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瞬間，裴淺的眼瞳急劇地收一縮着……是秦墨。
秦墨淡淡一笑，扶着扶手站在顧西的身邊：“怎麼樣？”
顧西跟着淺淺一笑：“什麼怎麼樣？”
秦墨擡了擡下巴，看着遠處：“今年的煙花，有沒有特別地美。”
他將目光收回，定定地落在她的小臉上：“去年，你都沒有要來！”
他像是試探，又像是自嘲地說：“忘不了他，是嗎？”
迎着夜風，顧西讓冷風吹着自己微熱的小臉，一會兒，她側過了臉，輕輕地笑了笑：“秦墨，你說呢？”
她笑了笑：“忘不忘，又有什麼關係，什麼也改變不了！”
秦墨專注地看着她，許久，他搖了搖頭笑笑：“顧西，你一點也沒有變。”
他伸手摸了她的腦袋一下，然後和她一起看煙花。
“以前就是……就不肯讓一步！”他的聲音很溫和，卻是遺憾的。
她不是一個將就的人，以前沒有將就他，現在……更不會了。
她的聲音有些飄，也有些恍惚：“有嗎？”
秦墨懷念一笑：“是啊！以前就是”。
他想着他們以前訂婚的晚上，“顧西，如果一切重來，我一定不會再讓唐心如……爬上我的牀，好歹和你訂婚！”
他忽然扯了她的手臂一下，示意她看他。
顧西看了看他的神情，然後就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秦墨，能不能不要說！”她止不住地笑，小手自然地挽着他的手臂，側臉擱在他的肩：“不然，我要笑死的！”
可是他不願意，又扳着她讓她看着他的臉，輕咳一聲，十分認真地說：“顧西，那我至少要……”
他也說不下去了，可是誰都知道意思。
顧西笑得不行，臉埋在他的頸子裡……
忽然聲音就低了下來：“秦墨，爲什麼要告訴我！”
就讓她誤會下去，不是很好嗎？
至少，生命中，還有一抹陽光。
秦墨感覺到頸子那兒熱熱的，是她哭了。
這淚，是爲裴淺流的吧！
他有些無奈又有些苦澀，一隻手伸手抱着她，仰着頭看着夜空的煙花：“顧西，煙花很美，卻很短暫！”
她的小手收緊，抱住他……
“不管曾經對我，是錯覺也好，或者是真的有那麼一點點感覺。”他自嘲地笑笑：“我都滿足了！”
顧西不願意擡起小臉，太丟臉了。
到了最後，竟然是秦墨能陪着她，像是朋友一樣說話，陪她看煙花。
“不要哭了，再哭就不美了！”他伸手輕柔地替她抹掉眼淚，“顧西，有一句話，用在你和裴淺之間，最是適合不過了。”
她仰頭看他，表情有些呆，但是眼裡，卻是晶亮得讓煙火都失了顏色。
那瞬間，秦墨幾乎是想閉上眼睛，不敢看她的眼。
太過耀眼奪目。
他吐出一口氣，伸手輕輕地碰着她的小臉：“顧西，人世間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她怔了一下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後退一步，“秦墨，可以不用說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好！”
兩人靜靜地，並肩站着，一起看着滿天的煙火。
“秦墨，你怎麼會來的？”她的聲音低低地問着。
他笑笑：“很多年前，我沒有來得及，現在我想好歹安慰你一下！”
顧西轉過身子，和他面對面地站着……
秦墨也低着頭看她……這麼地凝視了很久很久……
他怎麼會愛上她的，而她，怎麼會認錯的。
到了後來，才發現，他們竟然從來沒有相愛過。
夜慢慢地深了，顧西淺笑：“不早了，回去吧！”
“好，回去！”秦墨沒有動：“你回哪兒？”
顧西想了一下：“我回公寓，太晚了，明天再回顧園。”
秦墨深深地看着她：“林允之，怎麼會放你出來的！”
他忽然伸出手，而她嚇一跳往後退。
他的手指輕而不容拒絕地替她將圍巾整理了。
“開車小心些！”還是忍不住地捏了捏她的小臉。
顧西笑笑，沒有躲開。
秦墨，好像將她當成妹妹了，也很好啊！
確實是很得很，不知道某個男人已經在黑暗的角落裡咬牙節齒了。
看着他們親密的樣子，裴淺站幾乎要抓狂。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還有做什麼？
動手動腳的，他看着就扎眼！
下樓時，顧西一邊走一邊問秦墨，“你和唐心如？”
“沒有聯繫了，前幾天她發了一條問候信息過來……人好像回了老家！”秦墨淡淡地說着，然後笑了一下：“怎麼？還在打讓主意讓我和她一起嗎？”
兩人說着，已經到了樓下，再走大概五十米就是停車的地方。
顧西站住，笑了笑：“不，我只是希望她平靜了！”
秦墨嘆息一聲：“其實我對她也不好！”
如果好，大概唐心如也不會那樣。
顧西拍拍他的手：“不是你的錯，不要太自責了！”
秦墨笑笑：“我們顧西長大了，會體晾人了！”
一會兒，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那個莫玉婷，你就打算放過了嗎？不怕她又想出什麼損招來對付你？”
想到那次的車禍，還是心有餘悸的。
顧西不在意地笑笑：“她要被送到國外了，她成不了什麼事的！”
秦墨點頭：‘那就好！’
“我就送你到這兒，小心開車！”他微笑着爲她打開車門。
顧西坐進去，和他招了招手。
她的小臉上帶着一抹動的淺笑，就像是過去他們約會分別一樣。
秦墨的心裡一動，忽然用手扳着車門，俯了身子，微變着腰低低地說：“有顧西，你現在對我……還有可能嗎？”
顧西心裡一動，她看着面前的男人。
這麼多事情以後，他還能這樣地喜歡她，其實很窩心。
但是她還是搖了搖頭：“秦墨，以前需要顧忌的事情，現在一件也沒有少！”
她頓了頓，雖然知道殘忍，但是還是和他說實話，“我和你，沒有可能了！”
他的面色有些蒼白，也有些苦澀。
許久，才鬆開車門，極有風度地退後，看着她倒車……
對秦墨，顧西只有抱歉！