”
“你明明知道的！”程瑤輕笑了起來：“沈遠之，如果你覺得那一晚有什麼的話，那麼你可以甩一張支票給我，就像是對待那些女人一樣，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的！”
她這樣說，他是真的被氣到了，竟然真的從衣袋裡拿出一本支票本，擡眼看着她，“你要多少！”
他的目光微眯了一下，“通常陪我一次，十萬！”
“可是那天你做了三次！”程瑤面無表情地說着，將自己墜入了塵埃。
她真的一點也不介意用自己的身體換錢的，一點也不介意。
沈遠之寫了五十萬，他放在她的手心裡，“再加兩次。”
程瑤捏緊了支票，“今天我不賣，還有那是我第一次，會貴一點。”
她說着，拿了自己的包就走出去，那正是瑞泰銀行。
沈遠之站在電梯裡，許久都沒有動。
電梯合上，他一個人站着……內心不是不觸動了。
那時，他的心情很是複雜，竟然動了一點點想悔婚的念頭。
在他碰到了程瑤以後……
他一定是瘋掉了。
他們應該是互相憎恨的兩個人，就憑着他上過她一次，不，是三次，就能改變一切嗎？
沈遠之，少自作之情了…
而且，他是真的，真的一點也沒有愛上她。
喬安雖然不太可愛，但是和程瑤比，好太多了。
他按了電梯，雖然說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但是他的內心裡，總是觸動的。
辦完事，喬安打了電話給他，“遠之，你那邊忙完了沒有？一起吃個飯？”
喬安是個成熟的女人，也不粘人，一切約會都以他方便爲主。
這是沈遠之選擇她的原因……
他應該答應的，但是話到嘴邊，又改了，“一會兒還有點事，喬安，下次吧！”
客氣有餘，但是親密不足，這是小高的想法。
這還是未婚夫妻？
小高反正是不看好的，反而是剛纔總裁看着程經理時，目光纏綿熱烈，像是要將程經理吃掉一樣。
還好電梯裡沒有牀，不然她覺得大概總裁會撲倒前妻了。
想到這裡，小高不禁鬆了口氣，又偷偷地看了一下沈遠之。
沈遠之看着小高，淡淡地說，“去查一下瑞泰一個叫程瑤的人，現在是什麼職位。”
“要不要查……婚姻狀態呢？或者說有沒有男朋友？”小高大着膽子問。
沈遠之瞪了她一眼，“你是偵探嗎？”
這就是不要了？
不過幾乎是立即的，沈遠之就又開口了，“如果查得出來，也可以！”
“這個需要經費的！”小高巴巴地說，“而且報公司的賬，不太好！”
沈遠之又看了看她一眼，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的秘書這樣地……善解人意。
他寫了一張十萬的支票給小高，小高收好，“我一定將這事辦好！”
沈遠之合上雙目，沒有再出聲了。
小高沒有再敢打擾他了，不過心裡也和明鏡一樣，總裁大概是忘不了前妻。
何必呢，以前在一起時沒有珍惜，現在倒是念上了。
小高動作特別快，很快就查出來，程瑤只是瑞泰的一般銀行專員，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拉業務的。
那種在房地產售樓部接貨款單子的那種，累死累活一個月，也掙不了兩三萬的那種。
小高自己看着報告單，心裡也是有些吃驚的，程經理以前是多麼地高高在上，成天穿的不是三宅一生，就是香奈爾，現在怎麼……
她走進沈遠之的辦公室，將報告放在他的桌上，“總裁，程經理現在是單身，不過工作並不是太好！”
她不太能理解，程瑤的能力根本不需要這樣辛苦，這種工作，幾乎成天都是在外面跑……而且還得應付開發商那兒的老一色一鬼們。
沈遠之拿起來看，然後淡淡地說：“你先出去。”
小高抿了下脣，識趣了退出去。
沈遠之看了那份報告，手指握得死緊。
他想到了那七個小矮人，心裡不難知道她爲什麼選擇這樣的工作，是因爲……自由。
但是她這樣，能掙到幾個錢？
即使是在H市這樣的地方，你有兩萬的收入，想租個房子還得要大幾千，而她帶着七個孩子，沒有一萬的房租是過不去的，再加上八個人的吃喝，或者那些孩子還有些別的用度……
他沒有那麼蠢，那些孩子一定是有缺陷的，所以她只能自己帶着。
沈遠之靜靜地看着，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她這樣活着，不累嗎？
而且，程瑤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他並不知道，她對於孩子的執着，是因爲她曾經那樣地想在他身上得到一個孩子，可是他沒有給，那樣深深地羞辱了她。
他將那些報告放進抽屜裡，走出去……
沈遠之很久沒有自己開車了，但是今天是他自己開車的。
他一直將車開到了一家售樓處，碧海居，如果沒有錯的話，她今天會在這裡。
沈遠之沒有進去，就只是將車停在售樓處的門口，倚在車門上靜靜地抽菸。
他想看看她現在工作的樣子，是不是真的那樣慘……
應該是很慘，不然以她的脾氣，上次不會拿走五十萬。
小高查到了，當天她就將五十萬提走了……
如果不是那麼缺錢，她不會這樣迫不及待。
他和她算不上愉快地離婚，多少前任是恨不得對方越慘越好，但是他看着她現在的樣子，卻是高興不起來。
如果沒有和他結婚，程瑤現在可能過着最高級的生活，住最好的地方，開最好的車，喝最好的紅酒……
他一直等到夕陽快要落山，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喬安的。
沈遠之看了一下，還是按掉了。
之後，他編了一條信息過去，“在見客戶。”
喬安看着那條信息，有些怔忡，以前沈遠之如果是見客戶，會直接不接她的電話，也不會解釋，最多下次見面會在她問時說一下，而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